j交鋒(2 / 2)

寶釵也沒搭理鶯兒,抿抿嘴,調整表情也跟著進屋。

鶯兒還想去撿那盞滾燈,卻見黛玉從南邊帶來的冬兒將燈撿起,遞給陳媽媽看。

還問陳媽媽:“陳媽媽,你說山雞飛上枝頭,真能變成鳳凰?”

那個媽媽是黛玉原先家中的乳母,鶯兒就沒說過話,早聽說是林姑娘身邊一等一的刁鑽老貨,就連服侍了林姑娘好些年的紫鵑都在她手上吃虧。

陳媽媽把那滾燈接去看,皮笑肉不笑:“這個哪能,就怕有些人沒長眼,不識物,他們連山雞都不是,飛也飛不起來。”

鶯兒氣得臉漲紅,可惜在榮國府,終歸是旁人家,不然也該狠狠吵一頓,打一架,她們才管得住自己的嘴。

鶯兒卻忘了是自己先譏諷人。

寶釵自從在楚蘇蘇那邊受氣,一直淡淡的,姊妹散去,湘雲素來認寶釵為好姐姐,還跟著她去問候薛姨媽。

湘雲關心寶釵道:“寶姐姐方才怎麼不和我們一處玩,可是怕不小心燒了衣裳姨媽說嘴。”

寶釵勉強笑笑,答道:“這些日子有些不舒服罷了,那院子也不大,我嫌棄擠得慌。”

寶釵正思索著如何與湘雲說自己的難處,湘雲還寬解她:“我知姐姐因家裡的事煩心,誰人家中沒點難念的經,卻也要過好自己日子才是。”

鶯兒今日也委屈得不行,當即也在湘雲跟前上眼藥,“姑娘哪裡知道,就說林家那大爺樣樣都好,有人說寶二爺不如,我們家大爺就更不如,不免有人捧高踩低,姑娘聽了,心裡不好受。”

湘雲還沒學會彎彎繞繞,素來又把寶釵當自己人,反是說鶯兒:“你們管這些作甚,況且林家那位本來就好,人家誇也是常理,你也該勸著。”

鶯兒心底罵一聲史湘雲蠢貨沒心眼,不開心直接掛在臉上,薛寶釵扶了扶額,自己的熱症似乎又要犯了。

……

榮禧堂已經掌燈,外麵的天灰沉沉的,看著要下好幾日的雪,賈母問鴛鴦:“雲丫頭歇在哪裡?”

鴛鴦正給賈母試新做的抹額,端著鏡子給賈母看,答道:“老太太,我記著呢,早和雲姑娘說過,您想她了,這幾日就住這邊,隻她如今姊妹難得見,正在寶姑娘那處說話,一會兒必定叫人把她接來。”

賈母點點頭,鶯兒又換一根黑底勾金邊的,賈母覺著金線太紮,要換平日那根。

鴛鴦又道:“今日她本要去林姑娘那兒睡,那邊遠,院子也小,就沒去成。”

賈母聽了,叫人把東西都撤下,半晌說:“我那玉兒也住不得幾日,她們一處玩著也好。”

黛玉和湘雲在一處,雖然會吵,但兩人都主意多,年紀相差不大,倒是時常親親熱熱,老太太也願意見她們倆一處玩。

就說林家小院裡,也有人很操心這個事,讀書的時候她們都覺著史湘雲先是被襲人套路,又被寶釵套路,後麵倒是和黛玉好起來。

秦沐問楚蘇蘇:“我見今日史湘雲又來了,這回可又被當槍使?”

楚蘇蘇想到今日寶釵在自己手上吃虧,得意一笑:“當是當了,不過這丫頭也不像前兒那麼傻,薛姑娘沒用好,打了個啞炮,崩了自己。”

秦沐抓著一把瓜子,隨意剝瓜子殼,邊剝邊說:“剛才陳媽媽和我說了,寶姑娘身邊那個鶯兒,說話很輕狂,和主子姑娘卻不同。”

這可是和主子薛寶釵完美配合宣傳金玉良緣的鶯兒,怎麼可能是個老實的?

後麵又是罵賈環又掐花,故事可多著。

楚蘇蘇也拿起一把瓜子剝殼子,“太太莫要被書裡麵上的話給騙了,都說有其主必有其仆,做主子的隻是更會表麵功夫,旁的人又不願說明。”

秦沐怎麼不知,賈府裡聰明人多的是,薛家的心思擺在明麵上,賈母、王熙鳳、李紈,誰看不出?

秦沐也點頭道:“就說探春丫頭,年紀雖小,但心裡門清,可惜她庶出,在王夫人膝下養著,王夫人又和薛姨媽是姊妹,就算心裡知道,也不能露出多少。”

楚蘇蘇將剝開的瓜子仁一粒粒放進盤子裡,唇上浮起幾分譏諷,“也是咱們家我在,不然薛家指不定要打林家主意了。”

薛寶釵看得上林覺,實屬正常,畢竟林覺太符合薛寶釵取仕的標準。

秦沐摸摸楚蘇蘇的腦袋,“你還吃這份飛醋,就算薛家大姑娘喜歡他那一款,但林家沒有權勢,護不住薛家那條爛黃瓜命根,薛姨媽可不會答應。薛家大姑娘也是個能耐的人物,可惜能耐沒法用在正道上。”

這是時代局限性,也是人品的局限性。

楚蘇蘇搖頭笑道:“若她不來惹林家,明裡暗裡貶損黛玉,我才懶得理。”

將盛著瓜子仁的盤子往那邊推了推,問秦沐:“王夫人到底從薛家得了多少好處,才能假惺惺吊著薛家這麼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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