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歿(1 / 2)

行吧, 林若秋默默地收回言論, 看來皇帝是定要將寶貝閨女按照霸王花的模式來培養了,隻怕將來駙馬得娶個河東獅進門。不過, 皇帝自己都謙稱自己懼內, 看來未來女婿跟老丈人之間將有很多話題可聊罷。

景福宮中,錢太妃懨懨地躺在床上, 泛白嘴唇一張一合, 有氣無力的道:“皇後已經離宮了?”

鬱太妃道:“是, 這下你總該放寬了心吧?”

真是個不中用的, 好歹也是做太妃的人,還能被區區小事給嚇破膽, 林氏這幾個月都沒找她們麻煩, 可知心存顧忌,也就錢太妃這傻瓜才會著林氏的道,將那番脅迫當真。

鬱太妃坐在床頭,將桌上一碗清苦發黑的藥汁端起, “你呀, 就彆想東想西的了,如今還是養好身子要緊,否則彆說去封地見你兒子了, 你自己兩腿一蹬, 怕是得到地底見閻王。”

見錢氏瞪著她,鬱太妃隻得陪笑道:“我可不是存心咒你,你瞧瞧, 不過是著了點暑氣,就鬨得下不來床,你這身子也太嬌貴些了吧?”

錢太妃也在發愁,她雖稱不上健壯,往年也沒這麼一病三痛的,唯獨今年多災多難,跟撞了鬼一般。她更怕皇後和貴妃以為她在裝病——如此倒好像示威一般,愈發惹得那兩位不快。

鬱太妃覷著她的臉色,歎道:“這樣下去也不是辦法,還是得請個太醫認真看看,隻不過……如今宮裡是貴妃娘娘管事,怕是得征求她的同意不可。”

錢太妃急忙搖頭,“算了,算了,你開的這些藥吃著就很好。”

鬱太妃娘家是開醫館的,她自己也粗通醫術,此番就是她出的方子,說是家鄉流傳的一個偏方,治虛熱胸悶最效。錢太妃每每喝過湯飲之後出一身汗,都覺得舒坦好些,但俗話說得好,病來如山倒,病去如抽絲,想一下子痊愈顯然是不可能的。

錢太妃找了個迎枕墊在背後,紮掙著坐起身子,睨著身側道:“這幾個月裡,怎麼總看到那明芳姑娘過來,不會是找你的吧?”

鬱太妃笑道:“找我又如何,我也不是什麼見不得人的。”

錢太妃如今隻想安安生生過日子,但凡一點風聲鶴唳都能令她聞風喪膽,遂緊張的道:“那甘露殿的人還是少來往為妙,回頭若叫皇後知道,還當咱們與謝氏有何密謀呢。”

鬱太妃不屑的道:“那明芳丫頭不過向我討教些處世之道,她們愛怎麼想是她們的事,我可管不著。”

若真能引起誤會,反倒正中她下懷。鬱太妃莞爾一笑,啟齒嫣然,“你呀,就彆理會這些小事了,橫豎牽連不到你頭上,你操什麼心?”

又問著她,“那藥還要不要再喝一碗?”

鬱太妃才坐起一會兒,便覺得麵白氣喘,脊背上密密麻麻都是汗,隻得向她伸手,“拿來吧。”

鬱太妃滿意地看她將湯藥一飲而儘,眸中浮現出愉悅之色。

*

林若秋在行宮的日子過得十分充實,隻不像以往那般寧謐——多了一個安然,又有個跟在她後頭的小尾巴楚景嫿,光這兩人就能將行宮的屋頂都給掀翻開來。

林若秋不禁懷疑自己是否將安然保護得太好,才使她這般橫行無忌、半點不知憂患。景嫿受她的影響尤其深,自從安然纏上了那匹紅鬃馬,景嫿便也吵吵著要父皇給她買小馬騎著玩。

架不住景嫿軟磨硬泡,楚鎮這個女兒控最終還是妥協了,讓人抱了隻才兩月的小馬駒過來,雖說身量不高,可以景嫿的年歲還是太危險了些,楚鎮遂不許她上馬,隻需她牽著慢慢的走。

於是景嫿成日家領著新的寵物在園中閒逛,所到之處俱留下一坨閃閃發亮的馬糞。林若秋懷疑再這麼下去,行宮遲早得叫馬糞堆滿不可。

楚鎮隻會命人清掃,卻絕想不到責備自己的女兒,林若秋隻得婉轉提出抗議,“嫿嫿還這麼小,萬一叫那畜生踢傷了可怎麼好?陛下也不管管她。”

楚鎮寬容的道:“那也沒什麼,朕的女兒即便是斷了腿,也不會少王孫公子來求娶的。”

林若秋:……

好神奇的思路,您真的是親爹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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