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3. 第73章 他是多餘的那個(2 / 2)

和離後他跪了 若詩安軒 18860 字 7個月前

“那你想不想知道你說了什麼?”何玉卿挑眉促狹問道。

“你知道我那夜說了什麼?”江黎狐疑問道,“你不是也喝醉了嗎,怎麼可能記得。”

“我醉的不嚴重。”何玉卿原是單手托腮後來成了雙手托腮,眼睫一顫一顫的,“如何?想不想知曉?”

看她那副神情好像她說了什麼不好的話,江黎突然沒膽量聽了,搖搖頭,“不要。”

“你真不聽?”

“嗯,不聽。”

“要真這樣,那我必須要講。”何玉卿身子朝前探出,壓低聲音,“你說你心悅——”

“心悅什麼?”江黎問道,莫名的她腦海中浮現出栽到在荀衍懷裡的場景,不是很清晰,隱約有點模糊的印象,但這已足以讓她臉紅了。

她打斷何玉卿,問道:“我那夜是不是對衍哥哥做了什麼?”

不然,他為何連著三日沒來彆苑,這也太奇怪了,畢竟之前的他可從來沒有這樣。

“嗯,確實做了什麼。”何玉卿一本正經道,天知道她那個時候喝醉睡下了,什麼都沒看見,更沒聽見。

“我做什麼了?”江黎的心倏然提起,“你快說。”

“你說你心悅荀衍,”何玉卿說道。

江黎:“……”

剛剛進來的謝雲舟:“……”

那天謝雲舟走得早些,並沒有聽到江黎同荀衍說了什麼,現下聽她們舊事重提,他隻覺心如刀絞,到底還是沒有躲過。

掌心的傷還在,血痂也還在,痛意也還在,謝雲舟腥紅著眸子睨著前方纖細的身影,想逃離卻又舍不得離去。

邊關路途遙遠,他這一去不知何時能歸,也不知江黎身子是否會受得住,萬一她毒發……

謝雲舟有些不敢想這些,手抵在廊柱上,眸底的紅血絲越發多了,滿眼都是擔憂,卻又知是徒勞。

後來還是何玉卿的話點醒了他。

何玉卿道:“阿黎,日後有荀衍護著你,我便安心了。荀衍那人一看便知非同一般,你若同他在一起定會幸福的。

江黎也不知何玉卿怎麼把話題就岔到她和荀衍在一起上了,她一直把荀衍當兄長,哪裡來得在一起一說。

還幸福呢?

越說越離譜。

她啟唇要反駁,話還未吐出,便聽到了腳步聲,江黎隔著窗欞探頭去看,隱約看到了一道頎長的身影。

黑色錦衣,步履生風,看那背影是謝雲舟無疑,道謝的話還一直沒來得及說,她放下棋子追了出去。

直到追去大門也沒看到人,站在門口觀望片刻後,她折返。

何玉卿迎來過來,“你看誰呢?”

江黎勾唇笑笑,“沒誰。”

隨後兩人一起進了門。

而另一處,謝雲舟已經駕馬同謝七走出很遠,他沒想到的是,還能在街上遇到荀衍。

荀衍看謝雲舟很不爽,想到阿黎心悅他,荀衍更不爽。

同樣,謝雲舟看荀衍也不爽,想到江黎喜歡的竟然是荀衍,更為不爽。

兩個不爽的人互相對視著,不做些什麼便說不過去了,須臾,他們廝打起來。

專門對準對方的命脈,誌在把對方打倒。

奈何武功相當,都沒能如願,不過都掛了彩,還都是臉上,唇角溢出了血。

時辰不早了,謝雲舟不能再耽擱下去,打痛快了後,躍到馬背上駕馬離開,走了幾步又折回來,叮囑道:“你一定要對阿黎好。”

荀衍不乾事如地回道:“放心,我一定會對阿黎好的。”

謝雲舟心想也是,他那麼喜歡阿黎,怎麼會不對她好,遂,自嘲笑笑,是他多慮了。

勒馬調轉方向再次朝前奔去,地上塵埃飛揚,須臾間被風吹散,在去碰觸,隻留一場控。

就像此時的謝雲舟,越想留住什麼越留不住,最後掌心除了血痕什麼都沒有。

他笑得有些悲戚,大抵等他從邊關回來時,江黎同荀衍的好事便近了吧。

亦或者,他們已經拜了堂,成了親。

不其然的,謝雲舟再次想起曾經做過的夢,夢裡他看到江黎同荀衍跪地拜堂,還看到他們孩子成群。

他亦看到,他倒在了血泊中,死在了那年的冬日,漫天飛雪為他送行。

-

江黎是在幾日後才知曉謝雲舟離開燕京城去往邊關的事,還是何玉卿同她講的。

何玉卿話裡話外還有些許氣憤,“聽聞這事天子時屬意其他人去的,不過謝雲舟極力進諫天子也不隻能允了。”

“聽聞謝老夫人知曉他去邊關竟然沒有半分傷心,反而要他務必把謝雲權帶回來。”

“我還聽聞,這幾日王素菊開始往娘家搬東西呢,那副樣子好像謝家倆兄弟都不會回來似的。”

“哦,對了,昨日她還去卜了一卦,你猜怎麼著?”

江黎道:“如何?”

“彆人問吉凶,她問錢財。”何玉卿輕哼,燕京城就這麼屁大點的地方,但凡有個風吹草動誰都會知曉,也不知她哪裡來得臉麵去占卜錢財,好歹也得問問吉凶吧。”

江黎未曾去過邊關,也未曾親眼看過戰事,故此也一點不知,她道:“謝雲舟能安然回來吧?”

何玉卿正欲喝茶,聞言輕點頭,“他武功高強,肯定能回來。”

語罷,她頓住,“阿黎,你是在問謝雲舟嗎?”

江黎點頭,“是。”

何玉卿睜大眼睛,“不是,你為何要問謝雲舟,你不是應該問荀衍麼?你算算你與荀衍到底幾日未見了?”

自喝酒那夜起便沒見過。

“衍哥哥在忙。”

“之前多忙他都會抽空見你。”

“或許他去了彆處。”

“我能問過了,他一直在燕京城。”

“那應該是忙著與人相看的事。”

“相看?他既有了你,為何還要同其他女子相看?”

何玉卿生氣了,她生氣很嚴重的,想揍人。

“我沒同衍哥哥在一起。”

“你何意?”

“我隻把衍哥哥當兄長。”

“……”

何玉卿靜默片刻問道:“你不要告訴我,你心悅的是謝雲舟。”

江黎:“……”

江黎眼睫輕顫,心跳的有些許不規則,不適感又被她強行壓了下去,“你不要亂講。”

何玉卿:“……”她哪裡亂講了。

江黎端起茶渣低頭去喝,喝得太急被嗆到了,好一通咳,咳著咳著眼淚都出來了,她此地無銀三百兩。

“我才沒有心悅他。”

何玉卿:“……”她就說了一句,她可是回了兩句。

江黎心悅誰連她自己都不知,或許不是不知,是不想深思,糧行生意還未走上正軌,她眼下隻想顧生意。

想雖這樣想,但不可否認的事,某個瞬間想起謝雲舟來,她還是有一絲擔憂的,刀槍無眼,但願他能安虞。

心中剛如是想,下一息她又輕嗤,他安不安虞同她何乾,他便是死了也與她沒有乾係。

夜裡做夢,江黎還真夢到謝雲舟出了事,一把長劍刺穿了他的胸口,他倒在了血泊中。

不隻是夢境的原因還是其他,那段日子,江黎過的格外焦心。

先是糧行出了些問題,連日大雨衝垮了糧庫,裡麵的百旦糧食被雨水浸泡後,幾乎都發了黴。

後,藥材行也出了事,有人買了草藥,拿回家煎服,誰知有了中毒的跡象。

不順的事情加在一起,江黎一下子清瘦了很多。

好在事情最終都得到了圓滿的解決,這一切還要多謝荀衍,饒是荀衍愛而不得,但應不願看江黎難過。

隨著夏日的離去,屬於江黎的黴運也漸漸遠離,她臉上再度有了笑容。偶爾何玉卿提起謝雲舟來,她才憶起,他在邊關呆了整個夏日。

值得欣慰的事,江黎這一整個夏日都未曾毒發,安然來到了初秋節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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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高氣爽的日子,人的心情應該好些,可趙雲嫣的心情很差,尤其是她在多番陷害江黎,江黎還能順利度過難關後,她心情是越發差了。

讓趙雲嫣鬱悶的還有一處,那便是江藴,不知謝雲舟把江藴送去了哪裡,為何就是尋不到她。

她又急又氣,卻也無計可施,隻能繼續派人找尋。

尋來尋去依然尋不到蹤跡,趙雲嫣把怒火發泄在春草和稚子身上,年幼的孩子日日啼哭,眼睛整日都是紅腫的。

也不怪他,實在是因為趙雲嫣太過可怕,對他又打又踢又掐,他稚嫩的身子上已經傷痕累累了。

春草有意守護,奈何心有餘而力不足,隻能跟著他一起受罰。

相府後院裡,時不時傳來哭聲,聲聲淒慘。

……

何玉卿近日有些許忙,江昭前幾日不小心從馬上墜了下來,她要照看與他,對於她這種做法,何玉卿父親母親很有意見,一個小女娘怎能去照顧不相熟的男子。

說出去會被人笑話的。

可何玉卿無所謂,她道:“誰要笑話便叫她笑話好了。”

“你這般任性,將來還有誰敢給你做媒。”何夫人道。

何玉卿輕哼,“無人便無人,我正好也不想嫁。”

何夫人頭又痛了,抬手撫上額頭,皺眉道:“真是冤孽啊。”

話雖如此,但到底舍不得懲罰何玉卿,隻能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任她做自己想做的事。

江昭在何玉卿的悉心照料下,漸漸可以下地,又過了些日子後,便可以扶著拐杖慢慢行走。

江府裡嚇下人為此感激不儘,見到何玉卿儼然見到女主人,一個個畢恭畢敬的,便是來江昭也不敢說什麼。

何玉卿要他往東,他不敢往西,掛在嘴邊的一句話便是,“你開心便好。”

他每日儘心儘力的哄著,期待何玉卿能日日開心,然而,總有人來破壞。

那日,趙雲嫣敲開了江府的大門,要見江昭,恰巧何玉卿也在府裡,聞言,臉色頓時變沉,淡聲道:“那你們談,我先走。”

江昭從未有過逾矩的行為,那日有些忍不住,他擔憂何玉卿離開後便不會再來,伸手握住了她的手。

女子手腕嬌軟,他心狠狠顫了一下。

何玉卿的火氣便在這一握中煙消雲散,輕聲道:“你們談,我去廚房看看。”

江昭不放,何玉卿安撫道:“我去看看湯藥好了沒。”

江昭這才鬆開手,眼神鎖著何玉卿的背影,久久不願離去。

……

趙雲嫣正好看到他們戀戀不舍的這幕,心裡帶著氣,說話也不好聽,原本她是想同江昭說重新在一起的事,看到這個場景後,直接數落起何玉卿來。

江昭怎能忍受趙雲嫣罵何玉卿,當即同她爭吵起來,趙雲嫣近日火氣很大,手邊有什麼扔什麼。

順手拿起茶盞朝江昭扔去,茶盞砸上了他的額頭,鮮血紛湧而出。

趙雲嫣看到他流血也嚇了一跳,話也沒講完急忙離開。

那是何玉卿過的最難過的一日,好似傷口在自己額頭,她睥睨著江昭,邊清理傷口邊問道:“疼嗎?”

江昭道:“有你在便不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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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處江黎也發生了些事,行駛中的馬車突然停了下來,她示意金珠去看看,金珠撩起車簾,探出身子,問道:“劉叔怎麼了?”

劉叔道:“車軲轆壞了,要修。”

金珠催促:“小姐還有急事呢,多久能修好?”

劉叔:“最快也要一個時辰。”

前方有處涼亭,銀珠提議去那裡坐坐。

江黎點頭允了,一行人來到涼亭下,金珠銀珠去幾步遠的地方賞花,江黎獨自坐在涼亭中。

忽地,有腳步聲走近,有影罩到她身上,她仰頭去看,還沒看清什麼,被那人攫住手腕,拉起,抵在了柱子上。

柱子有些涼,她瑟縮了一下。

那人的手移到了她腦後,她感覺到他掌心濕漉漉的熱意。

驚慌失措中江黎抬眸去看,杏眸裡倒映出一張熟悉的臉。劍眉星目,五官棱角分明,唇角上揚,含著淺淺笑意。

他身上有深秋的氣息,隱約夾邊關的黃土味道,風卷起他的衣擺,把他的聲音吹拂到了江黎的耳畔。

然後,江黎聽到他說:“阿黎,許久未見,想我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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