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18. 權臣甘燈O裝A(二) 這種隱秘且突然……(2 / 2)

這書確實是比較稀有,為了防止有人走私、培育這些危險等級較高的怪物,在王都的光腦共享庫裡已經將這部分知識刪除了。

甘燈這時候對她還完全就是孩子心態,絲毫沒意識到這孩子都十五歲了,他還覺得:嗯,小孩子總是喜歡看圖鑒的。

宮理:“我想看。書比光腦好看。看光腦頭疼!”

這倒是跟甘燈是很像。

甘燈看了一眼時間,又看了一眼宮理寶貝極了似的抱著書的樣子,道:“隻許看一個半小時。也隻許待在客廳裡。到時間你就走。”

宮理立刻歡天喜地的從地上爬起來,趴在旁邊的沙發上開始翻圖鑒。

一般來說,洗完澡到睡前的時間,甘燈會儘量避免再處理政務,而是會看書休息片刻。但他讀書的空間裡多出了不速之客,他走進臥室坐了會兒,把自己明早要發出的函報最後確認了一下,才走回客廳裡,也拿了一本書,坐在遠離宮理的另一張深藍色長條沙發上,開始讀書。

宮理翻書的聲音比他慢,而且還喜歡指讀,她可能閱讀有些困難,手指戳著字默念還會念錯,她對自己念錯了字毫不自知,時不時發出一些得意的呼呼聲。

甘燈不止受不了她念出聲,更受不了她錯字連篇,忍不住對她招手道:“拿過來,讓我看一下。”

宮理還不樂意動,隻是看了他一眼,就繼續低頭翻書。

甘燈想命令她,又覺得不能對她濫用能力,否則容易精神錯亂。而她並不怎麼好管教,繼續在那兒朗讀錯字,甘燈實在是無法容忍,拄著拐杖站起來,走到她背後。

宮理正好翻到新的一頁,她“哇”了一聲。

圖鑒上是一種目前仍未完全定名或研究透徹的生物,暫定名為:蘭姆白化海星。

但它其實不是海星,而是一種實體與結構不明的怪物,本體大小未知,僅有的一些照片與影像,能拍到它如純白色棘皮海星般的觸手從黑暗中襲擊向拍攝者,觸手內側有細密排列的血紅色斑點或細須,因此這樣命名。

但另有觀測者報告稱,它腕足數量未知,腔器不明,沒有捕獵過的痕跡,按觸足的尺寸來說,它的大小足以成為某個小星球的霸主生物。

但暫時僅發現一隻,未確定是否擁有性彆或種族繁衍能力。

書上說,沒有觀測過到它的進食行為,有些人認為它的食物應該是人類的思想或情緒,因為多個觀測者都提到,與怪物遠距離接觸後,立刻有種思想被吞噬到平靜、無求甚至放鬆的感覺,甚至是有種情緒消失的隱隱愉悅感。

而怪物似乎覺得滿足並放他們離開了。

也有些觀測者由於情緒被完全吞噬,事後再也無法喜怒哀樂而瘋掉或自|殺。

這圖鑒也有些兒戲,似真似假的說:“專家稱,蘭姆白化海星,喜歡寄生在社會化的碳基生物中,並依靠寄生進行跨星際遷移。它應該很喜歡寄生人類,但目前沒有找到過直接證據或被寄生體,說明蘭姆白化海星的寄生非常高級——小編教你三個辦法如何辨彆你的朋友親人是否有被蘭姆白化海星寄生!”

宮理驚訝道:“哇,有名字!蘭姆白·化海星,還挺好聽的。”

甘燈:“……這書彆看了,怎麼講到後麵,就成宇宙未解之謎一樣了。”

他伸手拿走,宮理卻立刻抬手要搶:“不,我要看我要看!”

甘燈也是不會帶孩子,在她鬨得這麼厲害的時候,卻從書架上拿了一本《弗吉尼亞星係先民文學創作解析:藻類致幻劑、造神與重力》。

宮理鬨嚷起來,甘燈心裡有種覺得她不懂得讀好書的恨鐵不成鋼:“你能安心讀書的時候也沒幾年了,少看那些水平參差不齊的書,或者看這一冊講數學理論——呃!”

宮理用力拽了一下書。

甘燈卸了腿部支架之後,本就站立不穩,拐杖又在地上一滑,立刻朝前倒去。

宮理看他倒下來,嚇得連書都扔了趕忙來扶住他,甘燈幾乎是整個人都壓在了她肩膀上,宮理站穩腳步鬆了一口氣:“呼,你好輕。啊——”

她偏過頭,恰好能看到他後頸靠下位置,宮理靠近一些,鼻息噴在他後頸:“這是腺|體嗎?”

甘燈隻感覺腺|體處發麻,渾身僵硬。

他站起身來理了理衣領。

宮理摸向自己後頸:“我怎麼沒有?”

甘燈冷靜道:“等你分化成Alpha或者Omega就有了。”

宮理:“哦,也是紅紅的腫腫的嘛?那不好看吧,我還想穿吊帶呢。”

甘燈半晌才像是上課講解一樣,一板一眼道:“大部分時間都不會紅腫。我隻是到了易感期。你知道什麼是易感期嗎?”

這些基礎的知識,宮理應該已經學習過了,她點頭:“嗯,會脾氣壞,會生氣,打人!”

甘燈:“……差不多吧。”

宮理恍然大悟:“怪不得你搶我的書。”

甘燈::“……對。”

宮理站在沙發上,才能比他高出一截來,撐著他肩膀又想看他的腺|體,甘燈將襯衫最上方的扣子係好,拽住她撐著他肩膀的手腕:“不要看了,很不禮貌。腺|體是隱私。”

雖然對Alpha來說不算太隱私。

宮理還是“哦”了一聲,又摸了摸自己的後頸。

第一天,甘燈覺得自己還是失算了,宮理告訴了隨從和秘書廳,說他到了易感期,結果連續幾天都沒人敢把一些會惹惱他的事兒彙報上來,反而是大家覺得最先知道甘燈大人易感期的是宮理——這事兒太蹊蹺了。

難道主席大人對宮理的喜愛,已經到了她還沒分化就對她下手的地步了?

工作嚴重不飽和的情況下,事務廳還將宮理送到他旁邊來,似乎覺得她能撫慰他的心緒。而甘燈本就因為他們知情不報而憤怒甚至是隱隱焦慮,還要帶孩子,隻覺得更煩躁。

宮理哪裡知道。她隻覺得高興,在他一向不許人進入的私人空間內,躺在地上、窩在沙發上、趴在茶幾上,看那些沒譜的書,把泡泡糖嚼得作響,然後一天問三百遍“什麼時候吃飯?”

甘燈更煩躁了。

但在彆人眼裡:

“啊,宮理大人待在主席身邊,主席還情緒如此不穩定,看來這次易感期真的很嚴重!”

“幸好是有宮理,她真是被捧在手心裡吧。你說這麼多年,主席大人都沒有標記過Omega,是不是就等她長大?竟然也不舍得給她注射藥劑讓她提前分化……”

宮理最後還是蓬頭垢麵的走出了甘燈的住所,好一段時間都不想見他——誰要見一個逼她背誦詩集,罰抄錯字,學算公式的麵無表情型暴躁Alpha!

不過這種躲著他走,也就持續了兩個星期,很快宮理又會出現在主廳大堂裡,會議室裡,臥室裡,餐廳裡。

她也越來越大膽,會躺在他的沙發上學他的樣子看書,會在會議室裡趴在桌子上看星軌航線圖,會跟他麵對麵吃飯的時候,突然搶他盤子裡的水果。

甘燈並沒有讓她遠離。

這是一種信任建立,甘燈也在這個時候,用自己的能力向她腦中灌輸了許多事情。

比如,甘燈說自己不代表任何一個出身星係,才能代表帝國的利益;比如,甘燈告訴她,不論未來去了哪裡,王都才是真正的家,真正的終點。

不過甘燈也不是硬把這些塞進她腦子裡,而是會時不時拿出書來教她,並在教導的過程中時不時運用能力,讓她想法和他同步。

甘燈在教她的時候,也察覺到她的聰明和專注了。她不是傻,而是起步開蒙太晚了。

他開始好奇,宮理也按照興趣學了這麼多項技能,到底都水平如何。

甘燈第一次看她上擊劍課的時候,看她根本不長眼不要命似的隻知道進攻,反而嚇得擊劍老師節節後退的樣子,就覺出了看著她的樂趣。

她在身體上的各種技藝都學得很快,健體課程中,她後空翻的姿態就像是能掌控每一絲肌肉,甘燈相信她真的能一邊後空翻一邊吃麵包。

她最喜歡的是遊泳課,穿著吊帶的紅色連體泳衣,她像一條錦鯉般在水中來回徜徉,時不時就仰躺在水麵上午睡,甚至是嘴裡嚼著泡泡糖下水,腦袋露出水麵的時候,嘴裡吐出個粉紅色的泡泡。

甘燈在主宮上層看她遊泳的時候,被她眼尖的發現了。

她在泳池裡大力揮舞起手臂,甘燈本想掐了煙回到室內,卻在她如此熱情的揮手中,忍不住也抬了一下手。

她果然得意起來,開始在偌大蔚藍且隻有她的泳池裡開始到處表演顯擺自己的遊泳技能,甘燈忍不住笑了一下。

他後來會多走幾步遠路,來到這個能看到泳池的露台吸煙。

但她的活動很多,並不總是出現在泳池裡,他來次大約才能碰到她一次。

她後來也發現,多來泳池會見到甘燈,甚至還讓隨從拿來浮板,躺在水麵上戴著墨鏡喝飲料。

某一次,王都難得降下甲烷含量極低的純水液態雨,氣象部門打開了遮蔽在王都上空的透明穹頂,將雨水落下來,宮理那時候還在遊泳,她一副喜歡極了下雨的樣子,不舍得從被雨滴砸的像沸水般的泳池中離開。

還是幾個隨從又勸又撈的將她帶出來,而她在泳池邊的陽傘下擦頭發的時候,注意到了露台遮雨棚下吸煙的的甘燈,又是朝他揮手,而後又在隨從們的驚呼聲中跑進主宮來。

甘燈本以為她隻是避雨,卻沒想到這支煙快吸完的時候,身後傳來了咚咚咚的腳步聲,她脖子上掛著毛巾,光腳在走廊上留下一串濕腳印,穿著泳衣朝他跑過來:“王都也會下雨呀!”

她盤起來的銀發還在滴水,也是這時候,甘燈才注意到她泳衣包裹的身材。她長大了,第一性彆特征很明顯。

甘燈愣住了。

第一性彆的男女並不是決定社會分工的性彆,大部分時候也無人在意,但他一向與人少有近距離接觸,這時候才確確實實意識到第一性彆的區分也如此大。而她確實像個大眾審美下的Omega,身材偏嬌小,皮膚白皙……

甘燈心裡明明知道,從真相而言,她和他應該是赤|裸也不尷尬的同性。

但或許是他扮演Alpha太久了,眼光與心思都模糊了ABO的性彆,他對她的成長和魅力有種複雜的驚訝,感覺自己緊閉的嘴唇裡,有一股奇異的滋味。

Omega大多身體抵抗力不強,哪怕是她未分化,應該也比不上那些大概率能分化成Alpha的少年少女。甘燈在她喋喋不休的談論下雨時,將椅背上的外套蓋在她肩膀上。

而身後追過來的隨從看到這一幕,隻覺得是一人獨處氣氛曖|昧,倆人站在一處的模樣實在是美好——就紛紛悄無聲息的往後退去下樓了。

她身上還有雨水的味道,因為王都所在星球的特殊氣象,這雨水有種略微的鹹味,像母星的海水一樣。

宮理從不見外,她也冷了,將他的外套裹在身上,嗅了嗅道:“這是信息素的味道嗎?我一直以為是香水味呢。”

甘燈沒說話。

那不是他的信息素。

而是他的密友根據一些Alpha的DNA合成出的偽Alpha信息素,他需要定期注入腺|體,每次注入後劇烈的疼痛與煎熬,會折磨他十幾分鐘,他不得不在浴室裡衝著冷水熬過去。

宮理又使勁兒吸了吸,她也就是在沒分化之前才敢這麼嗅Alpha的信息素吧——她完全不知道Omega的命運會有著怎樣的受限與被動。

宮理道:“是木頭和草的味道。”

甘燈有點無奈她如此貧瘠的表達力:“柏樹和香木櫞的味道,可能還有點沉香味……”他後知後覺這麼形容“自己的信息素”略顯自戀,清了清嗓子道:“旁人這麼說的。”

宮理一臉疑惑:“柏樹是什麼?沉香是什麼?”

她又要用力去嗅,甘燈沒忍住,將掌心按在她口鼻處,將她腦袋推開一些:“彆嗅了。聞太多可能會讓你提前分化。”

宮理:“……哦。提前分化不好嗎?”

這句話戳中了甘燈內心裡最難以言說的部分。

他憎惡自己的Omega身份,在他的認知裡,這是生理結構上無法抵抗的受人支配,這是在抑製劑普及之前永遠低人一等被人掌控命運的存在。

他也知道自己偽裝Alpha至如此權力高峰,是不可複製的。

一旦敗露,他無法想象自己的下場。

被殺了都還好,他怕的是那些總是自認高人一等的Alpha發現被他愚弄掌控這麼久後,會極其殘忍的淩|辱報複他。

他覺得自己允許宮理學習這麼多技能知識,也像是一種看自己命運的感覺。

他不覺得Omega就應該被限製被馴化被當成社會的泄欲與生育工具……

明明他是要利用她作為Omega的身份達成目的,卻又忍不住對她的未來而憐惜。

明明她如此聰穎又充滿熱情,卻要成為Omega……

甘燈內心糾纏之時,宮理忽然湊過來,肩膀緊緊挨著他,瞳孔看著他的臉頰與雙眼,忽然道:“甘燈。我能舔你一下嗎?”

甘燈一愣:“什麼?”

她已經靠近過來了,鼻息涼的就像某種海洋生物,她嘴唇非常快速的舔了一下他麵頰,像是用舌尖吞掉了從他顴骨滾落下去的雨滴。

甘燈沉默且震驚的看著她。

他應該斥責,她的行為非常不符合Omega的準則。但宮理就像是夏日炎炎裡的孩子終於舔上了冰激淩,她幸福的縮著肩膀眯起眼睛打了個哆嗦,又舔了舔自己的嘴唇。

她此時此刻也很可能是利用,是勾引,是故意的接近。

甘燈自以為閱人無數,一定能看穿她這個年紀的世故與算計。但宮理笑起來,卻隻是回味般的舔著嘴唇,甘燈卻感覺壓在自己思緒上的煩躁、算計與糾結,好像一下子輕了。

這種隱秘且突然的愉悅感,讓他有些猝不及防。

甘燈半晌後隻是開口道:“以後不許這樣做。”

宮理偏過頭來,又是泄氣:“不許,又是不許。”

甘燈瞳孔深處亮起淡藍色的微光,他想要用自己的能力為她腦中烙下這句命令,卻有些說不出口。

命令一旦烙入思想,想要拔除就不是容易的事情了。他此刻不想讓她這樣做。但以後呢?

甘燈眸中的淡藍色光黯淡下來,直到瞳孔恢複黑色,他看向雨幕,緩緩重複了一句:“嗯。不許。”

宮理卻用力又賭氣似的,肩膀朝他撞過來,似對抗似親密的緊緊挨著他。

而後忽然又泄氣的軟下身子靠著他。

甘燈感覺自己分不出來了。

這是親情嗎?是他被壓抑太久的Omega信息素的生育衝動帶來的錯覺?

還隻是說覺得這孩子很討人喜歡,而他其實也怕高處不勝寒?

甘燈不知道,他隻是用力拄著拐站了很久,直到她先沒有耐性的離開,才緩緩吐出一口氣變換了站立姿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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