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9. 泡麵 宇宙的奧秘即將揭曉的時刻,宮理……(2 / 2)

還要求如果某個命題有兩個相互矛盾的解時,需要將這兩個解標注成紅色。

這些命題,最少的也要經曆451道解題步驟,但以周春去的認知,這怎麼可能出現矛盾的解——

他所在的工作台,將負責顯示最終的三維點陣圖,突然在一片黑底的白色點陣中,跳出來一對紅點,他一驚,連忙在側屏打開結果相矛盾的這兩道題,高聲道:“這是誰的工作台上的題目?!你們確認沒有輸入錯?”

工作台後兩個學者起身看向彼此,大廳內開始響起椅子挪動的聲音,幾個腦袋湊在一起:“沒有錯,這兩道題甚至不是手動輸入的,而是代碼根據規律自動衍生出來的題目——題目完全一模一樣,甚至是都經曆了597次的解題步驟,但是……結果卻是矛盾的!”

在他們驚愕地開始翻看解題步驟,不停地相互對照時,宮理正穿著無紡布拖鞋,一路在牆根想找個電源插座:“靠,這麼大一個大廳,連個插座都沒有嗎?”

最後是平樹在休息間找到了電源,倆人燒了熱水,又回到大廳盯著這些學者,順便泡了兩碗泡麵。

宮理那碗裡加了真空包裝的的紅燒蛙腿、烤肉腸和鹵蛋,滿得都要溢出來了,她把旗袍卷起來,蹲在地上,拿椅子當桌子,一邊看著光學計算機,一邊吃泡麵。

平樹小口吹著麵,他吃的還算清淡的口味,宮理那個是什麼牛油十三香的泡麵,整個大廳裡都彌漫著味道,但那幾個學者死盯著屏幕陷入了爭執,再也沒人看她和平樹一眼了。

平樹想把碗裡的蝦仁給她,宮理搖了搖頭,他看著萬花筒般變化著的光學計算機,歎氣道:“你說算完了之後,我們的世界會有什麼改變嗎?”

宮理嘖了一聲:“不知道,但目前,我覺得那個能自動做便檢的馬桶對我的生活改變更大一些。算下來,等咱們回去的時候,能直接去住新家了吧。你買的是水床嗎?”

平樹有點臉紅:“……是。你上次說的那個、那個大的全身鏡,也都安裝好了。”

宮理笑:“你想什麼,我是為了配我的超級衣帽間。”

平樹心道:那你在浴室裡也要裝全身鏡,也是為了換衣服嗎?

旁邊還有彆人,他不好意思直說,就是低頭吃麵。

剛剛在浮空島上,望著夜空,平樹一瞬間有種自己和她要飛進群星之間的感覺。但此時此刻,他們卻在演算“最後的問題”的大廳裡,吃著泡麵聊新房子的裝修。

宮理蹲累了,地麵都是灰色的短絨地毯,她乾脆坐在地上嗦麵。她吃飯一向很快,囫圇吞棗吃完了之後,就偏過頭去看平樹的側臉。

今天很讓人驚訝,平樹在同僚麵前表現出了親密,甚至給她穿風衣,喝她的酒之類的。

平時在方體裡,平樹幾乎不會主動到她的辦公室來找她,甚至不經常和她一起吃午飯,他有時候會自己——或者說憑恕做了飯之後,帶去兒童能力者協會找波波一起吃飯,都不一定會來找她。

宮理本來就是方體裡人人皆知又人人不甚了解的神秘角色,而除了一小部分熟人以外,絕大多數的人都不知道平樹跟她生活在一起。

甚至還有一些過氣八卦,傳著她和甘燈,甚至是她和原重煜之間的事。

一般在會議上碰麵了,平樹除了會多看她幾眼,也會規矩到有些無趣地跟她保持距離。

宮理這種愛搞花活愛搞事的性格,平樹越是跟她在方體內保持距離,她就心裡越是癢癢,忍不住跑去他在收容部的辦公室去找他。

平樹也不爭不搶,之前的小辦公室沒有窗戶,現在升職了一些,新辦公室也沒有窗戶。看起來就像是被人排擠了一樣。

宮理坐在他那擺滿文件和便簽紙的小辦公桌上的時候,把腳踩在他大腿上問道:“你這辦公室的條件,真不是他們故意欺負你。”

平樹把椅子朝她挪過去一點,手抱住她的腰,笑了一下:“沒有窗戶才好呢。”

宮理回過味來了。

不會這個家夥保持距離的行為,都是為了勾她來?

沒有窗戶也是因為可以更肆意,更封閉,更有偷情的感覺?

不得不承認,他辦公室的隔音不錯,那張小小的沙發也恰到好處,平樹甚至不用把套或者某些玩具放在辦公室,而是放在身體裡就夠了。

不過,因為有段時間宮理來的太頻繁,她的臉雖然因為權限不會被人看到,但她那懶散的走路姿勢和穿衣風格,也讓不少收容部的乾員開始瘋傳八卦。

宮理倒是無所謂,但她覺得平樹可能不太喜歡。

宮理就稍微收斂了一點,大概有一周都忍著沒白天去找他。

她思來想去,還是忍不住,決定把ROOM書典用在正道上——正大光明的偷情。她正打算把平樹的辦公室記錄在書典內,回頭直接通過打開他房間內的衣櫃門就直接過來。

卻沒想到,她這一周沒去,平樹卻在她在辦公室裡躺著摸魚的時候,主動來找她了。

他抱著一大堆文件當作是來彙報,把文件放在她那張擺滿零食的大辦公桌上,就走向門口。宮理以為他送一趟文件就走,剛要從地毯上起來,就看到平樹把她的辦公室大門鎖上了。

她光著腳,穿著熱褲和吊帶,撐著胳膊坐在地上,饒有興趣地看著平樹走過來。平樹眼睛並不直視她,裝作對她的茶幾很感興趣的樣子,另一隻手卻在解製服的扣子。

啊,平樹是那種最習慣於泯然眾人的性格,在好多乾員都不好好穿製服的情況下,他是一定會在上班期間穿全套製服戴方體徽章的人……

他到她偌大的長絨地毯邊,脫掉了鞋子,膝蓋抵在地毯上,朝半躺在地毯上曬太陽的宮理爬了過來。

直到他爬到她上方低頭看著她,宮理忍不住笑起來,躺倒下去,拽開僅剩幾顆的製服扣子,手往裡探,驚訝道:“你平時不是從來不戴著釘來上班嗎?”

畢竟某些場合會有義體掃描或金屬掃描,很容易就在圖像裡看到他打了釘。

平樹咕噥了一聲:“唔。昨天忘了摘了。”

他製服裡穿著襯衫。很奇妙,襯衫一看就是挺便宜的款式,他穿襯衫既有點翩翩的氣質,但也像是工作人員穿製服,襯衫在他身上顯露出又普通又獨特的感覺。

平樹說罷就壓下來,兩個人像兩隻曬太陽的貓一樣扭在一起,宮理從他的“舔毛”裡嘴唇發麻地掙紮出來,笑道:“我這兒可都是整麵的落地窗——”

平樹喜歡咬她耳朵:“這窗戶又不是真的。再說……讓彆人看見也沒什麼不好的。”

胡鬨的結果,就是地毯上有些痕跡太可疑,他怕她下午開會洗澡麻煩,就沒弄在裡麵,但是宮理作弄他作弄的太凶,平樹沒來得及去拿幾張紙巾就……

平樹麵紅耳赤的擦地毯,但還是很明顯。

宮理不得不直接往地毯上倒了些紅酒掩蓋痕跡,讓二十二把地毯送去扔了。

但二十二在打掃衛生的時候,也發現沙發下麵很巧的,多了一個沒有拆封的套,還有一顆男式製服的扣子。

宮理一看就知道這肯定不是“不小心”。

再聯想到,平樹主動來辦公室找他的前一天,宮理在會議上為甘燈的某個決策說話,甚至還投出了第一個同意票……

哎呀。

她倒也沒收起來,直接就大剌剌地把那個套和紐扣,放在了自己辦公桌上。

第二次平樹真的拿文件找她簽字的時候,第一眼就看到了,果然臉上尷尬又羞恥,有些掛不住,結結巴巴說自己丟了東西。

他想伸手把紐扣和套拿走,宮理卻拍了他手背一下:“我的東西,誰讓你隨便拿的?”

到現在,那兩樣東西還擺在她辦公桌上。

不過平樹到現在,也沒有在方體內跟她牽手,或者是在萬城裡擁著她的習慣。倆人在彆人視野裡,幾乎還像以前那樣,如好朋友般相處著。

甚至同住的時候,平樹再跟她一起坐在沙發上看節目的時候,也並不會特彆主動地摸她或者抱她。

但隻要是整個家裡的燈開始一盞盞熄滅,他們躺到床上的時候,平樹的癡纏勁兒絕對是宮理最難以抵抗的。

他感覺對每天都做這件事有種執念,哪怕是憑恕也行,總之必須有點肉|體交流。除非說是宮理或者他偶爾出差了,那在全息投影視頻裡,他也是一臉“想跟你視頻X愛但不好意思說出口”的表情。

他會在事後抱著她,在黑暗裡一直親個沒完,甚至親到宮理早就昏昏欲睡,他甚至還會啄著她嘴角,小聲道:“宮理、宮理……你好可愛……”

宮理眼都抬不起來,從牙縫裡擠出幾個字:“可你大爺的愛……給我睡覺!”

不過,宮理這個肉與靈都要有的俗人,並沒感覺到膩味。

他挺經玩的,宮理甚至買過一些純粹就是欺負人的玩意兒說要給他用,平樹嚇得臉都白了,但最後嘴唇動了半天也沒說出不願意。

就是到後來實在受不了開始哭了。

哭的點竟然在於,他覺得那些東西會把他給弄壞了,再加上宮理開玩笑說弄壞了就換義體,換個能聯網能伸縮能語音播報的25cm的,他還真信了,越想越害怕……

宮理覺得自己真的沒救了,她就坐在大廳的角落裡,靠著平樹的肩膀,不遠處就是擺著吃剩的泡麵盒子的座椅,她的高跟鞋扔在地上。她看著周春去的工作台屏幕上顯示出越來越精細的點陣圖,腦子裡卻想的全都是上一次平樹又哭又想做的樣子。

宇宙的奧秘要是真的在這一刻揭曉,那她少說也要狠狠嘬一口平樹,再考慮以後的事。

那些學者已經錄入完了代碼,後續的衍生題目和解題,都已經自動運行,他們紛紛站在周春去背後,看著三維的點陣圖逐漸生長,形成一片星海般的圖像,而其中的紅點,也像是玻璃上的霜花一樣,形成了奇妙的圖案,錯落在其中。

“這是什麼?怎麼可能……最基礎的數學法則,卻有另外一個解,就像是、就像是有兩套互不相容的數學理論在相互交疊、滲透一樣!”

學者們問周春去,周春去那年邁軀體中烈火一樣的眼眸,卻看向了坐在牆角倚靠著平樹的宮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