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2 章(1 / 2)

薛匪風平白被塞了一手的衣服, 展開一看, 沈清然還洗的挺乾淨,他掛在竹竿上, 打定主意, 下回沈清然要是再趁他洗澡偷他衣服……他非要捉住人一起洗!

一定把沈清然洗的白白淨淨的。

不能再想下去,薛匪風拿了把斧頭上山砍柴, 他尋找了一圈, 最後在山的北麵, 找到一株上百年的大樹,木質致密堅硬, 不易腐爛,立刻砍了下來。一人合抱粗的樹乾輕而易舉地扛上肩頭,下山時還能健步如飛。

順便砍了五竿長竹, 夏天來到之前,薛匪風想給沈清然做一架竹床,方便輕巧, 太陽落山後可以搬到庭院納涼, 入夜了搬回屋子裡睡覺。薛匪風想了想,又砍了一些竹子。

雙人床, 偷工減料容易散架。

時間不多, 最好在一天內做完,薛匪風答應明天帶沈清然去山外播種。他有些後悔從慕文寇那裡拿了一千畝的地契,沈清然這兩天一直磨他。薛匪風覺得最好等他一切安排妥當,再去李家村之外的地方種田。

“開春我種, 一年兩季水稻,收成的稻子下半年就能讓彆人幫我了。這叫先苦後甜。”沈清然纏著薛匪風,“下半年播種的季節是夏末,那麼熱的天氣,難道你要我等到那時候嗎?”

“那就明年。”薛匪風脫口而出,被沈清然掐了一把。

“明年和今年又有什麼區彆!”

薛匪風有苦說不出,當然有區彆,明年他就能將十萬大軍布局在南邊,不說和薛厲風分庭抗禮,至少保下閩州及周圍幾個州郡沒問題,到時候沈清然愛怎麼種,就怎麼種。

他現在還瞞著沈清然,就是不想讓他擔心,不止一次,沈清然摸著他的腿,說以後都不要上戰場了,嘴裡說著“我會好好種田的,我們不打仗了”。薛匪風當時色迷心竅,沈清然說一句,他應一句,差點就指天發誓以後再也不打仗。

現在騎虎難下,薛匪風能瞞一天是一天,突然間理解了沈清然女裝時的無奈。

終有一天,平地起波瀾,他和沈清然的寧靜生活會被打破,到時他該怎麼告訴沈清然,他不是李豐,他叫薛匪風,是被大齊朝廷放棄的皇子。太子和北彗狼狽為奸,虎視眈眈,都欲除他而後快。

走一步看一步吧,薛匪風撕拉破開墨綠的竹節,把竹子片成一條條兩指寬的竹片。

讓沈清然操心這些無用,薛匪風隻想看他無憂無慮地生活,隻會為地裡的棉花不生芽而皺眉。

何況,薛匪風長歎一口氣,他從沒有想過靠沈清然的能力養兵。募集糧草,指揮作戰,本就是將軍分內之事,他不想讓沈清然有壓力,覺得自己應該承擔起提供糧草的重責。

沈清然先說了自己的秘密,反倒給薛匪風出了一道難題,這時候他再和沈清然說他逐鹿天下,違背不上戰場的承諾,換一個角度看,豈非司馬昭之心,路人皆知。

哪怕他一丁點這樣的想法,他都覺得卑鄙!有這麼一層彆扭的心思在,薛匪風不敢說,怕自己無意中就利用了沈清然的善良。

薛匪風悶頭劈竹子,他其實對做家具一竅不通,但是他改裝過□□,修過兵車,觸類旁通。加上來說媒的人當中有個專門打家具的師傅,薛匪風像他請教了一番,心裡有底,客客氣氣地把人送走,正好撞上了沈清然回家。

這個小騙子到底有沒有良心?會不會吃醋?

他是不是說得還不夠明顯?

啪啦一聲,薛匪風下手一重,把一根竹子折斷了。

……

沈清然在屋裡生了一會兒沒頭沒尾的怒氣,把自己也搞得莫名其妙。

他自我糾循緣故——

我現在是地主家的長工。

要伺候薛匪風的!要是地主老爺娶老婆了,他豈不是上頭壓了兩座大山?

要是新媳婦嫌棄他礙眼,覺得自己這個前任在,破壞夫妻感情,想趕他走,這可是個大問題!

沈清然恍然大悟,我原來是彆扭這個,也對,哪有兩任老婆一起住家裡的,薛匪風連潘雲奚來家裡次數一頻繁就不太高興,說明他男女之防的觀念很重,更不可能把他一男的和自己媳婦放在一起。

完了,不僅新媳婦要趕他走,薛匪風也不能留他。

沈清然不禁悲從中來,很快,他就和薛匪風連兄弟也當不成了。

以往他一出現不高興的苗頭,薛匪風就會立刻注意到他,用各種好吃好喝好聽的話來哄,現在……

沈清然扭頭看了一眼院裡的薛匪風。

那堆木頭有什麼好玩的?

劈一個時辰了!

木頭有他會說話會種田嗎?沈清然憋屈,薛匪風就是個木頭!

……

上回無賴來求薛匪風,沈清然讓他們去挑糞施肥,可把潘雲奚高興的,姑娘家誰願意清理這些呢?

沈清然被說媒的事搞得心裡不舒服,大模大樣地走出家門,故意沒和薛匪風打招呼。

“你去哪?”薛匪風叫他。

“我去地裡看看李秋生他們施肥。”沈清然頭也不回,但走得很慢,就比原地踏步快一點,偷偷用餘光看了一眼薛匪風,見他沒有任何一起去的意思,還在研究那堆木頭。

“早點回來,有事叫我。”薛匪風低著頭,一邊給木頭劃墨線,一邊吩咐。

沈清然立刻嘴撅得能掛葫蘆,氣哼哼地走了。

薛匪風餘威尚存,無賴們不敢馬虎應對,團結挑糞,靜心施肥,看見沈清然齊刷刷叫了一聲“嫂子”。

我很快就是過期的嫂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