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6 章(2 / 2)

靴子裡都是綠豆,沈清然擠得慌,他蹲在營帳門口,透過布簾的縫隙,觀察外麵來來往往的士兵。

薛匪風吃的不好,睡得不好,還試圖把他留在山莊當祖宗供著。

要不是他誤打誤撞進了薛匪風的軍營,就隻能天天聽他在信裡忽悠,什麼今天睡得很好,床太高了差點掉到地上,昨晚獵到一隻獐子,吃了三天肉……事實上呢,床沒有,肉沒有,軍營這麼多人,薛匪風能忍心吃獨食吃三天?

半斤八兩,誰也彆怪誰說謊。

布簾隨風擺動,沈清然突然看見軍營裡出現一個黃衣女子,看著便嬌俏可人,和常蟬學武之人的沉穩不同,黃衣女子走個路都恨不得蹦著。

女的?

軍營?

眼看她朝最大的營帳中走去,沈清然睜大了眼,薛匪風什麼情況?

常銘見夫人臉色不對,連忙順著他的目光看去,頓時沉默。

說實話,他也沒見過軍營有女的進來。

“將軍是清白的!”常銘想也不想替他主子辯解,“不可能!不是你想的那樣,沈公子你聽將軍解釋!”

軍營招|妓不論職位,按軍規要打五十大板。

沈清然幽幽道:“那你說她來乾什麼”

他一屁股坐在地上,蹲了這麼久腿都麻了。沈清然捶著腿,要不是想著種完棉花可以抽空見見薛匪風,他早走不動一步了。

好嘛,他種了五百畝棉花,半死不活的,被曬成的一把乾鹹菜,靠近軍營就被抓了。

水靈靈俏生生的姑娘正大光明地進來,很好。

就很酸。

都過了這麼久了,常穗還不回來。

薛匪風是不是見黃衣女子要緊?

沈清然一比,覺得自己衣著氣色都不如人家姑娘,氣哼哼地道:“我們回去吧,你給常穗留信,說我很生氣,不想見你家主子了。”

常銘撓著後腦勺:“啊……”

都到了這裡了,不見一麵,他們不得被將軍扒一層皮。

他們這些日子看著夫人起早貪黑艱苦樸素,心裡早就認可了沈清然,此看著那名黃衣女子也有些生氣,一看就不會種田,哪裡配得上將軍。他們夫人才是正宮!小野花怎麼混進來的?

“沈公子稍安勿躁,我去去就來。”常銘等不及弟弟回來了,掀開布簾,徑直去找薛匪風。

主帳並不遠,常銘很快就看見了主帳前的常穗以及黃衣女子。

“你杵著乾什麼!”常銘敲敲弟弟的榆木腦袋,“夫人都等急了。”

常穗找不到常柏,而將軍又在議事,下令不準任何人打擾。

這個任何人不包括沈清然。平時有常柏在外頭守著,關於沈清然的事會第一時間報給薛匪風。

但這一會兒常柏不在。這個命令便被嚴格地執行了。

守門的小將似乎見過常穗,但是又不敢確定,隻讓他等著。

常穗死腦筋,想著夫人有姐姐哥哥陪著,沒有危險,等一會兒也無妨。就是回去告訴夫人,以沈清然的性子,肯定也選擇不打擾將軍議事。

“你回去讓夫人不要急。”常銘吩咐弟弟,然後轉頭看向黃衣女子,“你是誰?怎麼進的軍營?”

黃衣女子看了看常銘,感受到了他的敵意,細眉一挑:“我可是要當將軍夫人的,你最好對我客氣點。”

常銘好像聽到什麼笑話:“你做夢。”

黃衣女子指著營帳:“我爹爹現在在裡麵和將軍議事,等他出來就成了,不信你等著瞧。”

常銘在將軍變心和將軍出賣色相之間猶豫了會兒,選擇站在了沈清然這邊,皺眉:“我們夫人不是你。”

“你、你敢……”黃衣女子頭回被人這麼嗆,抬手掌摑常銘,“敢在我麵前放肆!”

常銘一躲,女子沒刹住腳直接摔在地上,他假惺惺地扶起她,也不知道她爹是誰,還是不要得罪的好。

一扶就被纏著打,抓頭發扯衣裳,令人頭疼。

“吵什麼?”薛匪風聽到動靜,從營帳裡出來,“軍營重地,不得喧……常銘,你怎麼在這?”

“沈公子來了。”

“然然……他在哪裡?”

沈清然怎麼突然來了?信上沒說啊?

然然主動找他!意識到這一點,薛匪風大喜過望,多日行軍的疲憊一掃而光,哪怕沈清然現在離他二十裡,恐怕能直接跑著去,馬都不騎。

一聽常銘說的地點,壓根顧不上旁邊還有個黃衣女子,甚至沒空去探究軍營怎麼出現個女的。

臉上的笑意都遮不住,也不想遮,薛匪風急步來到營帳前,和出來的沈清然撞個正著。

薛匪風猛地抱住朝思暮想大半個月沒見的媳婦,“你怎麼來了!”

沈清然不看他,伸手推開:“現在要走了。”

“你怎麼瘦了這麼多!”薛匪風一摸就摸到了他背上的骨頭,“吃不下飯?天下山莊夥食不好?”

“氣瘦的,行了吧。你放開,我還有事呢。”

一見麵就陰陽怪氣的媳婦,薛匪風一頭霧水,但是人都來了,肯定不能放走。

上次的氣還沒消?

他抱著鬨彆扭的沈清然,轉入一間沒人的營帳,“彆生氣了,讓我好好看看你。”

“是不是沒有好好吃飯?”薛匪風心疼地在沈清然臉上親了又親,此時的將軍並沒有想到他媳婦背著他種了五百畝田。

看著瘦了,但是抱起來重量好像又沒有減輕多少。

奇怪。

薛匪風疑惑發問。

沈清然一開始為了掩人耳目,在衣服外麵又罩了一件厚重的下人衣服,又增重了一些,他臉上早就擦乾淨了,甚至因為生氣連起色都變好了,“我最近鍛煉身體,肉長彆的地方了。”

比如說,腳上。

薛匪風條件反射摸了把媳婦的屁股,沒有多長肉,“你說謊。”

“你是不是還黑了?”薛匪風一本正經地掀開沈清然的衣領,“讓我看看。”

沈清然捂住衣領,“過了這村沒這店,薛匪風,晚了。”

半個月不見,都不熟了,彆動手動腳的。

薛匪風手指一僵,理虧地收回手。

既然做了那個決定,就不能半途而廢。

薛匪風第一次痛恨軍營連張像樣的床都沒有,他媳婦都沒地方坐。他覺得哪裡不對,沈清然明明下巴都尖了,確實瘦了。

肯定瘦了。

薛匪風把沈清然抱起來掂了掂。

沒輕。

大將軍又摸了摸媳婦的肩胛骨和胳膊,瘦了。

如此往複兩三次。

沈清然老實地讓他折騰,看他一副想扒衣服看又沒膽子的慫樣兒,心裡又氣又好笑。

讓你沒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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