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懷疑(2 / 2)

穿成侯府傻女 漫步長安 12129 字 6個月前

裴元君的臉立馬大變。

猶記得以前母親無論有什麼好東西,想的第一個人就是她。曾幾何時,她享受著母親獨有的寵愛。而現在這一切,都要拱手相讓他人。

在她取銀耳湯回來時,母親都沒有問她渴不渴熱不熱。她可是母親疼了十五年的女兒,誰知母親說不疼就不疼。

她指甲掐進肉裡,痛而不覺。

裴元惜坐到一邊,問:“母親,剛才三妹妹是不是和你說,那銀耳湯是我打翻的?”

沈氏麵露難色,艱澀點頭。

“母親信嗎?”裴元惜問。

裴元君心提起來,臉煞白無血,“母親,我不怪二姐姐。我知道她對我有氣,也是我自己走得路有點遠,一時之間沒有站穩。”

“你確實走得遠,從軒庭院到廚房怎麼會經過我的水榭附近。你是生怕彆人不知道你的孝心,還是故意顯擺給我看的?”

裴元君臉色更白,“我…我不太常去廚房,走岔了路。”

“好一個走岔路,你怎麼不說你也成了傻子。”

裴元惜突如其來的一句,把沈氏都聽驚了。

“你幾次三番玩這種把戲,不是故意送我玉佩轉頭就誣陷我偷拿你的東西,就是明明自己摔斷玉筆,卻對母親說我自己摔斷的。這一次又故意打翻湯盅,還跑到母親麵前來惡人先告狀。如果你隻有這些上不了台麵的手段,我都替母親難過。母親好歹出身侯府,又做了這些年侯府的主母,難道你養在母親身邊就養成這樣一副小家子氣。日後你嫁到彆人家,使的都是這些淺顯易被拆穿的把戲,丟的可是整個侯府的臉。”

沈氏終於緩過氣,心驚的同時又覺得羞愧難當。被自己的親生女兒如此不留情麵地說道,她的臉麵都要掛不住。

裴元惜的話可謂直接又尖銳,一字一句像紮心的刀子。

裴元君假意替她不平,“二姐姐,你討厭我就罷了,為何要牽扯母親?”

裴元惜眼皮子不動,譏諷道:“我做為你的二姐姐,我還不能說你兩句嗎?我覺得你丟人,還不能訓斥你嗎?當著洪姑娘的麵,你玩得一手賊喊捉賊,你當自己還是侯府嫡女,人人都要敬你三分,慣你的壞毛病嗎?”

這話更是半分情麵沒有,裴元君再是強忍著羞辱,這下也忍不了。更令她無地自容的是,裴元惜並沒有打算就這麼放過她。

“常言道,龍生龍鳳生鳳,老鼠的兒子會打洞。母親你可彆指望自己養育她十五年,她就能學會你的那些美德。在我看來她同李姨娘沒什麼分彆,都是隻為自己一己私欲便可隨意算計他人的品性。酸棗樹上結不出蘋果來,望母親悉知。”

沈氏呼吸困難,從小到大她還真沒被彆人如此劈頭蓋臉說過。偏偏這個人還是她的親生女兒,是她一生最虧欠的親生骨肉。

她想到最近發生的那些事,心裡的那杆秤不知不覺偏向自己的親生女兒。自己養大的孩子自己知道,元君以往小性子頗多。

以前視而不見,是因為元君是她的女兒。

她強撐著難堪問裴元君,語氣頗為嚴厲。“你告訴母親,是不是你二姐姐說的那樣?不許撒謊!”

“母親,我就知道你不疼我了,因為我不是你生的,二姐姐才是。所以現在無論我說什麼你都不會信,你隻信二姐姐說的話。”裴元君委屈大哭,仔細瞧去仿佛還有幾分裴元惜哭訴的模樣。

又是在模仿她。

裴元惜冷笑,“三妹妹,不是誰哭得大聲誰就有理。你做錯了就是做錯了,彆拿什麼親不親生的說事。難道你這是在間接承認,之前母親信你幫你,隻因她以為你是她親生的。現在不信你不幫你,皆是因為你不是她親生的?”

裴元君接不了這話,要是認了就表明前兩次的陷害屬實。要是不認,等同於承認所有的一切都屬實。

她心頭大恨,這個傻子為什麼會清醒過來!

沈氏嘴裡發苦,心裡更苦。

裴元惜望過來,看著她,“母親,你信我嗎?”

“信。”沈氏神情一愣,爾後堅定回答。

裴元君咬著唇不敢再哭,眼巴巴地看著沈氏。

沈氏的心揪得痛,到底是她疼了十五年的孩子。元君從小到大,何曾有過這般可憐的模樣。但是轉眼看到自己的親生女兒,她不得不硬起心腸。

裴元惜對裴元君道:“這事我姑且當你一時糊塗,你可知事不能過三,若再有下一次,彆怪我不講情麵。你到外麵去站著,什麼想明白什麼時候進來。”

這是…

裴元君大恨,這個賤人是故意的。上一回她借著嫡女的身份讓對方站在外麵,賤人是在存心報複。

她如何能到外麵罰站,那樣一來全府上下豈不把她當成笑話。

裴元惜見她站著不動,道:“三妹妹這是不服氣?你說謊成性,黑的都能說成白的。你錯到離譜卻不知悔改,今日我若由著你這般下去,日後你滿口謊言張嘴就來。你在府中還自罷了,如果被彆人識破傳開來,我們侯府的百年名聲將毀於一旦!”

沈氏左右為難,一邊是自己疼了十五年的孩子,一邊是自己受儘苦難認回來的親生女兒。手心手背都是肉,偏著哪一個她心裡都難受。

有人說生恩不及養恩大,她在元君身上傾注全部的心血,何曾允許過彆人如此對待元君。元君自小養尊處優,走到哪裡都是人人稱讚。

她曾自信地以為元君被自己教得好,端莊明理,最有嫡女風範。然而這一刻,她不得不反思自己,她真的把元君教好了嗎?

“元君,你二姐姐說得有理,你…”

“母親!”裴元君哭起來,“你最疼我的,難道你不信我嗎?”

裴元惜不說話,就那樣看著沈氏。

沈氏被她看得心下一片酸脹,悲從中來。“元君,聽你二姐姐的話。”

裴元君自知逃不過,不甘不願地出去。站在屋簷下,感覺軒庭院所有的下人都在看她的笑話。炎炎夏日酷暑灼人,她卻渾身發冷心生怨恨。

那個傻子,那個賤人。

明明已經擁有父親和祖母的疼愛,為什麼還要來和她爭?她什麼都沒有了,隻剩下母親的憐愛,難道這也要搶走嗎?

忙活的下人們不時有人瞄她,她狠狠瞪過去,那些人嚇得趕緊低頭。到底是曾經的嫡女,在軒庭院裡餘威尚在。

沈氏麵對自己的親生女兒,總覺得理不直氣不壯,“元惜,元君她…”

“母親,你是不是以為我在報複她?”裴元惜問。

“她確實有不對的地方,你教她是應該的。”

“我知道母親其實並不是完全相信我,你之所以信我是因為我是你的親生女兒。你可知我為何不怨你不恨你,正是因為這一點。我曾經以一個庶女的身份生活十五年,我明明白白看得到你是如何愛護自己的女兒。縱然那個人不是我,亦不能否認你是一個好母親。”

沈氏不由哽咽,終於哭出聲來。

有時候她希望這個孩子恨她,指責她的過失,她聽不得如此善解人意的話。她的親生骨肉啊,那可是侯府唯一的嫡女。不用看彆人的臉色,不用討好任何人。有自尊自傲的資本,有高高在上的底氣。

“元惜,我…對不住你。”

“母親,我可以理解你,但你經曆這一切後看清楚元君是個什麼樣的人嗎?”

“她…是有些小性子。”

“不止是有些小性子。”裴元惜望向外麵,眼神幽幽遠遠,“她的壞在骨子裡,你可彆忘記她的生母是誰。”

沈氏泣聲立止,咬著唇。

裴元惜收回視線,道:“李姨娘如何為惡暫且不說,她一生費心謀劃為的都是元君。你且看這些日子以來,元君可有提過她一個字。對自己的生母尚且如此無情,你真當她對你是純粹的母女之情嗎?”

沈氏呆了,臉上猶有淚痕。

如蘭…一想到這個名字,她就好恨。

元君…確實有些讓她失望。

“我…我知道。你放心,等過些日子我就讓她搬出軒庭院。”她像是下定決心般,狠狠心腸。

“我並非執意讓你趕她走,而是我擔心你。無論我們親不親近,你始終是我的親生母親,我不希望你被人欺騙,更不希望你錯信他人。”

“不…不會的,母親錯信彆人一次已經是後悔終身,不可能再被人…”

“母親,你確定嗎?”裴元惜認真地看著她。

她從自己親生女兒的瞳仁中清晰看到自己的影子。一種莫名的恐慌席卷而來,整個人像是被凍僵。

“母親,我有一事特彆不解。”裴元惜就這麼望著她,那雙清如水的眸令人瞧不真切,“按勞媽媽所說,當年是她抱我去李姨娘那裡,也是她抱我離開的。難道剛出生的孩子都生得一個模樣嗎?為何她沒有察覺自己抱走的孩子不是我?”

沈氏聞言,頓時心跳忽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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