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 第三十一章 主子爺你打家劫舍挺專業啊……(2 / 2)

王姝沒敢挑太多,選了最大的瓜摘了五個。拿了個竹篾大框裝起來。路過北郊宅子的時候叫人給王玄之送了一個,剩下的則全部帶回了蕭家。

又一次到府天黑,袁嬤嬤如今已經麻木了。聽著人回稟,點點頭便去跟蕭衍行彙報了一聲。

她是知曉王姝去的北郊搗鼓她田地裡那些活計,不必問便自己替王姝解釋了一嘴兒。蕭衍行點了點頭,也沒有過問的意思。

他這態度看似跟平日裡沒兩樣,但貼身伺候蕭衍行二十年的袁嬤嬤卻莫名覺得爺有點浮躁。今兒已經浮躁一整日了,從早上起來到如今便沒個笑臉兒。

不過身為下人,袁嬤嬤心裡納罕主子爺這幾日在焦躁什麼,卻不敢真過問。

說起來,前些日的某一天夜裡主子爺去了王姝屋,著實驚到了袁嬤嬤。

袁嬤嬤心裡盼著王姝有成效,卻沒想到這麼快。其實那夜若非她遮掩,後宅早就鬨翻天了。袁嬤嬤私下裡運作,為了這事兒已經喜了好幾日。

這於主子爺來說,是前所未有的大邁步,突破了爺的極限。雖說兩人夜裡並未叫水,怕是也沒成事兒,但能叫主子爺安生得呆了一夜,那也是了不得了。這位小君,怕是真要成為他們小主子的親娘了!

抱著這種隱蔽的期盼,袁嬤嬤如今看王姝哪裡都好。對王姝的行蹤也十分關注。王姝一旦有點動靜她就要跟蕭衍行彙報一番。

她本想著,主子爺反感便停,誰知主子爺也沒反對過。

“王小君似乎帶了什麼東西回來。”袁嬤嬤小心地措辭,“聽說裝了一個筐。”

蕭衍行目光凝在書上,慢條斯理地翻了一頁。

袁嬤嬤見他不甚在意的樣子便住了口。話說到這就夠了,再多就逾越了。

兩人正說著話,外頭莫遂敲了敲門。

蕭衍行低聲說了句‘進來’。莫遂才抱著一個綠油油的東西笑嘻嘻地走進了內室。還沒開口說話,袁嬤嬤便先開口問了:“那是寒瓜?”

東西是王姝叫芍藥送過來,正好在二門處撞上了莫遂,便叫莫遂帶過來了。

袁嬤嬤的一句話,上首蕭衍行才淺淺地掀開了眼皮。目光往他懷裡一瞥。瞥見了那個比番邦進貢的寒瓜要大上兩倍的大寒瓜。

瞧著顏色也更翠綠,氣味兒也仿佛清甜許多。

“爺,”莫遂笑眯眯的把瓜放到桌子上,“你快瞧瞧哦,這瓜真大得少見。”

莫遂能貼身跟著蕭衍行,自然也是個敏銳之人。立即發現了不同,將東西整個兒抱過來給蕭衍行看,“這個寒瓜個頭委實有些大得離譜了。王小君不知打哪兒弄來的種,竟然能結出這麼大的瓜。且瞧著色澤也不似往日番邦進貢的寒瓜,似乎有些講究。”

蕭衍行也確實有幾分詫異,這麼大的寒瓜頭一次見:“抱到近前來。”

莫遂明白他的意思,立即將寒瓜抱到他書桌上。

湊得近了,能清晰地嗅到瓜果散發出的新鮮清甜氣味兒。不僅氣味比番邦進貢的寒瓜好聞,還少了那股寒瓜特有的生澀。色澤也確實更翠綠,整體形狀偏圓潤。

蕭衍行不由正色起來,“王姝怎麼說?”

“……回爺,這是王小君的貼身丫鬟送來的。”莫遂摸了摸鼻子,“屬下沒見著王小君。”

袁嬤嬤立即意識到正事兒,“爺,可要將小君請來?”

蕭衍行抬手擺了擺,命楊媽媽取了刀過來。

上回聽王姝扯的話蕭衍行還記得,彼時他沒將王姝這人當回事兒,自然也沒將她說的種子特殊當回事。那夜聽完便拋諸腦後。如今回想起來,依稀記得王姝提過一嘴,這瓜是紅瓤的,比普通寒瓜甜些。彆的倒是不怎麼記得了。

蕭衍行親自切了瓜,一刀下去,清脆的一聲哢嚓,一股清甜怡人的清香便溢了出來。

“紅瓤的?”袁嬤嬤宮裡出來的,自然知曉寒瓜什麼樣兒。一看裡頭紅瓤,頓時就驚了:“難道這不是寒瓜?是跟寒瓜長得相似的彆的瓜果?”

“這就是寒瓜。”

莫遂也是頭一次見紅瓤寒瓜,“芍藥說‘小君剛摘的寒瓜,給爺送一顆嘗嘗鮮兒’。”

蕭衍行沒說話,切了一塊芯下來,嘗了嘗。

才一入口,那爆汁的脆甜就令他震驚了。寒瓜這種瓜果的汁水多他自然知曉,但寒瓜這東西並不好吃。隻是旅途中方便生津解渴,吃起來有一股十分苦澀泛酸的味道。這比糖水還清甜的甜度倒是第一次嘗到。不僅清甜,還是個脆沙瓤兒,口感也好上十倍百倍。

蕭衍行倒也沒吝嗇,切了一部分出來給莫遂和袁嬤嬤也嘗了點兒。

袁嬤嬤先不說,莫遂的眼珠子都快瞪出來:“這瓜可真好吃,這是什麼特殊的種兒?”

蕭衍行拿起一塊吃了些。看著剩下的瓜,神色沉凝了下來。

王姝還不知道自己一顆西瓜送過去,叫蕭衍行注意到了她的瓜田。她回到屋裡就切了一顆西瓜給大家分了。十幾斤的大西瓜,一個人吃四分之一就已經差不多。多了也吃不完。這個時代可沒有冰箱,瓜果甜度高,放在高溫環境中可是容易餿的。不如犒勞身邊人。

她還是很小心的,知曉這東西送出去要招惹事端,關起門來吃。溫氏屋子離得不遠,王姝卻沒有送一點給她嘗鮮的意思。思儀院和清輝苑就更彆說。

一屋子人關起門,高高興興地分了一個大瓜。

王姝又吃了一頓好的飽腹,吩咐芍藥備水,沐浴更衣後就準備睡下了。

結果這邊才脫了衣裳沐浴,就聽見外頭有人過來了。

王姝豎著耳朵聽動靜,心道誰這麼晚過來?結果聽了半天兒,沒彆的動靜了。她便以為聽錯了繼續沐浴。她沐浴喜歡洗頭這習慣幾輩子都沒改,總覺得頭發不洗太油比較癢。尤其天氣熱了以後,出汗嚴重。她害怕太熱容易長虱子幾乎每隔一天就洗一次。

且每次洗完頭都不喜歡擦乾,就任由頭發滴水,自然風乾。尤其是在炎熱的夏日。

七月裡的夜晚也是熱的,沒風的時候就更悶。

等她高高興興沐浴完,套了件單薄的褻衣濕著頭發出來。一抬眼看到坐在案幾旁邊身姿如鬆的黑發男人蕭衍行,差點沒嚇得魂飛魄散:“我勒個去!”

這位爺怎麼回事!每次進她屋都毫不避諱仿佛自己家!雖然這確實是他自己家,但……這人怎麼一聲不吭地大半夜在這兒坐著!!

王姝捂著胸口蹲下去,都有些頭暈眼花:“……你怎麼又來了?”

“又?”蕭衍行很敏銳地抓住了重點。

“不是,”意識到自己說錯話,王姝擺擺手,“爺,你找我?”

“嗯。”

“……”

王姝的頭發還在滴水,一滴一滴的順著後背往下濡濕。單薄的蠶絲褻衣被水浸濕,貼在了後背的皮膚上。她沒感覺到難受,隻覺得被風一吹還挺涼爽的。

揮發吸熱,算是物理降溫。她知道這法子挺變態的,但在沒空調的古代,這算是有效的降溫方法。

不過此時有些尷尬,王姝覺得她隻要一轉身,後背什麼都看到了。

“……爺大晚上找我有何事?”王姝站著沒動,單刀直入的開口。

蕭衍行沒注意到她的窘迫站姿,目光在王姝身上瞥了一眼,仿若無事地收回去。嗓音淡淡:“為了你那顆甜度很高的寒瓜而來。”

……哦,原來是這事兒。

王姝瞬間泄了氣,這麻煩是她自己招來的。

“你先前說,這寒瓜種是你父親從西域淘來的紅瓤種,經過你幾次改良變成如今糖水一般的良種。這事兒是真的麼?”雖說才幾次交談,蕭衍行也算是摸清了王姝的說話方式。他素來擅長順勢而為,此時也依照王姝的說話邏輯來問。

王姝眨了眨眼睛,沒有立即回答。在心裡分析默默起了他這次來此地的目的。

一個特殊種的寒瓜並不算太稀奇,得拋開表層往深了看。

寒瓜並不能喂飽肚子,算是一種新鮮稀罕的貴族零嘴兒。甚少普及,大慶吃的百姓也是極少部分,意義不算太大。若隻是偶然得了一種特殊的紅瓤寒瓜種,不過是大慶多了一種良種,豐富了物產罷了。但若蕭衍行問的王姝改良品種的能力,就需要慎重回答。

“爺嘗了?”王姝沒想好怎麼回答他,故意繞圈子,“寒瓜利尿哦,晚上吃可不太好,容易頻繁起夜。”

蕭衍行:“……”

“這到不勞你費心,”蕭衍行歪了歪腦袋,“你懂農學?”

王姝吃過幾次虧,如今真的對這男的有點怕了:“爺問這麼做什麼?”

“隻管回答我是不是。”

“不算懂農學。”王姝心裡掂量了一下,決定還是藏一下拙,“就是稍稍懂一點園藝,皮毛而已。我才多大?十五歲,沒讀過多少農學書。主要是當初我爹運道好,花了大價錢買來了好的種。先前跟爺說自己改良了品種,多少是有些誇大的說辭在……”

蕭衍行目光凝在王姝的臉上,靜靜的,似乎在衡量她說話的真假。

不過顧及王姝如今才虛歲十六的年紀,以及從未出過涼州的淺薄人生經曆,他最終還是選擇了相信。不過這個良種確實不錯,甜度竟然高出普通寒瓜這麼多。

“這個種兒還有麼?”蕭衍行倒也不是貪圖,隻是覺得這個種的寒瓜可以拓開了多種些。

“沒了,”王姝搖搖頭,“隻有一小袋,不過今兒爺吃完了,那些瓜子倒是可以留著。稍稍處理一番,來年四月份栽種,還是能種出這個品種的寒瓜的。”

蕭衍行抬起眼簾,覬了一眼王姝,“你這話倒是說的挺像行家的。”

王姝笑臉一僵,乾巴巴的笑:“……爺謬讚了,我占了嘴皮子利索的便宜,天生就是會糊弄人。”

蕭衍行聞言,倒是有些被逗笑了。確實,這丫頭嘴皮子確實比一般人要利索許多。

他點點頭,堂而皇之地起身往內室走去。那日夜裡兩人睡在一張榻上,很稀奇的沒有惹來反感,蕭衍行如今對再次留宿王姝的屋子,感覺自如了許多。

“倒是有自知之明。”蕭衍行理直氣壯的強盜發言,“你說過寒瓜有三分之一是我的,記得上供。”

王姝:“……”

她就知道,這男的不僅擅長搞高利貸,還有強盜基因。論打家劫舍,他是專業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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