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0章 第 100 章(1 / 2)

大宋第一衙內 素衣渡江 14683 字 5個月前

滕府尹又想死了, 作為開封府府尹, 他真太難了。

之前, 高銘把朱家小兒子朱勖抓了,塞進了他開封府, 就已經很叫他難做了。

他當時以為這種程度掐架已經是極限了,事實證明他還是天真了。

現在, 高家和朱家之前竟然牽涉到了人命。

朱家老爺子朱衝親自拿著訴狀到他這裡,訴國子監學生殷天賜毆打他義子江顏至死。

訴狀寫得字字泣血, 而朱老子表情哀慟,控訴時候幾次都哭得差點昏過去。

“那殷天賜是太尉府親戚, 橫行霸道,欺負我義子, 幾次理論, 太尉府人都選擇包庇,直至公然在國子監課堂內毆傷江顏。”朱衝一把鼻涕一把淚道:“他回到家中嚷著頭疼,漸漸身不能起,昨夜三更天便、便沒了呼吸啊——啊啊——”

聽者傷心聞者落淚。

朱衝哭道:“請府尹速速捉拿那殷天賜歸案, 為我義子償命。”

什麼時候人命官司都是大事, 尤其這種苦主人證屍首俱全。

滕府尹吩咐左右, “仵作先去朱家驗明屍首, 填寫案格文書呈遞本府, 捕頭帶衙役喚那殷天賜前來開封府, 核對案情。”

滕府尹措辭十分謹慎, 不敢說抓殷天賜下獄, 隻敢說來問話,畢竟現在隻是朱衝一麵之詞,萬一冤枉了太尉親戚,他以後不好辦。

很快,仵作來報,說已經驗明受害者江顏死亡,身上確實有毆打所致瘀傷。

滕府尹看過仵作填寫驗屍案格,心道,一會殷天賜來了,看他怎麼解釋,如果真打過江顏,那麼隻能暫時關押起來,仔細審理了,否則於情於理都沒法交代。

不過,捕頭帶著衙役們回來,告訴了他一個噩耗,“大人,殷天賜沒在國子監,也沒在他自己宅子裡,不知去哪裡了。”

朱衝一聽,跳起來吼道:“一定是他畏罪躲進太尉府裡了!太尉府要包庇凶嫌!”

滕府尹也猜到了,殷天賜十有九成藏進了太尉府。

這可麻煩了,他總不能命人進太尉抓人吧。

那可不是一般地方,裡麵可有處理軍機白虎堂,誰敢亂闖?!

滕府尹仰頭歎氣,自己真是太難了。

而朱衝更是一副不會善罷甘休樣子,“難道府尹大人懼怕太尉府,眼睜睜看著殺人犯逃脫法網嗎?”

廢話當然懼怕啊!滕府尹心道,不過案件事實清楚,他身為開封府尹,不能坐視不理,“本府親自去一趟太尉府,如果殷天賜真在躲藏其中,一定會把人帶出來。”

等滕府尹去了太尉府,朱衝也沒有乾等著,後腳就去了太師府,求見蔡京。

“那高衙內教唆親戚打死無辜國子監學生,天子腳下,光天虎日,簡直目無王法。”朱衝控訴道:“太師,你要替老朽做主啊——”

蔡京聽完朱衝哭訴,不禁皺起了眉頭,“竟然有這等事?”

如果是真,借機敲打敲打高銘也好,這個小輩最近氣焰太囂張了。

讓他牽連上人命官司,麻煩纏身,看他還怎麼上躥下跳,“如果開封府辦理不了此案,我會吩咐刑部過問,不管涉及到誰,絕不姑息養奸。”

有了蔡京擔保,朱衝淚淚縱橫,連連道謝。

這一次,不僅要收拾罪魁禍首殷天賜,甚至連高銘也不想放過,就是因為他袒護殷天賜,才導致江顏被活活打死。

殷天賜可恨,高銘同樣不能輕饒。

-

高銘一身疲憊回到府邸,他一會計劃是,洗個澡,吃個飯,睡個好覺。

可老天偏跟他作對,不僅有事,還不是小事。

“什麼?殷天賜打死人了?”高銘聽到老都管話直接震驚了,音量都壓不下來,四處張望,“殷天賜人呢?他打死誰了?”

不是學有所成是,從被欺壓者變成是欺壓者了吧。

老都管道:“聽說朱家人。他很害怕,說話含含糊糊,老朽也沒聽清楚。他人這會正在前廳等您呢。”

朱家人?高銘有不好預感,直奔廳堂。

就見殷天賜走來走去,心神不驚轉圈圈,看到高銘,就跟久旱人看到水源一樣,直接撲過來,抱著高銘腿道:“衙內,救我——江顏昨晚上死了,朱家人絕對不會善罷甘休,這會肯定在抓我-。他怎麼那麼容易就死了呢?我不過推了他一下而已,之前那麼打都沒事,怎麼一推就死了呢?”

高銘道:“你推他了?在哪裡有人看到嗎?”

“在國子監學堂,他請我吃飯,我當然不能去了,就推了他一下,他跌倒在地,要說我有什麼惡意,頂多是想叫他丟臉,誰知他連命都丟了。”

高銘皺眉,確實不好辦,有目擊證人,這屬於毆傷他人致死。

武鬆就是這麼個狀況,他跟彆人鬥毆,結果那人抬回家說死了,他不想償命,選擇了出逃,隻不過他比較走運,那人其實沒死了。

還有李逵,也是打死人了出逃。

真是打輸了住院,打贏了坐牢。

殷天賜嚎道:“衙內,我不想償命——”

高銘安慰道:“你彆急,你這種程度判不了死刑,頂多刺配。”

殷天賜並沒被安慰到,“臉上刺了金印,做了賊配軍,我寧願死了算了。衙內,你救救我吧,我下輩子給你做牛做馬。”見高銘臉色凝重,眼神無奈憂愁看他,殷天賜有種不好預感,“難道你也沒法子嗎?”

高銘一時還真想不到什麼好方法,自古人命關天,就是到了皇帝哪裡也不好辦。

況且朱家可能輕易繞過他麼。

甚至說句不好聽,恐怕朱家連他高銘都要牽連上。

就在高銘想對策時候,老都管急慌慌來報,“衙內,不好了,騰府尹來了,說想見您。”

殷天賜四下轉圈,看準窗戶,就要跳出去,“我不能叫他抓住!”

高銘趕緊揪住他,“你彆輕舉妄動,你跑到外麵去,叫朱家人抓住,也會打得你半死,再押送開封府。”

殷天賜咬牙,慌張之下,竟然突然奇想,“不如我去落草,集結一群人,然後再招安,既不用刺配,還能平安歸來。”

高銘拍了他腦袋一巴掌,“胡扯!這樣吧,騰府尹拜訪,肯定是朱家告到他那裡了,他上門索要你,目前情況看,我不能包庇你,我帶你出去見他。”

他不能叫殷天賜就這麼待在府中,否則朱衝告他窩藏,高銘也麻煩。

再說,逃得了初一,逃不了十五,說不定以後還能算減刑情節。

殷天賜拚命搖頭,“我不要坐牢!”

“暫時關押罷了,我打聲招呼,你在牢裡不會受苦。”

“朱家萬一買通獄卒給我下毒呢?”殷天賜不愧是在高唐州仗著姐夫勢力為所欲為人,對牢裡黑暗一麵了如指掌。

“不會,你死在開封府牢裡,滕府尹沒法交代,他不會叫朱衝這麼做。再說,朱衝肯定想著借著你,將我拖下水,不會弄死你。”

“可……”

“彆可了,我話放在這裡,我不會放你不管。”

見滕府尹就意味著今晚要在牢裡度過,隻抹眼淚,“我怎麼這麼倒黴,遇到這樣無妄之災,早知道我就不來東京了。”

世上哪有賣後悔藥。

滕府尹坐在高家客廳內,他不知高家是個什麼態度,如果不願意交出殷天賜,那可叫他難辦了。

當他看到高衙內領著一個書生模樣人進來,一塊石頭落地了,他知道這人肯定是殷天賜。

高銘開門見山道:“我知道你來是為了什麼,這就是你要找殷天賜。”

“我就知道高大人鐵麵無私,絕對不會袒護包庇之事。”滕府尹夜長夢多,對殷天賜道:“那麼,殷公子請跟我回一趟開封府吧,有案子需要你協助。”

高銘沉聲道:“我相信滕府尹明察秋毫,一定能秉公斷案,所以我才將人交到你手裡,你可不要讓我失望啊。”

滕府尹苦笑道:“這個……有些事,高大人想必也懂,在我能力範圍內,我一定會秉公審理。”

在他能力之外,如果朱家搬來太師相助,就彆怪他愛莫能助了。

殷天賜可憐兮兮道:“衙內,我真要跟他走嗎?我今晚就得在監獄過了吧?”

高興朝他頷首,殷天賜絕望抽噎道:“衙內,你千萬彆放棄我啊。”

高銘朝他堅定點頭,看著淚眼汪汪殷天賜跟著滕府尹出了太尉府,被塞進馬車內走了。

花榮回來,聽說這件事,詫異道:“不應該啊,江顏會些功夫,年紀輕輕,怎麼那麼容易被打死。殷天賜才剛剛贏他一次,之前都是挨他打,殷天賜明顯傷得更重。”

高銘擔心道:“人有時候斷胳膊斷腿都死不了,有時候被人一推磕到腦袋都可能死。”

花榮隨口道:“他不是有什麼隱疾吧?”

這提醒了高銘,“對啊!極有可能!”然後就坐不住了,“我不能這麼被動等待,我先出去一趟。”

“你要去哪裡?”

“回皇城司找人調查江顏是不是有病!”高銘隨手拿起桌上一塊糕點,看樣子要邊出門邊吃。

“明天再去吧。”花榮勸道:“差一天晚上有什麼要緊。為了個殷天賜至於這麼勞累自己嗎?”

“我可不光為了他。”高銘道:“我怕這案子牽連到咱倆,我可是為了咱們未來。”

咱們未來?花榮笑道:“那我得跟你一起去。”創造。

“不用了,我自己一個人去就行,外人去皇城司不方便。”

高銘想法很簡單,殷天賜打了江顏,有許多目擊者,而且江顏死已經成了事實,改變是不可能了。

但是,可以用強力外因證明,江顏雖然被殷天賜打了,也死了,但卻不能怪殷天賜。

而且確實很奇怪,年輕力壯,這點外傷就一命嗚呼,說不定真有什麼疾病。

因為,江顏可能又不為人所知嚴重疾病,而殷天賜也不知情,冒失一推,江顏就一命嗚呼了。

江顏被打到骨裂,必然看過大夫。

隻要把這個大夫找出來,叫他出席作證江顏有隱疾,再加上他們高家勢力,不愁撈不出殷天賜。

畢竟他們現在最大被動是沒有洗地理由。

沒有理由,那麼高銘就創造一個出來。

高銘一到皇城司,就把能差遣人都叫了回來,當夜就下達任務,去全城所有醫館尋找治療過江顏大夫,將江顏性命、外貌和受傷時間極其傷情描述給各個親隨官,就把他們都派了出去。

上一章 書頁/目錄 下一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