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2. 第 62 章 考場見聞(2 / 2)

大明第一國師 想見江南 11110 字 3個月前

就在此時,突然。

“哐———”的一聲巨響,打斷了周圍的躁動。

冼如星放下手中的鑼錘,高聲道:“通通安靜,慌什麼!你們做考官的都慌了讓學生們怎麼辦!”

接著她又看向方才說話的人,開口問道:“你剛才說的,那個帶千年冰的考生坐在哪裡?還記得嗎?”

官員思索片刻,“好像是西五列。”

冼如星沒說什麼,立刻讓士兵們帶著水去往西五,同時讓所有監考官現在分頭去安撫考生,先將眾人穩住再說。

大家都是朝廷命官,年紀也不小了,雖然遇到事情一時慌亂,但有人指揮後也有了主心骨,紛紛應下。

至於冼如星自己,則是找了個沒人的地方,閃身進了空間,雖然抄起家中的滅火器。她因為現代的房子在高層,擔心著火跑不掉就買了許多滅火設備。

果然,等到了西五列,大火燃得很快,單單憑借人力根本滅不掉,四周都是考生們的尖叫。萬幸的是,因為之前將木棚換成了水泥房,火勢還集中在一個單間,尚且沒有蔓延。

冼如星皺了皺眉,拔掉滅火器上的保險環,片刻後,眾人隻見一陣白煙冒了出來,很快,單間內的火慢慢變小。最後在大家的齊心協力下,一場災難終於得以平息。

等事情結束後,周圍人無不震驚地望著冼如星,方才他們可都看著呢,那麼大的火,女道士舉手投足之間就給滅了。即使是張璁這樣不信鬼神之人也忍不住心中犯嘀咕,上前兩步,對冼如星道:“真人,你這是……”

冼如星揮了揮手,示意他之後再說,自己蹲下身子,從剛剛起火的考間中挑挑揀揀,最後翻出已經被燒得變形的“千年冰”。隨後轉身對考間的主人問道:“你叫……甄格是吧,這是什麼?”

甄格麵上被煙熏得烏黑,但好在及時救出,沒受什麼傷,但顯然也嚇得夠嗆,聽冼如星問話,支支吾吾道:“是、是眼鏡,我,我看不清東西。”

冼如星冷笑,攤開手,上麵赫然放著幾粒大米。

甄格一下子癱坐在低,心中的僥幸蕩然無存,眼淚都要飆出來了,嘴裡不住求饒道:“我、我一時鬼迷心竅!求求您饒了我吧!饒了我吧!”

“帶走,關起來。”冼如星搖頭,對身後士兵道。

等一切都辦妥當後,尚且有些懵的監考們終於有了問話的機會,商林楓搶先開口道:“冼真人,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兒?”

冼如星將眼鏡擦了擦,然後遞了過去,示意他們來看。

商林楓狐疑地接過,對準其掌心中的大米,不過一眼,便忍不住驚叫了一聲,隻見那米上密密麻麻刻滿了小字,人用肉眼很難看清,但經過千年冰的放大,便能勉強識彆出來。

早在聽到眼鏡中間厚兩邊薄的時候冼如星就覺得有些不對勁,按說近視鏡都是凹透鏡,如此也不應該啊,更何況年輕人大多用不上老花。等到起火災,她瞬間反應過來,八成是在用放大鏡的時候不小心引燃了考場。

事實上,米雕本身就是清朝人發明出來的作弊手段,至於為什麼如今就冒出來了,全因為冼如星讓玻璃產品走入尋常百姓家,如此引發了連鎖反應。

“這也太努力了吧!有這勁頭多溫兩遍書不好嗎!”治學治了一輩子的老書生張璁震驚。

冼如星也感歎於這種“土法煉鋼”式的作弊手段,看了看手中的簡易放大鏡,心中許多念頭閃過。

甄格一事雖然驚險,但好在沒造成什麼人員傷亡,等風波過去後,眾人繼續監考,九天結束,當舉子們艱難地走出考場之時。不光是學生,就連冼如星都有一種恍若隔世的輕鬆感。

伸了個懶腰,她的任務其實到此為止了,畢竟之前也說好,冼如星不參與出題閱卷,隻負責後勤工作,最後交代了幾句,便轉身回宮。

然而才休息了一天,就外麵人說徐階來找。

冼如星挑了挑眉,雖然自己不是正經監考官,但為了避嫌,兩人實在不應該往來過甚。徐階雖然年輕,但也是七竅玲瓏的心腸,前段時間就連給冼如星寫信都寫得少了,所以今日這般必然是有要事。

剛好之前冼如星答應過他要與其參觀豹房,於是就大大方方將人領了進來。

再說另一邊,朱厚熜在讓女道士負責科舉之後的隔兩天就已經後悔了,無他,主要是冼如星每做一件事常常全身心投入,而科舉又不是一天兩天能結束的,所以到目前為止,他已經兩個來月沒跟對方好好說過話了。

這使得小皇帝整天憋得抓心撓肝,想要收回成命又覺得拉不下臉,最後隻能幽怨地望著心上人背影。

現在科舉總算結束,朱厚熜再也忍不住,想要馬上飛奔到冼如星身邊。

當然了,為了給對方留下個好印象,他特意換了身平日裡不怎麼穿的青色錦衣,因為冼如星平日裡穿的道袍就是青色,如此一來,兩人站在一起,也許在外人眼裡就是一對的。

想到這裡,嘉靖忍不住傻笑,他站在玻璃鏡前整理了下衣冠。突然發現自己下巴好像隱隱有些犯青,湊近一看,方才反應過來這是長胡子了,心情頓時大好。

朱厚熜挺直腰板,衡量了下自己與冼如星到身高,感覺女道士現在應該隻到他的鼻子,再過兩年,說不定他能完全將對方抱在懷裡。

“你們說,朕現在看上去給人感覺像是多大年紀?若說二十歲了有人信嗎?”他期待地問向左右太監。

穀大用搶先開口道:“怎麼沒人信,陛下您龍章鳳姿,旁人哪能猜到您的年齡?看見您隻會覺得深不可測。”

朱厚熜抿了抿嘴,他不太喜歡這個回答,不過因為馬上要見冼如星,喜悅都要溢出來了,於是也沒追究,隻讓宮人們準備鑾駕。

“陛下,”穀大用麵色微變,有些焦急道:“您之前不是說了今日想出宮逛逛嗎,奴婢行程都安排好了。”

嘉靖還沒說話,一邊的黃錦就笑道:“出宮這檔子事兒哪日去不行,穀公公,莫要壞了陛下興致。”

“行了,改天再說吧,”朱厚熜隻匆匆交代了句,就快步離開,隻留穀大用與黃錦大眼瞪小眼。

黃錦衝著他假笑一聲,抬腳跟了上去。

穀大用心中暗恨,但也隻能咬牙。

現在隨著豹房的作用越來越大,在朱厚熜的默許下,不光是在宅子裡,連周圍都被劃給冼如星。反正西苑這裡平日也沒人來,為了節省空間,道士們有些東西想要實驗經常就在外麵進行。

朱厚熜坐在步輦上,離得老遠就看見冼如星與一年輕男子圍著個織布機樣的東西說笑。

對方身量不高,但長得卻很英俊,與冼如星站在一起,男的穩重瀟灑,女的溫婉秀美,活脫脫一副小夫妻的樣子。此時少年才意識到,就算自己方才假裝成熟的樣子有多可笑。

朱厚熜命抬轎之人停下,死死盯著兩人,不知在想些什麼。

這時候穀大用突然靈光一閃,想到一個絕佳的主意,按捺住心中的興奮之情,假意開口道:“哎呀,這不是之前就跟冼真人走得很近的那個舉子嗎,奴婢記得好像是叫徐階?唉,真人也是的,雖然說是個出家人,但將外男調到宮裡,這不是等著人看笑話嗎?這要是讓人知道,丟的怕是皇室的臉,陛下,奴婢這就去阻止他們!”

朱厚熜淡淡地瞥了他一眼,招了招手,讓其過來。

穀大用以往皇帝是要交代他什麼事兒,立刻殷勤上前。

突然,嘉靖舉起手中的暖爐,狠狠砸向對方!

穀大用來不及躲閃,不過一瞬間就暈了過去,滿頭鮮血地倒在地上,生死不知。

“拖下去,”朱厚熜漠然地擦了擦手,又看向遠處的男女,眼中滿是陰鷙。

周圍宮人皆沉默不語,唯有黃錦,咽了口唾沫,忐忑地上前,輕聲道:“陛下,冼真人想必隻是有正事找對方,斷不可能有彆的心思。”

朱厚熜沒說話,半天,突然笑了,讚同地點了點頭。

“是了,真人每天忙於政務,哪有時間想這些有的沒的,就算有疏漏的地方,也不是她的錯,而是身邊人蠱惑的。”

“是的,她心思單純,我得看好她。”

朱厚熜著魔了似的喃喃自語,旁邊人見此連呼吸都小心翼翼。

最後看了眼冼如星,朱厚熜重新坐上了步輦。

“回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