綿億答應玉書要給他洗帕子,他被教導言而有信,所以第二天便拿著帕子去找江恒。
現在是夏天,玩兒水也涼快,江恒就給他打了一盆水,讓他自己折騰去了。
於時張秀再次悄悄蹲守在兩家門口的時候看到的就是這幅場景:綿億小小的一團蹲在地上,麵前是一個大盆子,而他手裡是一方黑不黑白不白的帕子。
張秀眼睛還算好用,雖然也看不清具體花紋,可那上麵隱隱約約的竹葉讓她覺得眼熟。
其實也不是眼熟,就是直覺熟悉。
當初那方帕子已經被盧致風銷毀,綿億洗是另外一方,隻不過玉書的帕子上的花樣都是竹葉,哪怕全不相同,也是一個係列。
張秀立刻就意識到這是玉書的帕子,她看著被綿億“洗”得亂七八糟不成樣子的帕子,咬著牙差點恨紅了眼。
當初她拿了帕子,宋蓮花強行要過去,玉書的師叔也是幫腔,好像這帕子是金子銀子,她張秀就是配不上。
他們前麵護帕子護得不行,轉過頭把它交給一個五歲孩子玩兒,現在怎麼不寶貝了?
張秀以前跟玉書說她喜歡小孩子,那是看玉書喜歡綿億,可世界上她最討厭這些隻知道在泥地裡打滾的野孩子,尤其綿億還是宋蓮花的兒子。
如果不是宋蓮花在玉書和他師叔麵前說三道四,玉書怎麼會要和她斷了關係,明明師叔那麼喜歡她。
即便什麼都沒看到,也什麼都沒聽到,張秀就已經認定了就是沈清竹從中挑撥。
她必須讓玉書遠離江家。
宋蓮花讓兒子認了師父,用這層關係去貼玉書,那麼隻要這層關係沒了,他們還有什麼親近的必要。
隻要這層關係沒了……
隻要江綿億沒了……
……
沈清竹把枕頭邊的書一本一本碼好,看著剛進屋的江恒,合理表達自己的訴求。
“我覺得我可以恢複自由了。”
她在床上躺了十幾天,左臂的傷口早就好了,腳上身上也都好全了,唯一就是右臂還不行——即便隻是骨裂,也得養一陣子。
可隻是一個骨裂的手臂,不應該阻礙她活動的步伐。畢竟這偷懶的日子一兩天還行,當你睡夠了覺,書都看了兩遍以後,就會發現……
手機真是個好東西。
“我去隔壁再拿兩本書過來。”
江恒轉身準備出屋,沈清竹是能靜下心來看書的,再加上她想熟悉這個國家的文字,看書是最好的辦法,隻是……
“回來!”沈清竹喊住江恒,“你彆去了,那屋的書我不喜歡。”
這個時代雖然沒有什麼四書五經弟子規,可也有類似的書籍,都是些越看越無聊的東西。她又不去科考,看閒書打發時間就行了,鑽研那些東西做什麼。
不考試看什麼教科書,看不好嗎。
“那我明天再去給你買幾本。”
“這不是書的問題。”
江恒看著沈清竹,不明白是什麼問題。
沈清竹真想知道當初江恒是怎麼在炕上躺那麼久的,隻能說這個時代的人真的要比現代人更能靜心。
誰讓他們沒見過電視電腦還有手機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