總覺得尤裡剛剛一係列突然佐羅滾地一般的動作有點神經病的嫌疑,黃昏現在不僅想要跟尤裡談談了,他覺得自己還有必要拿出專業知識,給尤裡看看腦子。
畢竟……萬一這小子真的跟伊芙有了孩子!伊芙那麼聰明的基因可不能被這小子汙染了!男人有病必須儘早治療!
看著黃昏懷疑戒備的眼神,尤裡的情緒是崩潰的。
“羅迪你這家夥才是!大半夜的你到我病房來拔取暖器插頭是做什麼啊?!還有你那是什麼眼神——腦子有病的人分明是你這個病態妹控哥哥吧?!”
“哦,你說這個啊。”
黃昏側過頭瞥了一眼自己手中取暖器的插頭,隨手丟在了地上:“我就是實在睡不著,所以想來跟你談談。看你睡得那麼香,我一時沒有忍住,就想找點什麼東西拔一下……”
——“實在睡不著,所以想來跟他談談”?!
趴在地上保持著防禦姿勢的尤裡不知道為什麼越聽越覺得毛骨悚然。
這也就是他房間裡沒有、並且用不到呼吸機了!不然尤裡真的合理懷疑,黃昏這家夥想拔的根本不是什麼取暖器,而是呼吸機啊……!
次日,清晨。
伊芙在端著自己漱口杯和牙刷,拿著毛巾準備去醫院衛生間洗漱的時候,在門口遇見了一蹶不振坐在長椅上的黃昏。
黃昏就這樣坐在伊芙的門口,將整張臉都埋在了雙手中,弓著背低著頭一臉頹廢,讓伊芙忍不住懷疑自己是不是被查出了什麼可怕的絕症。
伊芙捏著牙刷,小心翼翼地上前:“早、早啊……哥,這麼早來上班呀?”
這也太早了吧……按理說,平時這個點,阿尼亞還沒有開始吃早飯呢!
“……早。”
黃昏緩緩地將腦袋從手掌中抬起,他瞳光渙散,神色恍惚,動作遲鈍且僵硬。
伊芙安靜了一瞬,她麵色古怪地伸出手試圖摸一摸自家笨蛋兄長的額頭,被黃昏隨手拍開。
金發男人的手很冰,臉色也十分蒼白,唇角也有些乾裂。他頂著黑眼圈的藍色眼瞳裡隱隱泛著血絲,一眨不眨地看著一臉茫然的妹妹。
其實是能看得出來的,她心情不錯,精神十足,眉梢唇角都帶著輕鬆愉悅的笑意。如果不是他在門口攔住了她,估計這會兒應該洗漱完,高高興興地跑去找尤裡·布萊爾這個新婚小傻子了吧?
秘密警察歸秘密警察,作為欺騙了不少任務目標芳心的罪魁禍首,黃昏還是能判斷出尤裡到底是不是真的喜歡伊芙的。
同理,他也可以判斷出,伊芙是不是真的喜歡尤裡——事實上這一點,黃昏比伊芙更早就察覺到了,當西爾維婭要求她作出取舍,她卻遲遲沒能徹底把尤裡·布萊爾趕出自己的生活的時候,作為哥哥的黃昏就已經知道了答案。
按照伊芙從小到大乾脆利落、張牙舞爪的性格,如果她真的討厭一個人,那個人大概率會以非常迅速或者非常狼狽(又或者兩者兼具)的姿態,被她毫不猶豫地踢出自己的人生。
能夠用自己的眼睛判斷出來的事情,黃昏決定不再詢問妹妹細節找虐了。
事已至此。
如果人生能夠重新開始……如果伊芙可以再次做出選擇的話,她是不是就可以選擇更加幸福的平凡生活呢?
哪怕隻是一個暫時的假日,將她從東西兩國緊張膠著的局勢裡剖出,讓她的這份感情,不必糾結,可以光明正大地跟自己真正喜歡的人在一起——哪怕僅僅是留下一段美好的回憶。
“啊對了,哥哥,昨天你說我絕對不能跟尤裡在一起……理由究竟是什麼?”
伊芙一邊伸著手在黃昏的眼前晃著,一邊無辜地問著。
因為你的真實身份跟我一樣,是西國的間諜,與尤裡·布萊爾立場對立,一旦被他發現,你就會陷入極大的危險之中,你們二人如果想要獲得完美的幸福結局幾乎是不可能的……
黃昏怔怔地看著妹妹不服氣的固執表情。
他因為熬夜而有些乾裂的唇微微動了一下,然後他聽見自己回答道:“算了……沒什麼。”
他咬牙切齒地按捺下怒火,努力對著妹妹露出了一個比哭還難看的扭曲笑容:
“反正,你們不都已經結婚了嗎?”
——如果她能夠幸福,那麼這其中的風險,他背一背也無妨。
所謂兄長,不就是為了讓妹妹幸福赴湯蹈火也在所不辭的存在嗎?
話雖如此。
當黃昏剛準備離開的時候,一個笑容滿麵的小護士端著一個嶄新的名牌橫著歌兒停在了伊芙病房的門口,將“伊芙·卡洛琳”的名字取出,剛想要把“伊芙·布萊爾”的名字換進去的時候,眼光銳利瞥見的黃昏還是在一瞬間破防了。
他一把上前將名牌奪了過來,咬牙切齒地揉爛,一邊怒吼出聲:“尤裡·布萊爾——”
黃昏用膝蓋想都知道,這絕對是那小子想要宣誓主權故意做給他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