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 第 16 章 出殯(2 / 2)

其他營生暫且不論,白糖生意可是大事。許知州因為抗擊叛軍有功,再加上任期已滿,幾個月前就被調去京城述職,下一任知州尚未到任,所以現在的安陸群龍無首,十分方便將生意鋪大。

不過對於下一步該怎麼走,朱厚熜卻有些犯了難。

“京城和蘇杭,這兩個地方人都很多,而且各有優劣。我們如此急著收集石灰,有心人隻要調查後不難破解,到時候白糖的秘方也很難保密,最多的話,也就隻有兩年時間。按你的說法,這叫搶占市場。”朱厚熜停頓了下,皺著眉頭提出疑問,“所以,你覺得哪裡比較好?”

冼如星翻了翻手上的大明輿圖,沉思片刻,點了點某個地方,“我覺得這兒就不錯。”

順著她水蔥樣的手指,朱厚熜視線下落,旋即眉毛微挑,不解道:“江西?”

“不錯。”冼如星解釋道:“寧王起兵不過月餘就被王守仁拿下,江西府大大小小的官員都受過其賄賂,如今正是自顧不暇的時候,估計根本沒時間和商販們扯皮。此地緊鄰湖廣,貨品運輸相對方便,再加上往東便是蘇杭,進退自如,是塊好地方。”

聽完她的分析,朱厚熜不禁點了點頭,之後又想到什麼,突然笑了起來,“這寧王造反謀劃幾代,結果也沒成,倒是便宜了我。”

冼如星掃了他一眼,心中嘀咕,這才哪兒到哪兒,還有更大的便宜等著呢。

兩人正研究著,突然,內侍黃錦來報,說費勁來訪,想要求見王爺。

“他來做什麼?留下拜帖改天再說。”朱厚熜皺眉,他不是很喜歡那個書呆子,對方隻要見到冼如星就一臉傻笑湊上去,每次看得朱厚熜都莫名火起。

“可是……”黃錦有些猶豫,“費勁這次還帶著他叔祖,費宏費閣老也過來了,還是不見嗎?”

“費宏來了?”朱厚熜遲疑,雖然費宏已經致仕,但畢竟聲明在外,又是三朝元老,無論怎樣麵子還是要給的,於是還是讓人將其請了進來。

費宏剛過半百,但卻須發皆白,長相端正,眉毛粗直,在寬闊的前額上向兩邊平射出去,光看麵容,就知道是為剛毅果敢之人。

他十九歲就中了狀元,之後一路高升,給還是太子的正德皇帝講過學,入閣後更是兢兢業業,還鬥倒了大太監劉瑾。在滿朝文武都對寧王的小動作視而不見之時,唯有他站了出來,不過也因此得了奸人詬病,為皇帝所厭棄,隨意找了個借口貶官發配得遠遠的。

費勁攙扶著長輩,眼眶紅紅的,看樣子是剛哭過,見到兩人,連忙激動道:“叔爺!這就是興王與冼仙師!多虧了他們,不然孫兒早就成一碰白骨了!”

“當著王爺的麵!大呼小叫成何體統!”費宏眉頭緊鎖,嗬斥了一句。

“誒,費公子一片赤子之心,閣老又何須責怪。”朱厚熜麵上掛著溫和的笑意,完美展現了一位風度翩翩的藩王應該有的姿態。

誰知費宏卻完全不吃這套,硬邦邦回道:“禮不可廢,殿下剛繼位,應該更注意這點才是,況且草民已經離開朝廷,還請您注意言辭。”

“額……”朱厚熜被噎了一下,有些不知如何開口,他自幼在王府眾星捧月,能夠平等交流的冼如星又是位順毛大師,許久都沒被撅過,不由沉下臉來。

“費先生今日來,就是為了這?”

“自然不是。”費宏回答地一板一眼,然後突然行了個大禮,“草民謝過殿下救我費氏族人,此番恩情,費某人沒齒難忘。”

少年被他弄得有些發懵,直到身後冼如星推了他一下方如夢初醒,連忙上前扶起對方。

這可是名滿天下的費閣老,即使麵對皇上都不用行這麼大禮,自己一個藩王怎麼能受用。

“快快請起,費先生折煞小子了。”

老頭兒避開對方的手,強撐著腿腳自己站直,搖頭道:“老朽如今兩袖清風,身無長物,實在沒什麼報答您,能做的隻有這些了。殿下不過舞勺之年,卻鬥寧王,收流民,安陸在您的治理下堪比江南,如此實在令人欽佩,不過老朽還有個問題想要請您解惑。”

費宏這一輩子見多識廣,又是出了名的耿直,他都能誇這麼多,如此看來,自己確實做得不錯,朱厚熜畢竟年少,即使再沉穩,也不禁有些得意,輕笑道:“費老但說無妨。”

“據老朽所知,先興王隻有您一支血脈,無論怎樣,殿下的繼位都是無憂的,而朝廷對於藩王自打太宗之後,要求藩府成員不農、不工、不士、不商,隻坐鎮各地頤養天年便是。”費宏直視著對方的雙眼,眸中一片銳利,“縱觀整個安陸,每一處都有興王府的手筆,老朽想知道,殿下是否想學寧王,行那潢池弄兵的北望之事!”

朱厚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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