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囂張(1 / 2)

穿成侯府傻女 漫步長安 12617 字 6個月前

老實漢子姓孟名槐,東都城外三百裡孟家鎮人氏。進城尋工未果,不想身上的錢都花光了。實在是腹中饑餓難耐,才想出此等下作的法子騙油餅吃。

他感激涕零,大有恨不得替陳遙知出生入死的決心。

二個銅子兒,換成任何人都不至於如此。

他原也是光明磊落的人,從來沒有誑過人,更彆說使計騙人。方才若不是陳遙知解圍,他想死的心都有。彆說是二個銅子兒,便是一個銅子兒,他都要報陳遙知的大恩。

陳遙知嘴裡說著區區小事何足掛齒,心裡卻是有十二分的得意。孟槐此人吃苦耐勞,一臉老實相童叟皆信。然而他是一個心有成算破有幾分手段之人,是裴元惜手裡下的一位得力乾將。出洋貿易次次順利,為裴元惜掙下楚氏國庫的半壁江山。

這一世,因為她有先知,所以她已在裴元惜前麵收服夏散雨,那個後來聞名天下的作曲大家。現在她又搶先幫助孟槐,她相信孟槐以後效勞的是她,是他們陳氏。

她正欲悲憫地感慨幾句,讓孟槐更加死心塌地。誰成想商行撥開人群過來,很是看不上地睨視著孟槐。

“不過是兩個銅子兒,小爺我方才聽了還以為是兩百兩黃金,竟然讓一個七尺男兒感激成這樣。”

陳遙知瞳孔猛縮,認出商行來。她眼神驚亂望去,看到裴元惜,以及裴元惜身邊的公冶楚。更是一顆心驚了又驚,涼了又涼。

怎麼可能?

裴元惜怎麼會在,還和陛下公冶楚一起,他們三人?

公冶楚!

這張臉她記得,無一時忘記過。這個惡魔一樣的男人,看著像是清冷如玉的世家公子,實則比最可怕的魔鬼還要恐怖。

為了裴元惜,這個男人殺了多少人。

她渾身發涼,那刻骨銘心深入骨髓的剮肉之痛席卷而來,痛到她差點站不住。好不容易穩住心神,卻已然是手腳冰涼。

拚命安慰自己這不是上一世,現在還什麼都沒有發生,她要趁所有的一切能改變時擺脫前世的命運。

裴元惜之所以能入公冶楚的眼,不就是會籠絡人心。上一次雖然陛下雷霆大怒,禍及他們陳氏在東都城的生意,但她並不是很憤怒,因為這一世不一樣。

她剛開始以為重生的是裴元惜,後來她細細想過那個人不是裴元惜。如果是裴元惜,這一世就不會冒出一個景武帝。

所以她猜和她一樣有機緣的那個人是前世沒有的皇帝,皇帝護著裴元惜肯定是有所圖。好在皇帝不是公冶楚,手段不夠狠辣不夠無情。

而且皇帝必定和她一樣,他們的敵人都是公冶楚。

在她思量的時候,商行已經收服孟槐,並安排一個侍衛帶他離開。她在看到一個侍衛遞過來的兩個銅子兒,感覺天旋地轉。

皇帝很明顯也想占先機。

“陳姑娘,不要總想著趁火打劫。以為憑兩個銅子兒就能讓人替你賣命,你可真看得起自己。”商行閒閒地說著,眼神很是不屑。

陳遙知捏緊那兩枚銅錢,她在想要不要和商行聯手。

商行未曾多看她一眼,歡歡喜喜地朝裴元惜跑去。她又恨又氣,暗暗發誓她一定要讓所有人都知道,這一世她才是上天眷顧的那個人。

不甘心地退出人群,甚至不敢回頭多看一眼,因為她怕極公冶楚。

裴元惜不明白商行為何如此高興,小聲告訴他那個孟槐若真有才能,用起來也要小心謹慎。

商行不解,孟槐的能力他是知道的。後來不僅是楚朝首富,更是他爹手底下的最得用的掙錢好手。

他知道孟槐是娘的人,為何娘會如此說?

“你不看好他嗎?”

裴元惜道:“他有沒有能力暫且放在一邊,單論人品而言他不是一個值得信任之人,而且他看上去老實巴交,實則並不是一個很有底線的人。這樣的人若真要用,一定要有完全控製他的籌碼。他背不背叛你,取決於你給他的利益有多少。”

商行眉毛皺成兩條蟲子,“我聽說陳遙知同你家以前的琴棋夫子頗為交好,依你看那位夏夫子是個什麼樣的人。”

裴元惜以為他調查過陳遙知,所以才知道夏夫子,並不以為意,“夏夫子才情確實有,但他為人不行。說得好聽是憤世嫉俗,說得難聽是自以為是。他耳根軟很容易被人洗腦,又不知變通不諳人心,若一心做學問倒是可以,旁的路一條都走不通,很容易被人利用或是成為彆人手中的刀。”

他“哦”了一聲,怪不得夏夫子後來醉心作曲,成為一代作曲大家。

彆人都說他娘慧眼識人,手下的人全是能人。原來並不是娘有慧眼,而是知人善用,所以那些人前世才一個個出人頭地。

“那位陳姑娘你要小心一點,她或許和我一樣知道以後的事。”他對裴元惜說著,調皮眨眼。

裴元惜有過懷疑,若不然她解釋不出陳遙知對她的敵意。聽到商行的話,並不意外。“我知道了,我會注意的。”

商行又道:“今天這一出其實前世有過,不過那個出手幫助孟槐的人不是她,而是你。”

裴元惜何等聰明,瞬間就想到剛才他問起夏夫子的事。如果這一次陳遙知是複製她做過的事,那麼對方和夏夫子走得近是不是也是因為同樣的原因。

原來如此。

竟然是想剽竊她的人生。

“她後來怎麼樣?”她問。

商行聲音更低,“她呀,嫁給你哥哥了,後來死了。”

說到死的時候,商行下意識看向自己的親爹。裴元惜順著他的目光,也看了公冶楚一眼,立馬明白陳遙知是怎麼死的。

兩人在說悄悄話的時候,公冶楚的眼風不時掃過來。

商行覺得突然後背一涼,抬頭看去正好撞見他爹那冰冷複雜的眼神。連忙彎眉一笑,討好不已。

公冶楚冷哼一聲,朝一直躲在暗處的宣平侯招手。

宣平侯冒著冷汗心虛地過來,先是行過禮,然後打著哈哈說什麼路過之類的客套話,表示天色已晚,他該帶女兒回去。

父女二人告辭離開。

今夜宣平侯受驚不小,幾次想問女兒公冶楚怎麼會和他們在一起。看到裴元惜一直緊鎖眉頭,他又不好問出口。

裴元惜在想陳遙知的事,好半天才發現宣平侯一臉的糾結。

“爹,你是不是想問大都督為什麼會和我們在一起?”

宣平侯臉色越發糾結,“元惜,你可知陛下和大都督…他們…”

“爹,我之前不是說過陛下有意替我做媒,所以今天他不僅邀請了我,還請了大都督。”

聽到她這句話,宣平侯糾結的臉擰成麻花。一個陛下就夠頭疼的,還來一個大都督。陛下竟然乾著拉纖保媒的事,撮合的還是元惜和大都督。

這…這都是什麼事?

“那…那大都督他…他願意?”

她笑了,“他願不願意我不知道,我不願意。”

“不願意…也好,但是元惜你話不能說太直接,要委婉要迂回一些。大都督他不會賣陛下的麵子,更不會看你爹的麵子…”宣平侯想說的是公冶楚比陛下還可怕,是最不能惹的人。又怕說得太嚴重嚇壞女兒,急得語無倫次。

“爹,我知道怎麼做。”

宣平侯心裡亂糟糟的,他想破頭都想不明白,元惜怎麼就和陛下大都督這對君臣扯在一起。不過有件事情他清楚地知道,元惜確實嫁不出去了。

除非是嫁給陛下或是大都督中的一人。

真是愁死人。

那邊父子倆目送他們走遠,公冶楚冷著臉,商行看上去很是開心。然後冷臉的走在前麵,一臉歡喜的那個跟在後麵,竟不知哪個是君哪個是臣。

陳遙知從暗處現身,恨得牙齒“咯咯”作響。

好一個扮豬吃老虎的少年皇帝,她敢肯定對方絕不是外麵看上去的那麼單純,更不會如傳言中的一樣荒唐。

帝王心,海底針。

看來小皇帝不僅斷了公冶楚稱帝的路,還處心積慮想從公冶楚手裡搶走裴元惜。雖然對方搶占她的先機,但若是為了對付公冶楚,必要時她不介意助對方一臂之力,甚至願意與虎謀皮。

她轉頭追上裴氏父女,對於宣平侯那個前公爹,她還是很有把握獲取好感的。

宣平侯不認識她,被她叫住時一臉莫名其妙。等聽到裴元惜說出她的身份後,一張臉比鍋底還黑。

“你就是陳家的姑娘?我正打算問問你們陳氏長輩,到底是怎麼教女兒的?看上去像是讀過書知書達理的樣子,怎麼生了一副蛇蠍心腸?”

陳遙知那個氣,前世裡這位公爹對她可是很滿意的。

“裴侯爺,那是一場誤會。我知道裴二姑娘會錯我的意思,雖然我家的鋪子損失不少,但我不怪她。”

宣平侯半信半疑,臉色卻是好看一點。

“我是誠心想同裴二姑娘結交,若是裴二姑娘肯賞臉,我誠邀裴二姑娘參加我辦的賞花會。此次賞花會設在我們陳家的彆院,是我同曾姑娘一起辦的,屆時我會送帖子到侯府,還請裴二姑娘賞臉。”

曾姑娘即曾太妃的侄女。

宣平侯思忖著元惜確實該出門交些朋友,這位陳姑娘看著不像什麼奸滑之人。他有些意動,看向裴元惜。

裴元惜的腦海中浮現三個字:鴻門宴。

去不去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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