第34章 懷疑(1 / 2)

穿成侯府傻女 漫步長安 12129 字 6個月前

帖子送去將軍府的第三天,洪寶珠興衝衝登門做客。裴元惜一早收到回信,親自到二門外去迎接她。頂著烈日,她不怕曬地穿了一身火紅的衣裙。放眼看去,不知是日頭更辣,還是她更熱情似火。

洪家裴家多年沒有往來,兩家男人在朝堂上自來水火不容。裴元惜和洪寶珠更是東都城裡的異類,這次往來不可謂不令人震驚。

莫說是彆府的人,便是康氏和沈氏都很吃驚。對此次洪寶珠來訪之事很是重視,畢竟結怨容易,冰釋太難。趁著兒女們交往緩解關係,是最好不過的法子。

洪寶珠提著裙子進來,像是想到什麼似的又放下裙子。她其實心中有些忐忑,畢竟她認識的裴元惜傻傻的很單純,聽人說已經好了,她也拿不準對方還願不願意和自己做朋友。

她遠遠看到裴元惜,有些不太敢靠近。

“元惜妹妹,可還記得我?”

裴元惜含笑望著她,“我當然記得洪姐姐。”

一聲洪姐姐,如同兩人初識時那般自然。

洪寶珠長鬆一口氣,她真怕裴元惜記不住她。外麵都在傳元惜妹妹不傻了,還成了嫡女。她一聽人說起宣平侯府嫡庶被換的事,是恨不得飛過來。又怕對方轉眼就將她忘了,一直猶豫要不要來找對方玩,

將將收下侯府的帖子,當即張羅著做客的備禮。一大一小兩個箱籠,小的那個裝的是各式玩偶泥人,大的那個裝的則是她自己做的一些木雕。

“隨便翻出一些小玩意,不知道你喜歡什麼,你看看有什麼喜歡的就留下來。”話雖說得極力平常,但緊張的神情還是泄漏她的在意。

其實這些東西都是她精心挑選的,她是估摸著自己認識的那個裴元惜選的東西。眼下見到已經大好的裴元惜,心裡隱約有些後悔,早知道就備一些尋常姑娘家都愛的東西。

裴元惜露出驚喜的表情,表示這些東西她都喜歡。洪寶珠忍著激動的心情大手一揮,說是全送給她,她歡喜地讓春月收起來。

“你這院子真不錯。”洪寶珠左看右看,不停發出驚呼聲。看這清幽的環境,還有精心的布置,她敢說他們將軍府沒有一個院子能和裴元惜住的院子相提並論。

裴元惜道:“是祖母和父親憐愛我。”

“你現在是嫡女,住最好的院子彆人也不敢說什麼。”洪寶珠說著,同她一起坐下。

兩人剛坐下來不久,長暉院那邊派人送來各種果子點心,沈氏也吩咐廚房替她們中午備下一桌席麵。

以往侯府也不少請彆府的姑娘做客,裴元君的客人最多。那時裴元君是沈氏親女,沈氏自是麵麵俱到。然而無論什麼身份的姑娘上門,康氏都是不出麵的,這可是頭一回。

好在裴元惜眼下是嫡女,否則秋姨娘那邊的酸唾沫星子不知要噴多久。

一邊吃著點心,一邊說著話。洪寶珠壓低聲音神神秘秘問裴元惜,“聽說你那位新認的庶妹還住在你母親的院子裡?”

各世家近幾日說的都是宣平侯府的事,洪寶珠本就密切關注著,自然知道裴元君還住在沈氏的院子裡。她娘聽說此事後氣得不行,讓她此次登門務必好好教教裴元惜,可彆讓那個占著自己身份十五的庶女繼續欺在頭上。

“是,元君還和母親一起住。她住慣了,一時之間確實不好搬走。”裴元惜垂著眸。

“那怎麼行,她可是庶女。你這個嫡女都不和侯夫人一起住,她憑什麼繼續養在侯夫人的身邊。我跟你說,你那個庶妹可不是能容人的。早年我在彆府的宴會上見過她,最是一個眼高於頂看不起人的人。”

洪寶珠對裴元君的印象極差,當年那些排擠她的貴女們,便是以裴元君為首。她們不僅明著恥笑她不通文墨,還暗地底奚落她。

她們說什麼人生有三難,巧婦難為無米之炊、垂死病中難坐起和對她彈琴。對她彈琴這幾個字她聽得懂,不就是指桑罵槐把她比成牛。

她自小習武,脾氣又衝,哪裡受得了那個氣。一氣之下同那些貴女們劃清界線,再也沒有參加過什麼宴會詩會。

這些年來,她在東都城裡沒有一個交好的閨友。

“我跟你說,因為你們家的事,聽說好些府上都不得安寧。有那些嫡庶相差幾日出生的都悄悄查了,生怕也被人以庶換嫡。”

彆看那些夫人們看熱鬨看得歡,其實各各心有餘悸。彆說是相差幾日的,就是相差一兩個月的都有人在查。就怕和宣平侯府一樣倒黴,好好的嫡子嫡女被人換成庶子庶女。

裴元惜覺得好笑,“這還真是聞風色變。”

“可不是,你那個姨娘真真是心毒可惡。她換了你,不好好善待你還罷了,聽說你之所以癡傻也是她搗的鬼。”洪寶珠說到這裡,很是同情她,“你母親也不知怎麼想的,都鬨到這個份上,還把那個庶女養在身邊。”

反正洪寶珠是難以理解的,她性子直,又有些嫉惡如仇。在府裡的時候就氣得跳腳,氣得打了好幾遍拳。

眼下見了裴元惜,瞧對方這淡然的表情,便覺得不需要那般生氣,看樣子元惜妹妹似乎並不在意此事。

裴元惜給她倒茶,提出向她請教強身健體的方法。

說到這個,她興致高昂。

兩人一個願意教一個願意學,不到半天的時候愣是讓裴元惜學完一套入門的拳法,且像模像樣頗有幾分架勢。

裴元惜仔細想過,身處後宅之中也不是全然的安全之地。閨閣女子身體弱,若真遇事很難自救。她被人拐走過,又隱約感覺後宅之中還有人想害她,自是應當提高警惕。

還有那人…也不知哪日又心血來潮,總之有備無患。

洪寶珠上門一事,侯府各院都關注著。

那些探頭探腦的下人們把兩人在院子裡練拳的事情傳回去給自己的主子,隻把裴元君和裴元華聽得鄙夷不已。

物以類聚,傻子和蠢貨,倒是絕配。

洪寶珠今天很是儘興,她沒什麼朋友,難得有這麼一個談得來的。在侯府裡吃吃喝喝,還耍了拳,元惜妹妹不嫌她粗魯,還熱情向她請教。她的心就像剛吃下肚的冰酪一樣,無一處不舒爽。

告彆的時候依依不舍,極力邀請裴元惜下回去將軍府做客。

裴元惜含笑應下,送她出水榭。

路上遇到裴元君,正親自端著一盅湯。看方向應是從廚房那邊而來,但是這繞路繞得也有些遠,居然能和她們遇上。

裴元君看到洪寶珠,流露出來的依舊是不屑。

洪寶珠也不是那等不計仇之人,當下嘲諷,“喲,這不是原來的侯府嫡出的二姑娘,現在庶出的三姑娘嗎?這大熱的天還親自下廚,真是孝心可嘉。也不知道是故意做樣子給彆人看,還是真的有孝心。”

“洪姑娘,你是客,我不同你一般見識。”

“彆啊,你還是和以前一樣同我一般見識吧。”洪寶珠攔住她,“想想以前你們那些人怎麼對我的,我還就想和你一般見識了。”

裴元君又羞又惱,看向裴元惜,“二…二姐姐,你就是這樣縱容你的客人給自己的妹妹難堪的?”

“你們說什麼?”裴元惜一臉茫然,“我剛才在想事情,沒有聽清楚。”

洪寶珠“撲嗤”一聲笑出來,還是元惜妹妹絕。

她朝裴元君挑眉,“你們以前說什麼人生有三難,這難那難的。可我覺得還應該說說人生三苦,那三苦之外還應該再添一苦,便是得到又失去。裴三姑娘你以前嫡女當得好好的,自己天天眼睛長在頭頂上看不起這個看不起個,到頭來弄半天原來是個通房抬妾的姨娘生的庶女,真真是笑死我了。整個東都城都聽說過這個大笑話,市井街巷無一不津津樂道。往後你再參加什麼宴會詩會啊,也不知道旁人會如何說你。”

裴元君氣白了臉,洪寶珠戳中她的痛處。

她何嘗沒想過這些,以往她被人捧著,日後卻要忍受那些人的奚落。更可怕的是,或許她以後再也沒有資格出席那樣的宴會,以前瞧不上的人都可以肆意嘲笑她。一想到這些,她滿心皆是恨。

那端著湯盅的手在抖,她突然斜步過來碰上裴元惜。裴元惜躲得快,沒有被打翻的銀耳湯濺到。

在洪寶珠目瞪口呆的發愣間,她已經羞憤跑遠。

“她…她這是乾什麼?”

裴元惜眸光微閃,“彆理她,左不過是那些伎倆。”

洪寶珠再是腦子直,約摸也是回過味來,“她不會跑到侯夫人麵前告你的狀,說是你打翻的嗎?我的天哪,以前她永遠端著一張臉,高高在上不用正眼看人,同彆人說話都是抬著下巴的。我還當她是什麼矜貴端莊的世家貴女,沒想到也會使這些不入流的手段。”

難怪洪寶珠會吃驚,裴元君的招數實在是粗爛,好些世家的庶女都不屑這般淺顯的算計。虧得她還當過十五年的嫡女,手段竟然如此拙劣。

其實怪不得裴元君,因為沈氏從沒教過她後宅的陰損之術。她現在用的這些計都是以往自己聽來的,當然有些上不了台麵。

“不用,一點小事而已,我自會解決。”裴元惜道,望著裴元君的背影目光發寒。

洪寶珠還很擔心,畢竟是她先挑起裴元君的怒火,誰能想這火能燒到元惜妹妹身上。她眼裡全是內疚,有些臊眉耷眼。

“不行,我不能眼睜睜看著她算計你,我去侯夫人麵前與她對質。”

“無事的,我現在又不傻,豈能由著彆人顛倒黑白。”裴元惜眼神更冷,“再說我現在可是母親的親生女兒。”

洪寶珠一拍腦門,咧嘴一笑,“對哦。”

送走洪寶珠,裴元惜折身去軒庭院。軒庭院的下人們看到她表情各異,有尊敬的有探究的還有複雜的。

她目不斜視,直接入門。

屋內傳來裴元君委屈的聲音,“母親,我知道二姐姐不喜歡我。我想她也不是故意的,所以我又回去給母親另取一盅。”

沈氏心情複雜,看到進來的裴元惜不由坐直身體。

“元惜,你快…快到母親這裡來。剛好的銀耳湯,你快來喝幾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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