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廝在一間屋子前停下,裡麵亮著燭火,他推開鏤雕玉蘭紋隔扇門,對莊懷菁做了請的姿勢。
她抬腳走了進去,小廝把門掩上。
莊懷菁閉了閉眼,雪脯輕輕起伏,她蓮步輕輕邁動,慢慢繞過騎風鶴飛圍屏,進了裡間。
閨中女子最重名節,有點身份的都不會做這等下賤事。
榆木翹頭台案幾前有乾淨的毛筆端硯,邊角擺放玉淨瓶,細竹立在其中,翠綠精美,桌上有兩本遊記,紅提水珠透亮,湯藥在冒熱氣。
程啟玉坐在扶手椅上,手裡拿本書卷,微微抬眸,看著莊懷菁走近,又慢慢收回了視線,一句話沒說。
他剛剛沐浴沒多久,裡衣鬆鬆垮垮,隱約能看出健壯的肌|肉,結實有力。
莊懷菁知道他是什麼意思。
太子寡言少語,性情剛正,出乎意料的是,他從沒有肯定或拒絕過這件事。
但她不是傻子,猜得到。她若能挑起他的興致,太子便應她,倘若不能,那他吩咐下去的命令不會收回。
暗淡的月光透過窗欞,照在窗前的香千花上。燭光隱隱,泣淚奪珠,檀色幔帳垂下。不遠處的床榻疊床柔軟的錦被,屋內添了幾塊冰。
她慢慢依|偎他強壯的身子,太子不為所動,她便抬手輕輕摟住太子的脖頸。莊懷菁低頭看他手上的書,是本玢州遊山記。
這是個熟悉的名字,她讀過許多次。
嘉朝最後一場戰役,也發生在玢州。
她輕道:“殿下好興致。”
程啟玉卻隻是轉頭看莊懷菁一眼,抬手將桌上的湯藥推給她。
碗中的湯藥輕起淡淡的波瀾,莊懷菁手微頓,也不多問,垂眸喝下這碗不知名的湯藥,味苦微澀,暖身潤喉。
味道有點像她昨晚喝的藥,但太子不可能是知道她發過燒的事,除了莊丞相外,他很少關注相府的事。
莊懷菁柔順的長發搭著綿|軟的雪脯,身子有淡淡清香,鎖|骨精致。
今天怕是要折|騰得久一些。
程啟玉對事肅正,一絲不苟。莊懷菁找到了能鑽的空子,就算為了莊家,她也沒辦法拒絕。
她不是青樓女子,更沒學過齷|齪手段,對這種事自是抗拒居多。可她連更大的恥事都做過,早已豁了出去。再露不願之態,怕是會惹太子不喜。
屋內新擺一把梧桐木雕鳳尾古琴,莊懷菁視線一掃而過,下意識想好琴,不知道彈起來怎麼樣。
她頓了頓,視線收了回來,沒時間把這種事放心上。
莊懷菁朱唇榴齒,麵容潔皙,睫毛卷長纖黑,嬌憐惹人,僅憑這張出眾的臉就能俘獲很多裙下之臣,不用費心思搭上自己的清白。
但太子不是那些人,即使她做了這麼多,他依舊是公事公辦。
能退讓一步的,隻有旁人眼裡的不足為奇的小事。
譬如為天牢重病的犯人換個大夫。
她到底是傳說中老謀深算莊丞相的嫡長女,對人謹言慎行,用出的手段也大膽得厲害。
纖細的指尖撚顆飽|滿的紅提子,她輕輕放|入自己口中,太子低頭看她。
莊懷菁慢慢合上雙眼,片刻之後,指尖突然攥緊,她喉|嚨微動,咽下的卻是彆的東西。
屋內的蠟燭燃了整整半宿,莊懷菁額間薄汗滴落下來,手握住床邊橫杆,指尖粉白,因受不住男人而嗆聲好幾次。
第二天巳時,莊懷菁的馬車便離了這間宅子。她換身乾淨的羅裙,帶了麵紗,遮住緋|紅的麵頰,眉眼微展,被困倦之意遮掩,撐頭入睡。
莊懷菁還是往日的莊府大小姐,冷靜淡然。
丫鬟不認床睡得熟,要不是有人來叫,差點睡過了時辰,她拿著團扇給莊懷菁輕輕搖風。
莊懷菁雖看起來有些累,但臉色比昨天要好上許多,太子派來的侍衛昨晚便沒了
這丫鬟是莊懷菁院子裡的,沒怎麼接觸莊家的事,莊懷菁不許她同彆人說,她也知道莊家現在的處境,自不敢和彆人亂說話。
她還記得莊懷菁昨天的話,心中忐忑。
作者有話要說: 推文《嬌養》by甘酒燒
喬姝自幼父母雙亡,無依無靠。她本以為自己孤孤單單過一生,誰知在遠方親戚的告知下,原來她還有個舅舅。於是乎,喬姝不遠千裡來尋親。
小劇場:
喬姝抱著自己的小包袱就要離開,但是未出房門就被那人攔住。
賀澤:“我們姝姝想去哪兒?”
喬姝眼淚巴巴地望著賀澤,“彆人告訴我了,你不是我的舅舅,我當然是要回村裡。”
賀澤一把抱住她,笑道:“不許回。”
“你說過的,隻有外甥女才能住在賀府裡的。”
喬姝試著推開他,卻是未能如願。
賀澤抱著她,笑道:“那我再補充一點,妻子也能這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