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罷就將手裡的碗挪開,楚瑛都吃了兩碗了,再吃下去恐怕得鬨肚子。李薔又讓楚瑛坐在膝頭,輕輕解開外衣,給他按揉肚子。
說也奇怪,楚瑛在外人麵前總有點拘謹,對著李娘娘卻絲毫都不怯生。這會子亦乖乖躺著,半點也不胡鬨,而李薔的手法亦格外輕柔,生怕傷著他。
都說小孩子是最會分辯誰好誰壞的,看來李思娘是發自內心的對小主子好。綠柳看在眼裡,不禁感慨起這位李主子命途多舛,明明還在韶華芳齡,鬢邊已顯出滄桑白發,她自知這輩子無法得寵,也不會有自己的孩子,隻好將全部的溫情寄托於小主子身上吧,也是可憐人……
綠柳在旁看了半日,見她照顧小皇子十分妥帖,似乎用不著自己幫手,也便放下心來。忽的想起一事,環顧四周道:“安主子呢?”
李薔笑道:“我也不知,想必總是到哪兒耍去了吧。”
雖說並不指望這些娘娘幫點什麼,可像李主子這樣的叫人打心眼裡佩服,倒是安主子,明明是老大不小的人了,行事還和孩童一般頑劣,叫人不知說什麼好。綠柳嘀咕著,到底還是認真找尋起來,最終在一匹矯健的紅鬃馬屁股後頭發現了安主子的身影——她正在窺伺那匹馬的一舉一動,似乎想摸一摸光滑柔亮的毛皮,奈何那畜生始終不肯讓她得逞,一人一獸隻得僵持著。
綠柳回來之後,便當成一件笑話說與林若秋聽,林若秋不由得緊張起來,“快叫人拉住她,仔細那匹馬拋蹶子。”
這一個也是不省心的,好好的不怕被踢著?林若秋陡然覺得這趟出行帶了四個孩子,十分頭痛。
綠柳笑道:“您放心,安主子精明著呢,那畜生橫豎踢不著她的。”
她方才觀戰了一會兒,見安主子雖然瘦弱,舉動卻著實敏捷,每逢那畜生露出一點暴躁跡象,就靈巧的向後一躲,再順毛捋上一把——估摸著這位主子在獸苑沒少對那些貢品下手,怪不得兔子們頭上的毛都少了幾撮呢。
都說頑皮的孩子不怕摔,可林若秋還真怕她栽一跟頭,遂命綠柳帶著幾名侍衛過去,務必得牢牢看著,彆讓安然鬨出事來。
這廂楚鎮卻促狹的望著她道:“誰讓你非帶她倆出來的,這下知道難處了吧?”
林若秋白他一眼,“您不也沒反對嗎?再說,也就是安然淘氣點兒,人家李思娘可好好的呢。”
明明幾人年歲差不了太多,可李薔卻天生一副大姐姐風範,又能照顧孩子,這點林若秋著實欽佩。她就算母愛爆棚,麵對三個孩子也難免會有力有不逮之時,李薔卻能幫她分擔不少。不過從情感上來講,林若秋還是跟安然更親近一些,倒不是先來後到的問題,隻是個性相投,或者說,安然是她理想中自己的模樣——她也想一輩子無憂無慮的生活下去,奈何皇後的枷鎖套在脖子上,她自己都覺得比從前內斂了不少,這樣下去,她一定會悶死。
“既然已經出宮,就彆想那些煩心事了。”楚鎮溫聲道,他一向是林若秋肚子裡的蛔蟲,有時候比林若秋還了解自己。
這讓林若秋隻得將未出口的抱怨咽了回去,楚鎮當了這些年的皇帝都沒喊過累,她才六個月不到就撐不住了?倘說治大國如烹小鮮,那她皇後的職責頂多等於一盤鹹菜,連鹹菜都醃不好,她還是趁早洗洗睡吧。
一聲含糊的啼哭驚斷了她的思緒,想是奶娃娃餓了。林若秋稍稍側過身子,將楚珹抱到懷中喂奶,又將衣襟稍稍放下擋住對麵視線:就算皇帝發誓不會偷看,她也得打個折扣,男人的話都是信不得的。
楚鎮則假裝正直的觀賞窗戶景色,隻不過眼睛仍會偷偷向這邊張望,可見男人的劣根性是戒不掉的。
林若秋環顧四周,“嫿嫿呢?”
她一個人實在分-身乏術,盯著這個,往往就忘了另一個。這還多虧有奶娘們幫襯著呢,若在尋常人家,她非得累死不可。
好在楚鎮這個做父親的並未忘了孩子,當即從善如流的答道:“她到安氏那兒去了,說是想看看那匹紅鬃馬。”
林若秋的嘴張得老大,“您就這麼讓她過去了?”
“有何不可?”楚鎮詫道,繼而笑了笑,“朕的女兒,若連馬都害怕,將來如何能到夫家立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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