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該惹的人(1 / 2)

大紅的鬥篷已解開, 裡麵的衣裙淩亂不堪露出一片雪白的肌膚。她緊閉著眼,像是睡死過去一般。

那圍著兩名男子一人著藍衣一人著灰衣,藍衣看到裴元惜時先是驚豔, 看再看到她身後的漢子們時立馬轉為驚慌。灰衣男往後退著, 一副想跑的架勢。

“我…我是在救這位姑娘。”藍衣男說。

“讓開!”

他們倒是識趣,馬上把位置讓出來。裴元惜趕緊過去拉好洪寶珠的衣服, 輕輕拍著她的臉,探了她的鼻下的氣息。她的樣子不像是無緣無故暈過去,應該是中了某種藥。

那兩名男子交換著眼色, 灰衣男子很是委屈。“我在路上走得好好的,這位姑娘認錯了人, 把我當成賊子一直追著我不放。她追我至這條巷子裡,我拚命解釋她也不聽。後來也不知怎麼的, 她突然暈了過去。我心裡正著急著,這位公子出現了。後來的事你們便知道了, 我們真的沒有對她做什麼。”

“正是,我趕到的時候這位姑娘已經暈過去。方才我一時情急想救她, 一時忘記禮數,還請見諒一二。”藍衣男子解釋著。

無路的死巷子,守在巷子口望風的人,還有這形跡可疑的兩位男子。藍衣男子說是在救人, 灰衣男說洪寶珠認錯人, 真將所有人都當成了傻子。

裴元惜不露痕跡地檢查著洪寶珠的身體,確認未受到傷害時才算是放了心。她慶幸自己來得及時, 否則…

春月和招兒已經扶起洪寶珠,準備離開。

裴元惜冷冷地看著那兩個人,“這麼說你們都是好人, 反倒是我們誤會你們的用心,將你們當成壞人。”

“確實如此。”藍衣男子說著,那眼神不自覺地往裴元惜臉上看。饒是他裝得再像,那眼神中的淫邪目光騙不了人。“我是想救這位姑娘,若是因此冒犯她,我願意負責。”

“負責?”裴元惜目光更冷,這位藍衣公子穿得倒是人模狗樣。家裡應該還算是過得去,可是他一身的虛浮之氣,焉不知他從一開始打的就是這個主意。“你負得起嗎?你可知她是誰?你又是個什麼東西!”

“姑娘,你可不能不識好人心。我好心好意救人,事後又主動承擔責任,你怎麼能如此不知好歹。”藍衣公子臉有怒色,礙於那兩個漢子虎視眈眈又不敢發作。眼珠子亂轉著,和那灰衣男子再次交換眼色。

灰衣男子短壯身材,眉眼之中帶著凶狠看著也不像是什麼良善之人。“你們這些有錢人家的姑娘真是蠻橫,先是誣陷我是賊,現在又冤枉我們。合著我們窮人連走路救人都是錯的,天下哪有這樣的道理。”

“天下是沒有這樣的道理,但你們真的是走路和救人嗎?”裴元惜不想和他們理論,撂話道:“你們這些話和我說沒用,留著和衙門的人說吧。”

“衙門?”藍衣公子結巴起來,“些許小事何至於驚動官府,姑娘你可彆嚇我們。我們都是尋常百姓,可惹不起你們這些貴人。”

春月可算是看出來了,這兩個人和之前守在巷子口的兩個人指定就是一夥的。他們竟然還騙她們說是救人,真是太可恨了。“你們編的故事哄三歲小孩子還差不多。還走路救人?你們騙誰呢。”

招兒臉都氣白了,這些登徒子。還說什麼走路救人,明明他們存了那等齷齪的心思。若不是裴二姑娘堅持進來看一看,她家姑娘豈不是讓人給害了。

“你們等著,我家將軍和夫人不會放過你們的!”

藍衣男子驚恐的臉上現出一抹狠色,他知道這些千金小姐,一個二個把名節看得比天還大。他就不信她們敢鬨開,真鬨開了他可是什麼都豁得出去。再者他敢這麼行事自然是有更大的靠山,將軍府算什麼。

“姑娘,我勸你最好還是相信我們說的話,如此一來這位姑娘的名聲便可得以保全,日後還是可以嫁個好人家。你要是真把我們送官,到時候我們說出不好聽的話來這位姑娘的名節就全沒了,可彆怪我們不給她留活路。”藍衣男子理了理衣襟,頗有幾分得意。

那灰衣男子跟著附和,“就是。我們雖然都無心之舉,但難免碰了這位姑娘的身子。事情真要是鬨大了,她哪有臉活在世上。”

招兒氣得渾身發抖,這兩個人明明是壞人,卻還偏偏充成好人的模樣。他們說的話如此難聽,姑娘要是知道了非得和他們沒完不可。

到時候姑娘的名聲怎麼辦?

她怎麼就不攔著姑娘點。

“誰指使你們這麼做的?”裴元惜突然問。

藍衣男子眼神飄忽,“你在說什麼?哪有什麼人指使的。這位兄弟是倒黴碰上的,我真是趕巧了。要不你說要把我們送官,我也不會說出那樣的話來。”

他們的話,裴元惜一個字都不信。

“方才你們確實提醒我了,確實不能把你們送官。”

兩人一聽她這話,頓時麵上一喜。就知道這些千金小姐們把名節看得比命還重,她們不僅不敢聲張此事,說不定還會塞銀子堵他們的嘴。

“就知道姑娘是個聰明人,這女子的名聲…”藍衣男頗有得色,眼神越發的放肆。不僅無所顧忌地逡巡裴元惜的臉,甚至還有一種極其猥瑣的目光不時看向不省人事的洪寶珠。

裴元惜眸中泛起寒意,“我應該把你們交給公冶大人處置。”

“你…你說什麼?公…公冶大人,是那個大都督…”藍衣男子結結巴巴,臉都嚇白了。那灰衣男也沒好到哪裡去,眼神中儘是驚恐。

公治大人,是他們知道的那位公冶大人嗎?

這位姑娘是…

“姑娘,你可彆嚇我們。大都督可不是什麼人想見就見的,雖然你長了一張漂亮臉蛋,但大都督可不是普通的男人,未必會吃你那一套。”藍衣男驚疑著,仿佛在努力說服自己。

裴元惜不看他們,示意春月和招兒扶著洪寶珠往出走。跟過來的兩個漢子沒有動,堵在藍衣男和灰衣男的麵前,冰冷如同看死人般的目光看著他們。

眼看著她們真的要走,藍衣男再一看那兩個漢子殺氣騰騰的目光,突然大聲道:“姑娘,我說我說,我們確實是受人指使。誰讓這位姑娘不長眼惹到不該惹的人,那人不是你能動得了的。”

裴元惜腳步未停,並不理會他。

他急了,“你們知道宣平侯府吧,大都督的未婚妻正是宣平侯府的嫡小姐。指使我們的人就是宣平侯府的那位二姑娘,你們以為大都督會怪罪我們嗎?”

春月驚了,宣平侯府的二姑娘不正是她家姑娘嗎?她家姑娘同洪姑娘一向交好,怎麼可能會害洪姑娘?

招兒也驚了,竟有些不敢去看裴元惜。她心裡打著鼓,要說裴二姑娘會害她家姑娘,她怎麼也無法相信。

裴元惜輕皺著好看的眉,緩緩轉過身去看著那藍衣男,“你說指使你們的人是裴家的二姑娘?”

“正是。”灰衣男也有了底氣,“你們這些大戶人家的事我們不懂,但我們可是拿人錢財辦事。這位姑娘招了裴二姑娘的不喜,裴二姑娘想教訓教訓她。裴二姑娘可是大都督的未婚妻,你們是鬥不過的。你們若是聰明的,就把此事忘了,咱們就當沒有見過。”

“你們可知我是誰?”裴元惜問。

“我們哪裡知道你是…”藍衣男子突然說不下去了,傳聞說那位裴二姑娘貌若天仙。要不是生了一副好相貌也不可能入大都督的眼。他眼睛越睜越大。“你…你不會是…裴家的那位二姑娘。”

“正是。”裴元惜唇角劃過嘲諷,“我就是你們口中指使你們的裴家二姑娘,如此我倒是更想知道我是如何指使你們的,到底是誰在冒用我的名頭害人。”

藍衣男子身子一軟,嚇得跪下來。那灰衣男也是嚇得不輕,心道完了完了,他們不會是被人利用了吧。

他們再是心存僥幸,也無法說服自己眼前的人就是指使他們的人,而他們害的人正是被指使他們的人所救。

這說不通。

灰衣男“咚”一聲跟著跪下來,“裴二姑娘饒命,我們真是受你的指使。是你府上的人找到我們,說這位姑娘不知天高地厚得罪了姑娘你,讓我們給她點苦頭吃吃。”

春月總算是回過神來,她生怕招兒會多想。她家姑娘怎麼可能會害洪姑娘,她家姑娘絕對不可能做這樣的事。

“你們胡說!你們也不打聽打聽我家姑娘同洪姑娘最要好,不可能會做出這樣的事來,你們簡直是血口噴人!”

招兒眼神驚疑著,也跟著道:“你們定然是見事情敗露了,胡亂攀咬的!”

“沒錯。”春月恨道:“招兒姐姐,你可彆信了他們的鬼話。”

上一章 書頁/目錄 下一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