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三覺得太子好，十四覺得直郡王厲害，德妃在旁聽著，笑眯眯道：“回頭你們找你們皇阿瑪評理才是。你們四嫂尋常又不在宮裡，也瞧不見教武場上哪個厲害，找她評理，可尋錯了人。”
若嫻聞言，衝著德妃溫婉一笑。
四阿哥這一後退，直郡王愈發鬨騰的歡了，且因著去歲望江樓的事情，太子盯著直郡王呢，直郡王還以為已經過了風聲去，竟在幾個小阿哥麵前露出端倪來。
彆的不說，隻十三和十四在萬歲爺跟前念叨幾句，頭一個倒黴的就是直郡王了，太子偽善，心眼小，容不得兄弟幾個比他強，麵上不會怎麼著，背地裡一定會給直郡王使絆子。
從宮裡回來，若嫻難掩疲態，回了正院就到羅漢榻上歪著了，幾個伺候的都察覺出來若嫻心緒不佳，卻也不知道是為著什麼。
倒是挽洛機靈，進了盞燕窩羹笑眯眯的說道：“主子，五阿哥府裡傳來消息，說五阿哥的側福晉劉佳氏懷了身子呢，五福晉氣的跟什麼似的，到宜妃娘娘跟前還鬨了一回，倒讓宜妃娘娘給罵了，這樣大的事情，咱們少不得要送些禮往五阿哥府的。”
若嫻興致懨懨的，擺擺手道：“等日後生了再說吧。”
挽洛與幾人對視了眼，覺得今兒個怕是有什麼大緣故在了。
蘇培盛端了匣子過來的時候，就見白茶四個丫頭湊一堆兒，各個麵色凝重的。
“呦喂，這怎麼著，都不用當差啦？”蘇培盛笑眯眯的過去。
幾人跟蘇培盛見了禮：“蘇公公，今兒個主子不大對勁呢。”
挽洛連連點頭：“就是說呢，奴婢說了五阿哥府的事兒，主子都提不起興致來。”
蘇培盛麵皮也沉下來了。
整個兒貝勒府，隻小福晉一個不高興，那就是闔府要拉警戒線了。
“這怎麼說的？今兒個不是進宮去了嗎？是宮裡遇著什麼不高興的事兒了？”蘇培盛接連追問，不然等貝勒爺回府，他還不知道根由，那才是真要命了。
“也沒怎麼著啊？十三阿哥和十四阿哥玩得也好，吃的也好，德妃娘娘瞧著也極高興的。”碧茶說著。
蘇培盛神色鄭重：“彆急，從頭開始捋，從早間梳洗開始說起，仔細想想，主子是從什麼時候開始不高興的，是因著遇見什麼人，遇著什麼事兒不高興的。”
白茶幾個有了主心骨，從頭開始回憶，說了小半個時辰，碧茶眉心一蹙：“我想起來了，是從望江樓離開的時候，那個什麼年，來給主子磕頭，主子在馬車裡好半晌都沒說話，怕是從那個時候開始就不高興了。”
“年羹堯？”蘇培盛有些為難的問。
“對，沒錯，就是這個名字。”碧茶這會兒才想起來，將望江樓關於年羹堯的事情說了一遍：“可也沒覺得這年羹堯有什麼做的不對的啊？”
蘇培盛點了點頭，這事兒卻不能這麼了了，這個年羹堯，該也是貝勒爺麵上的一顆棋，還得是個舉足輕重的，這樣的人，不可能說處置就處置了去。
“得嘞，去通稟吧，貝勒爺前些日子給福晉定的琉璃瓶吹好了，還熱乎著呢。”蘇培盛決定先探探虛實。
若嫻見著蘇培盛，麵上一點兒沒顯出不悅來，笑著拿了其中一個梅瓶在手裡，對著光兒瞧，這是一對兒極白淨的梅瓶，通身沒旁的花紋，若嫻喜歡這樣式的，簡潔大方：“果然吹出來極好。”
“還不是主子您眼光好？那掌櫃的都說了，之前總要往這瓶子上頭嵌個花兒草兒的，一聽說要素淨的瓶子，先沒了底，等吹出來，才知道主子您眼光獨到，這樣的瓶子插花，可不是跟菩薩的淨瓶似的？不奪了花的本色。”蘇培盛奉承著。
若嫻溫婉一笑，指了最顯眼高幾道：“擺那兒吧，爺回來一眼就能瞧見。”
若嫻說完，又去吩咐挽香：“去園子裡剪些花枝綠葉來，一會兒用過晚膳，我親手做花枝。”
蘇培盛從暖閣裡退出來，一臉笑意褪了個乾淨，心道：這事兒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