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要怎麼麵對宮理!!
宮理一定會想他是個變態!她會懷疑平樹之前要替她打理衣服是不是故意的!
平樹想解釋,但覺得自己根本沒法解釋。
他已經記不清是什麼時候開始會想著她了,是在去北國路上,倆人幾乎24小時都在一個空間裡,他叫她起床的時候可以看到她T恤卷著露出肚子?也可能是他更早之前差點撞見柏霽之在她家裡的時候?
隻是試著想一下,總在他旁邊懶散又笑著的宮理,其實是會和彆人親吻擁抱,他就感覺那畫麵讓他簡直像是被小火煎烤,但他又停不下來去想象。
但那時候他從來隻敢偷偷想一下又壓下去。
從去往北國回來之後,他……可能稍微有點變本加厲,以前對這方麵淡泊到幾乎沒有的平樹,頻率快比得上正常同齡人了,他有太多可以引發想象的蛛絲馬跡,沉溺在幻想裡一發不可收拾。
但真的擊垮他,讓他不掩飾的,還是不知道宮理在哪裡的那段時間。平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怎麼了,可能是瘋掉了。每次再想起自己的聲音之後,總會湧起幾乎要淹沒他的羞恥感,甚至覺得自己很惡心……
雖然平樹這時候很想多分出精力去思考憑恕的事,但他實在沒辦法、他已經要被羞恥淹沒了。
宮理突然從副駕駛座起身的時候,平樹嚇了一跳,車差點在沙地裡打了個小彎。宮理也沒站穩,連忙將手抓住椅背:“怎麼了?!”
平樹聽到自己嗓子眼裡壓出扁扁的僵硬的聲音:“沒事。手滑。”
這才是他今天跟宮理說的第一句話。
宮理回頭看他,似乎也因為他終於開口跟她說話而稍微放鬆一點,她道:“先設置自動巡航吧,趁著前期還在沙漠中多歇一歇。”
她光著腳往後走去。
平樹想拒絕。讓他開車他還有點事做,眼睛可以看著昏暗的夜色下起伏的沙丘,而不是跟她麵對麵,平樹正要開口的時候,宮理在後頭叫了一聲:“平樹!”
平樹:“……哎。”
她說話聲音像平常一樣:“拖鞋在哪兒呢。”
平樹隻好設定了自動巡航,解開安全帶,他手指了一下宮理身邊的櫃子:“在那裡邊呢。”
宮理打開櫃子彎腰:“沒有啊。”
平樹不信,他明明臨走之前把車上的東西都檢查了一遍,他正要彎下腰伸頭去看,宮理的手一下子抓住了最外麵的拖鞋:“啊找到了。”
她晃了晃給他看,倆人這會兒隻距離不到半臂了。
平樹後知後覺:她就是想多說幾句話,想拉近一下距離。
宮理穿上拖鞋:“你喝牛奶嗎?”
平樹手指偷偷扣著車裡的皮飾:“……嗯。”
宮理拿了牛奶之後轉頭看他:“熱的還是冰的?”
平樹被她目光一掃,都感覺渾身一個激靈,他感覺宮理仿佛是要把他從上到下看個遍,看看到底是什麼變態才能乾出這種事,看看他到底在身體裡藏了多少她的生活用品……
平樹繃直了,差點都想去手臂擋著自己,但宮理很快就把頭回過去了:“我反正喝冰的。”
平樹半天才道:“我、我也喝冰的。”
宮理想加一點香草糖漿,但沒找到,平樹伸手從另一邊更高的櫃子上拿下來一瓶,放在櫃台上。
……她真是什麼都不說他也知道。
平樹算不上那種很高挑的男人,甚至因為他總是會穿一些有點不太合身的衣服,就更不顯個子。
他這會兒伸手去拿高處的瓶子,宮理才能覺出來他比她還是高一些。
宮理也給他加了一點香草糖漿,倆人又沒話了,車裡隻剩下風聲和沙子時不時敲打過車身的聲音。
宮理其實很想跟憑恕道個歉。
但她主要是怕張口之後,自己也給不了回答。
宮理覺得,其實現在這個狀態若是放在以前,她已經會有“大不了試一試”的衝動,甚至可能這會兒直接放下杯子去親他。
但宮理想到是平樹,就感覺自己腳下隻有一小塊地是堅實的,往哪兒走都會踩空似的。
這掉下去的空,就是徹底沒有平樹的生活。
宮理牙齒咬著杯子,道:“晚上怎麼住?”
平樹果然嚇了一跳,宮理還挺喜歡看他一驚一乍的樣子,看他目光遊移到已經在看天花板了,宮理道:“以前去北國的路都很危險,不能開自動巡航,所以咱們倆人都休息的時候都是停下車的。但是現在開著巡航,前麵駕駛艙上方的床沒法降下來的。”
平樹:“那我們就交替休息——”
宮理:“太累了,現階段也沒必要。等到了結界內,我們就交替休息。”
平樹環顧一下,想起來:“這個沙發也可以鋪成床的。我可以睡這裡。”
宮理:“不要猜拳爭一下後麵的床?”
平樹搖頭:“你睡吧。你不是總睡不好嗎?”
宮理也不推脫,她坐在沙發上喝著牛奶,平樹以為她餓了,糾結片刻開口道:“……我們可能要吃方便食品為主了。”
宮理抬頭。
平樹:“憑恕可能最近都不會出來了。他把意識沉得很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