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恩寵(2 / 2)

穿成侯府傻女 漫步長安 12174 字 7個月前

“免禮吧。”商行擺手。

“臣多謝陛下送小女回來。”

宣平侯想起那一夜的事情,陛下那次出現在元惜的屋子裡難道是偶然嗎?今天送元惜回來是順路還是有意為之?

他覺得自己有些零亂,怎麼也想不到自己的女兒會和小皇帝牽扯到一起。裴元惜已經走到他的身邊,他拉著女兒一起謝恩。

商行可當不起自己的親娘一跪,親自製止裴元惜。

宣平侯心一沉,難道…陛下看上元惜了?

仿佛是為了印證他心裡的猜測,隻看到商行念叨叨地交待著。那般小心仔細的模樣,若說陛下對元惜沒有彆的意思,他第一個不信。

商行離開之時,還大聲宣布,“朕要讓天下人都知道,裴二姑娘是朕要守護的人,誰要是敢動她就是與朕為敵!”

這番話如同驚濤駭浪,在侯府投下軒然大波。

一屋子的人聚集在長暉院裡,圍著裴元惜。宣平侯一臉嚴肅幾次欲言又止,沈氏和康氏哭過之後麵麵相覷。

所有人都想裴元惜和皇帝的關係,就是沒有人先開口。

最後還是裴元惜自己先提,“我同陛下相識在牆頭,就是西牆那邊。”

“隔壁的宅子住的是陛下?”康氏驚呼,似乎想起來一些事情。隔壁宅子時常飄來臭味,侯爺曾去尋過那宅子的主人。回來後閉口不提,且勒令府中眾人不許議論此事。

原來隔壁宅子的新主人是陛下。

宣平侯心中猜測,或許正是因為兩家住得近,陛下同元惜接觸過幾回所以…如此一來,元惜怕是要進宮。

他心裡不得勁起來,還想著把女兒留在侯府,他都和濟哥兒商量好了。沒想到中途蹦出皇帝來,他不得不送女兒入宮。

康氏也想到這一點,沈氏也想到了。婆媳二人心情都很複雜,能得天子相護那是至高的寵愛。可是元惜的名聲不好,以後免不了被人拿出來說事。帝王的寵愛能有多久,若是將來色衰馳,元惜豈不是要被人踩得永無出頭之日。

“宮裡的曾太妃同你交好,應該能照顧元惜。”康氏對沈氏道。

沈氏表情微不自然,下意識看一眼自己的女兒。她現在時常自我懷疑,自己真的看清身邊的人嗎?曾太妃上次的話像橫在她心口的刺,她覺得很不舒服。

“怕是誰也靠不住,還是靠家裡。”

“說的也是。”康氏歎息。

裴元惜一聽她們的話,就知道她們想到哪裡。她相信自己的感覺,商行對她的感情絕不是男女之情,他可是極力撮合自己的公冶楚的,萬不可能讓自己入宮。

“祖母,爹,母親,你們不用擔心,陛下沒有接我入宮的意思。”

康氏大驚,“什麼?他不接你入宮,那他還說那樣的話?他是什麼意思?難道是嫌棄你的名聲把你養在宮外?”

那不就是外室。

沈氏臉一白。

這時趙姨娘領著裴元若過來,母女二人眼眶皆是紅的。陛下說的那些話,已像風一樣吹遍侯府的角角落落。說不彆扭是假的,趙姨娘多少有些不甘。

元若學了這麼久的宮規禮儀,為的就是能進宮。誰能想半路上二姑娘殺出來,一來就占著陛下的寵愛,讓元若怎麼辦?

換成是三姑娘四姑娘,她還有底氣去爭一爭。那個人是二姑娘的話,她是實在心情複雜,不知道該不該有怨。

在來之前,裴元若勸過自己的姨娘。她原本就不想進宮,現下覺得比起自己來,二妹妹更合適。

趙姨娘愁著眉問她是否真的甘心,並告訴她女人一生的幸福不是什麼情情愛愛,而是身份是地位。

裴元若隻有苦笑,她發現自己比起二妹妹來實在是差得太遠。先前那些人圍上來時她整個人都懵了,在那樣的時候二妹妹還能想著把她摘出去,足可見二妹妹遇事比她穩重冷靜許多。

她是長姐,原本妹妹有事,頂事出頭的人應該是她。

母女二人行了禮,靜靜立在一邊。

康氏歎息一聲,沈氏蒼白的臉色也泛起一些愧意。

先前大家都屬意元若進宮,元若也跟著教習嬤嬤學了這些日子。猛不丁得知陛下更看重元惜,就怕姐妹之間生間隙。

裴元若輕言細語,大大方方地表示自己無意進宮,更不會因為同裴元惜產生隔閡。康氏很是欣慰,誇了她好幾句。

她在來的時候將那玉佩交給趙姨娘,讓趙姨娘尋個機會還給夏夫子,就說是侯府下人撿到的。至此以後她會歇了情愛的心思,遵從長輩的安排嫁人。

趙姨娘順勢賣好,說裴元若已用不上教養嬤嬤,意思是想把教養嬤嬤送到水榭那邊。

沈氏心道她是個好的,也誇了她們母女幾句。隻是一想到陛下的意思,又用那種憂愁的目光看向自己的女兒。

裴元惜開口,“多謝姨娘的好意,隻是我恐怕也用不上。雖然陛下說過那樣的話,但他對我並沒有男女之情。”

所有人又是齊齊驚訝,沒有男女之情?

這怎麼可能!

裴元惜環顧他們不信的眼神,心中頗感無奈,“無論你們信不信,我都不可能會進宮,陛下也絕無此意。”

“那他是什麼意思?”沈氏要哭了,難道真是要把元惜當外室養。

宣平侯眉頭皺得越發的深,深深的川字表明他也不理解女兒的意思。一個男人不喜歡一個姑娘,會那般昭告世人嗎?

何況那人還是帝王,金口玉言的天子。

“那依你之見,陛下是什麼意思?”他問裴元惜。

裴元惜道:“你們不用把事情想得太複雜,我覺得他隻是把我當成一個朋友,一個處得特彆好的朋友。”

朋友?

一個帝王和一個臣子之女可以做朋友?

彆說康氏震驚,宣平侯都覺得聞所未聞。陛下說那話時的語氣和表情,可不僅僅是把元惜當朋友。

“這…這不可能吧。”沈氏喃喃,“元惜你會不會弄錯了?陛下明明說你是他要守護的人…怎麼會隻是朋友?”

裴元惜也不知道要怎麼解釋,有些事情根本沒有辦法解釋。她相信自己的直覺,皇帝對她似乎更像親人。

“你們拭目以待,陛下不僅不會讓我進宮,說不定還要替我做媒。所以你們不要杞人憂天,該怎麼樣還怎麼樣。”

裴元惜的話所有人更加糊塗,百思不得其解。

等到次日宮裡的賞賜下來時,如康氏這般經曆風雨活了一把年紀的人都咂舌不已。比人還高的珊瑚擺件,像嬰兒拳頭般大小的南珠。各式奇珍異寶閃得人眼花繚亂,堆在水榭的院子裡擠擠攘攘。

沈氏按著心口,突突地跳。

陛下…這是做什麼?

宮裡的賞賜一到侯府,東都城的傳言生著翅膀亂飛。他們以為這已經是最大的恩寵,沒想到接下來的日子裡侯府天天都能收到宮裡的賞賜。

有時候是一些海外的玩意兒,有時候是番邦進貢的水果。總之舉凡是陛下那裡有的,侯府二姑娘的院子裡一定有。

傳言一陣比一陣高,世人都說侯府的二姑娘怕是要入主宮中成為後宮之主。

裴元惜除去最初的驚訝過後,已然是淡定許多。比起她的淡定,整個侯府上至主子,下至奴才沒有一個能保持平常心的。

康氏越發糊塗,每次問孫女,孫女都一口咬定陛下沒有那個意思。隻是這事怎麼越想越詭異,男女之間做朋友本就夠稀奇。陛下的恩寵竟然不是因為男女之情,她活了這麼大的歲數也沒聽過。

私下同雲嬤嬤嘀咕,“也不知道是不是我活得太久了,怎麼連這麼匪夷所思的事情都能親眼看到。”

雲嬤嬤同樣想不明白,“兒孫自有兒孫福,奴婢看二姑娘是個有福的。有陛下這麼護著,誰還敢說二姑娘的壞話。”

她沒說出來的是陛下是個怪人,不洗澡又愛養毒蟲毒蛇。而二姑娘原來是個傻女,兩人或許還能成為朋友。

畢竟物以類聚。

康氏歎氣,“二娘的命真是古怪,你說好吧又不好,你說不好吧偏偏又還挺好。還有陛下也是怪得緊,不想二娘入宮還非要說那樣的話,這見天流水似的好東西往侯府送,怕是有些人的眼都要紅出血來。有陛下的那些話和做的這些事,整個東都城還有誰敢求娶二娘…”

雲嬤嬤心下一動,欲言又止。

“有什麼話就說,在我麵前你還藏著掖著不像話。”康氏嗔怪。

雲嬤嬤聲音壓低,“老夫人,奴婢是覺得你方才那話說得不全對。若說這東都城裡還有敢求娶咱們二姑娘的人,奴婢倒是知道一個。”

康氏心一動,自己把自己驚得兩眼瞪直,“你…你是說大都督?”

雲嬤嬤微微點頭,主仆二人相視一眼,都在彼此的眼中看到兩個字:瘋了。

“這話切莫再說。”康氏捂著心口,連連念了好幾聲阿彌陀佛。“真是要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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