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0章 第 100 章(2 / 2)

大宋第一衙內 素衣渡江 14683 字 5個月前

沒歇業直接詢問,歇業,也得將門敲開。

二更時候,好消息傳來,一家叫做懸濟醫館,最近治療過這麼一個人,大夫安道全已經被帶回來了,請提點大人問話。

安道全?高銘一愣,這不是梁山衣擺零八好漢之一綽號神醫大夫麼。

這位醫術可了不得,江顏竟然是他診治,高銘忽然有種冥冥之中自有天意感覺。

安道全都睡下了,硬生生被拽皇城司,驚恐看周圍,自己沒犯什麼罪啊,怎麼跑到這個地方來了?正慌張想,見一個年輕官員走了進來,他猜到這位就是管事,馬上苦著臉道:“草民冤枉啊。”

“你犯什麼罪了,你就冤枉?”

“我沒犯任何罪,所以冤枉。”皇城司是什麼地方,他還是知道,“你們抓錯人了。”

“沒有抓錯,你前段日子診治過一個叫江顏人吧?”

安道全心裡咯噔一下,“是、是啊。”

高銘一副替安道全惋惜樣子道,“他朱勔父親朱衝人,他昨天晚上死了,朱家大動肝火,正在尋找每個跟他接觸過人,經過調查,你是他最後一個看過大夫。”

朱勔大名,天下皆知,安道全要哭了,這是暗示是他治死了朱家人,“冤枉啊,他受都是外傷,養養就能痊愈,我不知道他什麼原因死了,但絕對絕對和我沒關係。”

“是麼?那你願意當麵跟朱家人說,江顏傷勢根本不致命嗎?”

安道全抓住這個澄清機會,“我願意,我雖然剛來東京,但你們可以去打聽,我行醫幾十年,還是有些口碑。”

高銘不慌不忙道:“就是你自己來東京嗎?李巧奴沒跟你來嗎?”

李巧奴是安道全相好,不過,令安道全難過是,李巧奴相好不僅他一個,有叫截江鬼張望就總來找李巧奴,安道全為了叫張望跟李巧奴斷了,將李巧奴說動,離開原地,到東京開醫館,養活她。

這個年輕官員是怎麼知道?他為什麼這麼了解自己?

難道這就是皇城司威力。

這、這也太恐怖了吧?!竟然把他調查得這麼清楚!

高銘見震懾效果達到了,微笑道:“那麼,那江顏是不是有什麼嚴重疾病,比如腦袋有血瘤,外力一碰,就爆裂而亡。”

安道全道:“這我不敢斷言。”

高銘慢條斯理道:“如果不是,那怎麼被你診斷完,人就死了?是他自身問題,還是你問題?”

安道全不是傻子,當然知道怎麼選,“是他、當然是他自身問題。”

“很好,那我明天帶你去朱家,你親自指出你在給他診治過程中,已經發現他有嚴重疾病,隨時可能斃命這點。你看行嗎?”

安道全哪敢說不行,為了自救也得把這件事往江顏身上自己推。

隔天一早,高銘帶著安道全就去找滕府尹,希望他允許安道全辨認江顏屍首,並做證供。

誰知道滕府尹以十分複雜眼神看他。

高銘正納悶,忽然就聽身後有人吼道:“姓高,你彆欺人太甚!前腳偷走了屍體,毀屍滅跡,後腳你就帶了假證人來顛倒黑白!你還是人嗎?”

高銘回頭,就見朱衝朝他撲來,幸好周圍隨從們將人攔住,否則高銘非得吃一拐棍不可。

“老朱頭!你乾什麼?”高銘也火了。

“你問我乾什麼?你把顏兒屍首還來!”朱衝還要往高銘跟前衝,一把將他撕成隨便瘋狂模樣,“你叫你打死他,現在又將他屍首偷走毀掉!我跟你拚了!”

高銘聽懂了,“江顏屍體不見了?”

滕府尹點頭,“我今天正打算叫人再次勘驗屍首,朱家來報說江顏屍體不見了。”

朱衝指著高銘,恨道:“是你、是你派人偷走,你知道開封府斷不了這場官司,刑部早晚會過問,你害怕刑部驗屍,你就把屍體毀了,銷毀江顏身上傷勢證據。”

“我偷走?我還說你們自己藏起來了呢,我今天剛找到給江顏治療過大夫安道全,他屍體就不見了,分明是怕安道全戳穿他早就患有隱疾這點!”

朱衝氣得差點暈過去,沒想到高銘反咬一口。

他氣得嘴唇哆嗦,滕府尹怕他被氣死,忙勸道:“先不要吵,大家冷靜。”

高銘心中冷笑,朱家夠惡毒,把屍體藏起來,說是他偷走,坐實了他們做賊心虛,毀屍滅跡罪行。

既然朱家耍無賴,那麼他也不會講道理,“你們趕緊把屍體拿出來,否則你說我銷毀屍首,毀滅證據,那麼,我還想說江顏沒死呢!”

不就是胡攪蠻纏麼,他可是行家。

來啊,抬杠啊。

“你!你!”朱衝一口氣上不來,差點暈過去。

“本來就是,否則屍體呢?!我還沒親眼見過江顏死屍,我還說他沒死呢!”

滕府尹咳嗽了下,“許多人親眼所見,這個做不了假。”

“做不了假?”高銘對安道全道:“你是神醫,你來說說有沒有可能出現假死狀態?”

滕府尹見爭論方向要跑偏,阻攔道:“這個不可能,不要論證這個了。”

安道全一聽涉及到自己領域,忍不住道:“這個,其實假死是存在,我行醫這些年,見過三次假死,從外表看,很難用肉眼分辨。其實假死狀態,古已有之,停靈三天,就是為了防止將假死之人活埋。”

“一派胡言!”朱衝親自檢驗過江顏屍體,沒有呼吸,沒有心跳,渾身冰冷,“我看錯了,難道開封府仵作也能看錯嗎?他昨天可是檢查過一次。”

滕府尹望天,為什麼要爭論江顏死沒死這種板上釘釘事情啊,真是浪費時間。

他太難了,不行話,還是讓刑部管吧,可現在江顏屍體不見了,刑部怎麼調查?頭疼頭疼。

高銘這時反倒不說話了。

朱衝咬牙切齒,“為什麼不說話?你知道自己理虧了?”

恰恰相反,高銘不是理虧,而是猛地意識到這種可能性,並不是抬杠,而是非常有可能,連他自己都被震到了。

彆說這個時代,就是後世科技水平突飛猛進,分辨假死狀態都有失手時候。

因為一開始所有人都說殷天賜死了,甚至開封府仵作都去看過,導致高銘有了固定思維,心中也認定江顏死了。

但剛才故意耍賴胡說,反倒打開了思路,打破了僵化既定思維。

高銘揣測道:“安道全說了,假死是很難用肉眼分辨,昨天仵作也是匆匆看了一眼而已,今天要進一步檢查,那屍體就不見了,依我看,分明是自己醒來,逃竄了。”

朱衝根本聽不進去,“姓高,沒想到你竟然能說出這麼可笑狡辯之詞替自己開脫!告訴你,你不要得意,這趙家天下,總有人治得了你。領著你江湖郎中趕緊走開!”

聽他口氣是要告禦狀。

安道全見朱衝不信,自己醫生身份被質疑,爭辯道:“如果屍首在話,用線勒住他指端,如果他是活人,雖然速度緩慢,但也會看出指尖淤血發青,而死人,不管勒多久,都不會有變化。”

朱衝火衝著安道全來了,“你是什麼阿貓阿狗就在這裡大放厥詞?!哪裡有你說話份兒?!”又對滕府尹道:“此人分明收了高家錢作偽證,快將此人拿下!”

安道全較真勁兒來了,侃侃而談,“就算你要拿我,我也要說假死是真實存在。我見過三個假死案例中,其中一個是吃了過量止痛麻藥,狀態與死了一模一樣,要不是我知道藥效,及時阻攔,他媳婦就要把人燒了。”

高銘聽出了端倪,“慢著,你說止痛麻藥,你又知道藥效,難道你那裡有這味藥?”

安道全以為高銘是想證明假死存在,“我那裡就有,但是太危險,弄不好真死變假死,不可能做實驗。但我說得千真萬確。”

此言一出,除了安道全和朱衝外,所有人都愣住了。

因為剛才,高銘介紹他,說是給江顏問診過大夫。

答案呼之欲出。

仰頭望天滕府尹也猛地將腦袋擺正,愣愣看安道全。

不是吧,難道江顏真沒死?這也太匪夷所思了吧。

高銘見安道全還沒意識到問題,提醒道:“你給江顏開過這個藥?”

安道全呆了呆,然後猛地一拍手,“原來是這樣!那肯定是江公子誤服了麻藥,造成了假死狀態,昨天夜裡,他醒了過來自己離開了,所以屍體不見了。太好了,太好了,人沒死。”

高銘一開始隻是不服氣,抬杠鬥嘴,沒想到抬著抬著抬出了正確答案。

朱衝憤怒打斷他們,“你們不要再演戲了,你以為我會相信嗎?”指著高銘充滿恨意道:“我懂了,你偷走屍體,又叫了這個所謂大夫來,就是想證明顏兒沒有真正死亡,昨天隻是假死狀態,這樣殷天賜不用負責,你們也都摘乾淨了,好一招釜底抽薪,虧你們想得出來,不過,你覺得這麼可笑話,會有人相信嗎?說辭可笑!你們無恥!”

高銘見朱衝因為失去了江顏,根本是油鹽不進,搖頭道:“你趕緊回家吃藥吧,彆一會氣出個好歹來,再賴上我。”這句話,直將朱衝氣得說不出話來,於是他趁機看滕府尹,“你覺得呢?”

滕府尹覺得太玄了,“這個……不排斥這種可能。”畢竟看高家和朱家都不像故意隱藏屍體樣子。

高銘眯起眼睛,哼道:“有沒有這種可能,抓到江顏,便一切都明了了。”

說什麼都沒用,死要見屍,現在屍體不見了,那麼活要見人。

江顏一個大活人,還能長翅膀飛了不成,不信抓不住他。

當他皇城司提點,梁山泊前寨主是白當麼。

-

深夜,密林中。

江顏穿得單薄,在等待過程中,不停靠哆嗦取暖。

乍暖還寒時候,白天氣溫高,晚上卻涼得很。

突然,他聽到三聲有節奏鷓鴣叫,馬上回複了三聲哨聲。

接著,突然就見密林中有一簇燈光亮起,朝他快速移動過來。

待近些了,他看清楚是四個提燈白衣侍女,而侍女身後跟著一個穿戴白色連帽鬥篷女子。

江顏行禮道:“參見聖姑。”

明教聖姑方百花,方臘親妹妹。

這個被稱為聖姑女子,緩緩掀開帽子,露出一張可人麵孔來,語氣中略有責備道,“你怎麼可以擅作主張,離開朱家?”

江顏咬牙,因為他受不了朱衝了,每時每刻都想離開,他能堅持這麼久,已經不容易了,“聖姑恕罪,雖然我離開了朱家,但正因為我離開,讓朱家和高家結仇,鬥了起來,高家之前就逮過朱勖,兩家因此互相看不順眼,這一次,高家被朱家冤枉殺了人,惹上了人命官司,而朱家認為高家仗勢欺人,雙雙方惡鬥一觸即發。”

將事情經過講給了方百花聽。

聖姑聽了一笑,“看來你確實製造了一個絕佳局麵。也好,你也用不著再麵對朱衝了,這段日子辛苦你了。”

江顏內心一塊石頭落了地,聽聖姑意思,他可以不用做男寵臥底了。

在朱家噩夢般日子終於結束了,剩下日子,就叫朱家和高家做噩夢吧。網,網,大家記得收藏或牢記, .報錯章.求書找書.和書友聊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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