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狀元郎和他的糟糠妻34(1 / 2)

他們並沒有真的在村子裡待上十一天。

僅僅在第五天的時候, 陳峰一行人就找了過來。

當時馬車失控,有幾個反應快的護衛, 一直騎馬追在後麵,還沒追上, 就親眼看見他們從山崖間滾了下去。一聽到這個消息, 朝雨當場就暈倒了。好在隊伍中有陳峰在, 他走南闖北, 見過許多大場麵。他立刻帶著心腹,想辦法繞路下山, 然後驚喜地發現崖下有一條大河。雖然情景仍然凶險,但至少沒有在崖下找到屍身, 還有生還的可能。他們順著河流沿路找村莊打聽,竟然真的找到了容瑾他們。見容瑾病的起不來,又派人連夜騎馬去城裡備了一個馬車。

容瑾給收留他們的鄉親留下了報酬, 鄭重道謝後, 登上了馬車。

容瑾靠在馬車車窗邊:“其他人呢?”

陳峰這次是半點也不敢鬆懈, 他騎馬走在容瑾的馬車邊,聞言心領神會道:“我將其他人留在了城中的客棧裡。護衛中有賣身契的人,總比沒有的多。我讓他們互相戒備著。”

馬不可能好端端地突然自己發狂。

容瑾身邊的大部分護衛,都是在容家長大的,賣身契留在容家。先不說忠心不忠心, 要是容瑾出了事, 他們也討不了好。在陳峰看來, 自然是那些雇來的護衛更有嫌疑。陳峰將他不熟悉的人都留了下來, 隻帶了自己的心腹出來找。

容瑾意味不明地笑笑:“那匹馬呢?”

陳峰:“摔下懸崖了。”

容瑾放下了車簾:“從容家帶來的人開始查。尤其是那些,和三叔比較親近,有些淵源的。”

陳峰一直跟在顧如琢身邊,他並不知道容瑾之前和容三叔起過衝突,聞言:“三,三爺?三爺為什麼要這麼做?”

“我去找如琢之前,在海鳳港停了一段時間,在三叔掌管的賬目中查出了一點問題。”

但是,當時因為戴師兄要躲程纓,他走的太匆忙,沒有查完。如今看來,那筆賬的問題恐怕比自己想象的,要嚴重地多。否則,容三爺是容懷鬆的親弟弟,就算貪了些錢,容瑾一個晚輩能怎麼著他?就算告到容懷鬆那裡,最多也不過是訓斥和家法。何至於殺人滅口?

容三爺不知道戴師兄的事,他見容瑾走的著急匆忙,肯定以為容瑾是察覺到了什麼。

顧如琢安靜地聽到這裡,主動請命:“我去為姑,不,阿瑾查這件事吧。”

容瑾回頭看了顧如琢一眼,心中有點不忿。

同樣是掉崖跳水,他病的這麼半死不活,如今說話都虛的很;顧如琢隻休息了幾天,就又變得生龍活虎了。果然同人不同命啊。

容瑾將自己之前做好的決定告訴顧如琢:“你少摻和閒事。到了蓋安府後,我們分開走。我回淮南城,和父親說這件事;你上京考你的試去。”

顧如琢一愣:“不是說三年後再考嗎?”

容瑾:“你之前是擔心我的安危,眼下我也安全了,你當然要去考。如今不用我們自己趕路,你坐家裡的船,很快就能到京都,不會誤了會試。”

“可是,我不想離開阿瑾啊。”顧如琢眼中帶著一點低低的失落,“想到又要和你分開,我都不想去考會試了。”

容瑾唇邊掠過一絲笑,然後抬起手,敲了一下他的腦袋:“彆說傻話。男兒誌在天下,你賴在我身邊,能有什麼出息。何況,你學那麼多年聖賢書,不就是為了那一天嗎?”

“學成文武藝,賣與帝王家。一展所長,報效社稷,方不負多年苦學。”

顧如琢突然怔了一下。他其實一直對容瑾是男子,還是女子,沒什麼實質性的感觸。反正,在他心裡,都還是那個人啊,是看著冷淡,但其實處處為他想的那個人;是會耐心教導他,做錯事又會怒其不爭地罵他的那個人;是會在他假裝醉酒後,給他蓋上被子的那個人啊。

但是這一刻,他突然想起來,容瑾也曾苦讀過經義詩書,刻苦程度遠勝於一般學子。他記得,在他第一次去見戴珣安之前,容瑾給過他一匣自己的文章,裡麵字字珠璣;他記得容瑾的書房裡,放著好幾口大箱子,裡麵裝滿了容瑾練過的大字,寫過的課業。

阿瑾他,是不是也想過蟾宮折桂,一展所長呢?

顧如琢溫聲道:“這次重逢,倒不見阿瑾讀經義了。”

容瑾將手中的那卷遊記合上,輕描淡寫道:“我學那些,也沒什麼用。學他做什麼?”

其實真相是,離開了戴珣安和容懷鬆的監督,他實在想偷懶,根本不想讀書。為什麼就算穿越了,還要像中學生一樣每天背書做作業寫作文啊。

但他總不好告訴顧如琢,其實我就是想偷懶。他們畢竟剛剛進入戀愛關係,直接這麼說,也太幻滅了。

好在顧如琢也沒再提這個,他拉了一下容瑾的衣袖,帶著一點抱怨的口吻:“阿瑾之前明明說陪我去的啊。”

這點確實是容瑾理虧,他答應了陪顧如琢去考會試,但他覺得容三爺這件事背後的隱情很重要,他實在放心不下,想趕著回去見容懷鬆。

容瑾坦然:“是我的錯。”

顧如琢低聲:“那阿瑾是不是該補償我?”

容瑾微咳了一聲:“多大人了,不準撒嬌。”

顧如琢卻看出容瑾的縱容,他伏過身,嘴唇落在容瑾眼角,一觸而過,然後心滿意足地坐起身。

他很喜歡容瑾眼角的那顆痣。

容瑾斜睨了他一眼:“這麼好打發?”

其實容瑾也是第一次戀愛,和顧如琢確定關係的那天晚上,他也覺得動輒心跳加快,局促不安,但是顧如琢實在是,太軟,太純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