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嫂,你說這話我就不愛聽了,你既然覺得認字沒啥用,那你為啥讓二丫和狗蛋去上學?”
薑苗忍不住出聲質問。
“老三媳婦,我讓二丫和狗蛋去上學,那不是因為他們還小嘛,在家整天調皮搗蛋的,讓人頭疼,這才把她們都趕到學校裡去,她們不像大丫,大丫都懂事了,能幫家裡乾活了……”
張素芬說著,眼睛打量著煥然一新,好似回到了當初剛來村裡時模樣的老三媳婦,
“也不是我說,這上學有啥用啊?那是一點用就沒用,到時候還不都是一樣在地裡刨食,我說的是這個理兒吧,老三媳婦?”
張素芬故意點了一下薑苗,要是此時在場的是原主,恐怕早就被她話裡的意思損的抬不起頭了。
“大嫂,既然你覺得上學沒用,那為啥當乾部,當老師的不是你啊?”
薑苗知道張素芬是個大字不識,沒有上過一天學的農村婦女,自打原主和徐川結婚,原主的年輕漂亮,有文化,城裡人的氣質……就像是一根根長刺,深深的卡在了張素芬的喉嚨裡。
因為倆人是妯娌,被放在一起比較那是常有的事,即使彆人誇一句原主漂亮,張素芬聽到心裡就不舒坦,多心的認為,彆人覺得她比不上老三媳婦。
所以平常,她就處處要壓原主一頭,並且還使勁貶低原主。
把原主貶低的那叫個一文不值,讓原主陷入了深深的自卑中。
例如,原主的漂亮落到她嘴裡,那就是恥辱,比不上她張素芬的樸素。
原主的氣質習慣,那就是從城裡帶來的嬌氣,比不上她張素芬的勤快,在地裡是乾活的一把好手。
原主的有文化,那就是屁用沒有的雞肋,比不上她張素芬的能生娃。
……
可能是一個人越自卑什麼,就越在意人家身上的某些東西,然後通過一個勁的貶低對方身上自己沒有的東西,而獲得一種心理上的平衡或者是優越感。
張素芬把原主打擊的陷入了自卑中,她通過貶低原主,從中找到了優越感,後麵,便不把在她的說教下愈發灰頭土臉,越來越朝一個農婦方向發展的原主放在了心上,也沒有了那種刻意的比較心理。
可現在看到了煥然一新,好似電影裡的女演員似的老三媳婦,她心裡那股久違的自卑感又出來作祟了。
可沒想到最近好似變了一個人似的老三媳婦,壓根就沒有像從前那樣,在她的貶低下變得自卑,而是譏諷她張素芬的沒文化,沒上過學,大字不識一個,這碰巧踩中了張素芬心裡一直以來,最介意的痛點上,她臉色忽地漲紅了起來。
“老三媳婦……你明知道我沒上過一天學,人家咋會讓我當乾部,當老師啊,你這不是在故意嘲諷嫂子嗎?”
“不是嫂子你先嘲諷我的嗎?”
薑苗直視張素芬眼睛裡的難堪,笑了笑。
“還是說,隻允許嫂子你嘲諷我,不允許我嘲諷你啊?”
“老三媳婦……我可沒有嘲諷你,我剛剛說的那是實話。”
張素芬說著,眼睛又再次打量了薑苗一眼。
“嫂子這個人說話就是這樣,喜歡直來直去的,心裡有啥就說啥,老三媳婦,你可彆多想啊,嫂子剛剛說的那話沒有其他旁的意思,你也太多心了。”
有沒有其他旁的意思,鬼都能聽出來,薑苗懶得搭理她,可張素芬卻不打算放過她。
“老三媳婦,你今個咋想著把頭發絞了,衣裳換了啊?這可不像平時的你。”
“想絞就絞了,衣裳想換就換了,咋?礙著嫂子你的眼了?”
彆以為薑苗沒有看出她張素芬心裡想的是啥。
“不是不是,嫂子不是那意思。”
張素芬連忙擺擺手,一副糾結,不知咋開口的樣子。
“你和川子都結婚三年了,娃都有了,你還打扮成以前沒結婚的閨女模樣,瞅著一點都不像咱莊稼人,肯定該招村裡旁人閒話了,到時候,人該說你不安分了,嫂子說這些,可全都是為你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