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第 32 章(2 / 2)

大宋第一衙內 素衣渡江 13607 字 5個月前

花榮道:“那麼,你想抓?”

若是他自己行路,肯定會抓,但是此番是送高銘回東京,要是惹麻煩,那就不必了,都看高銘意思。

高銘猶豫了下,“讓我占一卦。”

眾人心道,衙內什麼時候會卜卦了?都疑惑看著他。

就見高銘從桌上糕點盤裡拿起一塊點心,這些點心是客棧給上房客人準備,質量參差不齊。

高銘道:“我要是一口下去,有餡兒,就不去追,要是沒有,就去。”

於是他咬了一口,露出還是白色粉麵,不見任何餡兒。

老都管道:“天意如此。”

花榮見狀,乾脆道:“那我回去取弓。”說完轉身出了門。

高銘看著手裡糕點,皺眉道:“我不信吃不到餡兒。”於是又咬了兩口,才隱約可見一個指甲大果餡。

時遷笑道:“這群賊做夢都沒想到,會敗在客棧偷工減料點心上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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晁蓋等人住是一間大客房,給過往商團準備,五張床可住十個人,如今他們八人加十一擔財寶,將客房填得滿滿登登。

假扮賣棗子商人,在黃泥崗用蒙汗藥麻翻了押送生辰綱人,把生辰綱奪來了。

因為他們之前裝作販棗子,各個粗布麻衣,怕押送人員已經報官沿途搜捕他們,所以都喬裝打扮,換了好衣裳,至於為什麼住大客棧,則是怕其他“好漢”,把他們搶來生辰綱再奪走。

八個人坐定,劉唐擦了把汗道:“這天氣快把人蒸熟了,忒悶熱。”他說完,見無人搭話,奇怪看著眾人。

見晁蓋和吳用都繃著臉,似是有心事。

吳用想了想,對晁蓋道:“保正,小生這心裡隱隱覺得剛才遇到那人是個禍患,咱們搬東西時候,他要上前搭把手,被二郎推開,但卻扯開苫布,似是看到了什麼。”

怪他們這一路逃得太急,沒時間將生辰綱拆封。

當初“聚義”時候,都發了誓,不存私心,這些財寶必須原封不動送回東溪村,在每個人見證下拆開封條,分配,才是公平。

他和阮家三兄弟算是認識,但是晁蓋和他們卻不熟,甚至劉唐和公孫勝、白勝都是臨時加入,彼此之間,並不熟悉,雖然一起謀劃搶劫了這生辰綱,但本質上他們還是互相提防。

誰都不能動貪墨私心,但誰都怕彆人動這個私心。

因此,這生辰綱雖然擱在他們手中,奔波這幾日卻不曾打開和拆分。

阮小二聞言,朝阮小五使了個眼色,“學究,不如我們兄弟去看看,若是他已經起了疑心,我們就……”

吳用緩緩搖頭,“我看那人也不是自己出門,恐怕有幫手。”

晁蓋沉著臉,半晌道:“趕緊走,這裡不能逗留,宿在荒郊野外也好過在這裡引來官府人,走,趕緊走。”

劉唐小聲嘀咕:“才歇一會就要走。”但還是聽了晁蓋話,起身挑擔子,“小五,小七你們挑那四擔,我運這兩擔。”

說走就走,八個人慌慌張張又往外搬東西,走到客棧大廳,小二正在掌燈值夜,見他們才住進來又要走,“客官,這是?”

“不乾你事,我們走了。”吳用道,徑直往外走。

小二對他們背影道:“那我就當你們退房,房間可不給你們留著了。”見這群人走得匆忙,也不搭理他,撇撇嘴,繼續打起了瞌睡。

不知過了多久,他被人推醒,見是之前住進來惹眼俊美公子,便揉揉眼睛,“客官,什麼事?”

“住在二樓那幾個商客哪裡去了?一共八個人,其中鬢邊一搭朱砂記。”花榮追問道。

“他們啊,剛才走了,才住進來就要走,我也是不懂。”

“往哪邊走了?”

“沒看到。”小二這時注意到這位公子腰間掛著箭袋,手裡拿著弓,身後跟著人,也都各個帶著武器,知道事情不妙,“小真沒看到,也不知道他們是什麼人。”

花榮知道從小二口中也問不出什麼,便帶人大步出了門。

客棧門口雖有大路經過,但此時深更半夜,四下黑洞洞,不見人影。

“我去這邊,你帶人去追那邊!”花榮對時遷道,各從東西帶人去追。

花榮帶人騎馬追了一會,借著火把光芒,看到前方有人影竄動,是幾個人推著獨輪車在小步跑。

這時跟著花榮來,高唐州府衙人大喝一聲,“前方何人?站住!我們是高唐州捕快,有話問你們!”

這一嗓子叫去,前方人影確實停下了,卻在月光下拿出寒光閃閃樸刀,明晃晃要反抗。

花榮見狀,搭起一箭,射了出去,直中一人胳膊,伴隨著一聲慘叫,樸刀應聲落地。

晁蓋等人見劉唐右臂中箭,深知這樣距離和能見度下,準確射中胳膊,對方實力不容小覷,況且劉唐是他們中間最能打,此時中箭,損傷一員大將,恐怕不是對方對手。

“對方有神箭手,不能戰了,趕緊走!”吳用當機立斷,做了最正確選擇,說罷,跳到道下,朝著密林深處跑去。

晁蓋公孫勝緊隨其後,而阮家三兄弟不甘心將財寶扔下,拎起一擔最輕,也逃進了林中。

劉唐胳膊中箭,不影響性命,一咬牙和白勝都紮進了林中。

花榮見這些人丟棄擔子,逃進林中,便打馬快跑來到他們跳進林中地方,隻見林子漆黑茂密,伸手不見五指。

他拉起弓弦,架上一箭,用心聽林中他們逃竄動靜,待捕捉到時,開弓放箭。

箭矢流星一般穿過密林,就聽前方發出一聲慘叫。

花榮便下馬,帶著人拿著火把進去尋,很快,就發現一棵樹旁,一個矮胖男子腿上中了一箭,倒在地上不能動彈。

“把他擒住,押回客棧交由衙內處置。”花榮吩咐道。

至於其他人沒必要再追,生擒了這一個,其他幾個是什麼身份,不愁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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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銘這種非戰鬥人員,自然不會出門擒賊,而是“穩坐中軍帳”。

不久,時遷帶著人回來,一無所獲。

那麼晁蓋他們應該在花榮追去方向,高銘有點擔心,雖然花榮厲害,但對方也不是吃素,尤其劉唐和阮家三兄弟,身強力壯,提起樸刀便砍人那種。

這時就聽樓板作響,時遷開門看了眼,回頭朝高銘笑道:“花公子他們押著一個人回來了。”

很快,花榮走進門來,身後兩個捕快拖著一個腿上中箭男人。

男人見了高銘,一臉不屑,大有一副寧死不屈,慷慨赴義覺悟。

花榮道:“他們一共八個人,我們追去時,都逃進了林子裡,除了他之外,我還射傷了一個。財物被抱走一擔,剩下都叫我們拿回來了。”

高銘心想,果然在箭矢這種遠距離殺傷性武器麵前,隻有逃竄份,否則一箭一個血窟窿。

他見眼前人矮矬滾圓,心想他八成是白勝,但裝作對他們不了解樣子,笑著朝白勝道:“誒呀呀,你看,你們白忙活一圈,不管你們搶盜了什麼,如今都在我們手裡了。”

到手富貴飛了,這是最氣人,殺人誅心不過如此,白勝瞪向高銘,啐了一口血沫。

高銘也不惱,“你們搶了誰?”

晁蓋一夥智取生辰綱,用蒙汗藥將押送人員麻翻,嚴格來說應該算作“麻-醉搶劫”。

白勝自然不會說,高銘其實就是問問,方便進行下麵活動而已,“算了,既然你不說,那我們就自己查了。來人,拿一擔贓物來。”

很快有人搬了一擔捆紮好籮筐到屋子中央,高銘裝模作樣翻了下,對周圍人道:“你們有誰認得這個封印嗎?”

老都管和時遷見多識廣,一眼就看出來了,“這是大名府梁中書家封印。”

高銘便裝作思考樣子,“誒呀,我聽說梁中書是蔡太師女婿,而這個月十五日是蔡太師生辰,難道這些是梁中書送給蔡太師生辰賀禮?”

說著瞄向白勝,白勝整個人都呆了,心道你們知道也太快了吧!

高銘便指著白勝道:“瞧他震驚表情,看來咱們說中了,這就是梁中書送出去生辰綱!”

屋內人全都嘩然,要知道蔡太師可是萬人之上一人之下權相,有人劫了他生辰綱,沒想到,竟然被高衙內反向給劫了回來。

高銘此時道:“替太師找回生辰綱,乃大功一件,大家放心,功勞今日在場每一個人都有份!一會將名字報給老都管。”

不能吃獨食,升官發財一起,才是好上司。

“謝衙內!”眾人聞言,紛紛叩拜。

花榮見高銘如此受人追捧,替他高興,目光朝他看去,正巧高銘這會也朝他這邊瞧。

兩人相視一笑。

等其他人都走了,就剩高銘花榮和老都管在屋內,時候不早,花榮也回去休息,高銘親自送他到門口。

高銘真誠道:“謝謝你,沒有你,奪不回生辰綱。”

“好兄弟之間不要說這些外道話。”

“那我臉皮可厚,以後都不道謝了。”

花榮聽了,笑著說了句:“隨你”,轉身回自己房間去了。

高銘則躺到床上,沒什麼睡意,心想自己這一路,沒叫好漢打劫,反而把好漢們給“打劫”了,有意思。

翻了了個身,想起剛才花榮話,心裡又想,既然花榮稱呼他為好兄弟,就是說他倆現在不是一般朋友,而是鐵哥們了。

之前他還羨慕林衝有魯智深那樣摯友,轉眼,他也有了。

高銘嘴角帶著笑意,側身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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