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遠沒聽懂,“什麼意思?”
蘇雲韶組織了一下措辭,儘量不讓司徒遠太難以接受事實,“按照你從小倒黴到大的氣運來算,你應該是那一天醜時出生的,而你說你是卯時出生的……”
說到這,蘇雲韶停頓下來,給了司徒遠一個思考和緩衝的時間。
冷不妨,玉白衣想到了一個驚人的可能:“你不會和誰抱錯了吧?”下意識地看了眼蘇雲韶。
被抱錯的真千金蘇雲韶:“……”
柏星辰張了張嘴,意外地發現這個可能很符合司徒遠如今的情況。
“不、不會吧?”司徒遠呆住,他從來沒想過自己不是父母親生孩子的可能性。
蘇雲韶後悔給他們思考的時間了,一口氣說完剩下的內容:“卯時出生的孩子假如運氣好吸收到了紫氣,就會逢凶化吉一生順遂。沒有吸收到紫氣,也會比較平順,不可能是你這樣的倒黴程度。”
司徒遠被玉白衣徹底帶偏,“難不成我真的和人抱錯了?”
蘇雲韶:“……”
“哪有那麼多抱錯?你從小到大體檢那麼多回,要是血型不對,家裡人早發現了。”
司徒遠正覺得她說得有道理,自己被抱錯的可能性不大,就聽柏星辰說:“雲韶,你和你妹妹的血型不正好一樣,這才十七年都沒查出來嗎?”
玉白衣隻知道蘇雲韶和蘇依依是被抱錯的,沒了解到血型一樣的這個地步,聽柏星辰這麼一說和司徒遠一樣震驚。
司徒遠下意識問了句:“那是怎麼查出來的?”
問完了意識到這是蘇家的私事,不方便告訴外人,他又忙忙擺手:“不用說了。”
身在娛樂圈,有些豪門狗血劇本,尤其是狗血總裁改編的IP,他沒演過,也聽說過。
什麼家裡人生病要換腎換器官匹配的時候,才發現不是自家孩子,把流落在外的孩子找回來捐腎捐骨髓,捐完了丟一邊……想想都覺得可憐。
蘇雲韶毫不意外地從司徒遠的眼中看到了對她的同情。
蘇天師:“……”就、離譜。
在網上搜集資料的時候,還不知道司徒遠竟是這麼一個腦補能力強悍,非常容易被他人想法帶歪甚至有些憨呆的男藝人。
大概是司徒遠的粉絲怕暴露太多真性情容易掉粉,在努力遮掩?
蘇雲韶沒有把自家私事告訴陌生人的習慣,用冷漠的眼神警告司徒遠一眼,接著往下說:“網絡上有你、你父母和你弟弟妹妹的照片,我看過你們一家五口的麵相,除非你正巧和一個血型相同,同年同月同日生,父母健在,還有一對龍鳳胎弟弟妹妹的男孩抱錯,否則你就是他們親生的。”
玉白衣柏星辰咋舌,這條件可太苛刻了。
怪不得蘇雲韶如此確信,司徒遠是司徒家親生的孩子,沒有抱錯。
當然,從另一方麵來說,蘇雲韶也是想過抱錯的可能性的,隻是因為能算,先給排除了。
司徒遠大大地鬆了口氣,太好了!
他可不想自己都三十多歲了,還得去接受一個陌生的家庭和不知道什麼性情的陌生家人。
柏星辰:“那他怎麼會這麼倒黴?”
蘇雲韶吐露出玉白衣和柏星辰並不陌生的兩個字眼:“借運。”
司徒遠:???
他是真真切切的滿腦袋問號,就差撓一撓了。
玉白衣的視線在司徒遠的脖子和手腕上轉了一圈,沒看到什麼飾品,“前輩,你有什麼從小帶到大從來不離身的東西嗎?”
問是那麼問,他覺得可能性不大。
演員在每部劇裡的造型都不同,有些時候因劇情需要還需要露出身體,哪會有什麼飾品是古代現代劇通用都可戴的呢?
不料,司徒遠還真點了頭。
“我從小貼身帶著一個木牌,幾年前在山裡拍攝的時候不見了,我回去找過,沒找到。”
蘇雲韶:“具體是幾年前?”
司徒遠不太確定,拿起手機搜索當年拍的那部劇,再往前推個一兩年。
“五年前的夏天,我記得那裡的蚊子特彆凶殘,咬了我很多包。”
蘇雲韶:“有照片嗎?”
司徒遠點進自己的微博,搜索關鍵詞,找到其中一張照片,“就是這個。”
玉白衣和柏星辰圍過來一看,發現就是一塊普通的木牌。
比蘇依依的桃木牌顏色要黑,就是更大一些,用繁體刻了司徒遠的名字,木牌上方鑽孔掛繩的位置還用黑色的不知道什麼繩綁了三圈。
他們看不出問題,不代表蘇雲韶看不出來。
“借運的基礎上還有換運,借走了你的好運,換來了彆人的黴運。這塊木牌丟失以後,受借運的影響慢慢減弱,你的好運漸漸回來,三年前才有了那部劇。”
司徒遠聽明白了,問題是……“我爸媽為什麼要給我帶上這樣的木牌?”
蘇雲韶:“那你就得問問他們被誰騙了。”
從司徒遠有些憨傻的性格,就能看出那對父母是什麼樣的人,再加上蘇雲韶看過他們的麵相,真的是被一騙再騙也不稀奇的老實人。
司徒遠:“……”這麼肯定是被騙了嗎?
這種事還是要儘快查清楚的,免得再不小心被人算計,司徒遠給父母打了個電話,聊聊家常,很快問起了那塊木牌。
“爸,媽,我好像從記事起就帶著那塊木牌了,那是怎麼來的?”
“那個啊。”司徒遠的父母沒有起疑,很自然地回答,“你嬸嬸從一個很有名的寺廟三跪九叩求來的,你和阿望都有,不記得了嗎?”
“好像是有一個。”
“你的那個是用黑繩綁起來的,阿望的那個是紅繩綁起來的,你嬸嬸說這樣比較像兄弟倆,你們倆從小感情也比較好。”
又說了幾句,司徒遠掛了電話,臉色有些難看,他再憨也知道問題出在哪兒。
“阿望是淩晨出生的,比我大了三個小時,從小就以哥哥自居。”
所以真正醜時出生黴運罩頂的人應該是司徒望,隻是由於他嬸嬸不知從哪兒求來的兩個牌子,把兩個人的氣運和黴運顛倒了個個,倒黴的就成了司徒遠。
這回,輪到蘇雲韶同情司徒遠了。
“我看你的氣運中又多了些黴運,最近是不是收了什麼東西?”
司徒遠的臉色真真是黑了個徹底。
他原以為換兩人的氣運是嬸嬸一個人的主意,堂哥不知情,結果……哪是不知情啊,分明是太知情了!
司徒遠咬著牙說:“前段時間他送給我一條手串,說是去佛門聖地求生意興隆的時候,特意給我求來的。”
蘇雲韶:“照片?”
“我沒拍。”司徒遠站了起來,“我放包裡了,麻煩你等我一會兒,我現在就去拿。”
司徒遠的背影消失後,玉白衣把得知真相後就一直憋著的那句話說了出來:“同年同月同日生,還有堂兄弟的血緣關係,這是多好的緣分啊?怎麼就糟踐成了這個樣子?”
人家武俠結拜兄弟,還很希望同年同月同日生呢,真正有緣分的人卻不珍惜。
柏星辰有不同意見:“或許正是因為同年同月同日生,差幾個小時出生的兩個孩子,一個黴運一個好運,這才心裡不平衡了吧?”
玉家就是普通的人家,家裡親戚都挺好的,玉白衣進娛樂圈賺來的錢多了,親戚們也不會覺得他來錢容易,借錢不還,還挺友善的,他沒啥代入感。
看到蘇雲韶,玉白衣想起那些惡意調換孩子的劇本裡,窮人家的母親一方麵是希望自己的孩子能得到更好的教育和生活,另一方麵大概是出於嫉妒吧?
同樣都是孩子,同樣都是女兒,憑什麼你生的女兒從小就能錦衣玉食,高床軟枕,而我生的女兒就隻能在鄉下角落裡吃土長大?
就隻是因為我女兒不會投胎,沒有投生到一個好人家的母親肚子裡嗎?
司徒望的母親為了兒子有一個好前途,不惜偷搶司徒遠的氣運,讓他倒黴了三十多年,那……
當年蘇雲韶和蘇依依的抱錯,是真的由於醫護人員的疏忽才抱錯的嗎?細思極恐。
玉白衣不敢再往下想下去,因為照他的想法,蘇雲韶很可能是被蘇依依的母親惡意調換的。
如果知道了已無法追尋的“真相”,哪怕心底明白當年的蘇依依隻是一個剛出生的孩子,沒有選擇權,很是無辜,蘇雲韶和蘇依依也不會像現在這樣要好。
同樣的想法也在柏星辰的腦海中劃過。
六個月前,蘇家真假千金的事爆出來後,很多人就猜測蘇雲韶是被蘇依依的父母惡意調換的,是蘇爸蘇媽特意一次次出來澄清流言。
蘇雲韶知道他們倆在想什麼,說出沒人知道的過往:“當年,我的養父母,也就是依依的親生父母是出車禍送進醫院搶救的。”
所以當年蘇依依還躺在病床上搶救或修養的親生父母,怎麼可能惡意調換兩個孩子?
“如果是這樣,為什麼叔叔阿姨不說呢?”柏星辰不明白,“比起這種程度的真相,叔叔阿姨反複澄清的力度小太多。”
“因為……”蘇雲韶冷笑了下,“當年造成車禍的人是他們的熟人。”
據說還是為了趕來看生產後的蘇媽和剛出生的孩子,路上著急,開得快了些,這才不小心出的車禍撞的車。
由於車禍多少有些蘇爸蘇媽的原因,他們倆為此感到愧疚,不方便公開真正的原因,免得被人往下一查就知道。
“不會吧?”玉白衣驚呼。
“不會是……”柏星辰和玉白衣同時開口,說話聲重疊了一部分。
後半部分由於玉白衣不再說話,那三個字落在三人的耳朵裡,格外的清晰:“紅姨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