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司徒若對賈赦有半點心思,現下知道賈赦身體不好,應該
第一時間去看賈赦,而不是理智分析來宮裡求藥。
司徒若不是空著手來的,把在賈赦那裡求來的靈茶給了司徒軒。
“這是賈赦親自炒的茶,臣弟喝著清新可
口,覺得皇兄也會喜歡。"
“臣弟也不能白拿皇兄的藥材,借花獻佛還望皇兄不要嫌棄。”
司徒若也喝過賈赦親自炒的茶,喝一杯就永遠忘不了的味道,把茶收下後看向司徒若。
“還算你有心,有東西還想著朕。不像那個賈赦,有好茶也不知道獻上來。"
“朕難道是個小氣的人嗎,不管他獻上什麼品質的茶,最重要的還是心意。"
"他親自炒的茶,朕就算不喜歡喝,也會給他封賞吧。"
司徒軒提起這茶便滿心怨念,這茶林黛玉和賈迎春有喝,司徒若和賈蘭賈環有喝,就連王福都有喝,就是他沒有。
司徒若聽著司徒軒吐槽賈赦,忙給賈赦解釋。
"他哪想得到這麼多啊,藏拙這麼多年,他巴不得離朝堂遠一些,又怎麼會往皇兄麵前湊。
"皇兄若是喜歡這茶,我轉告他讓他低調送進宮就是。"
司徒軒輕輕皺眉, "你不是說賈赦身體不好嗎,要他拖著病體為朕製茶,朕的良心過不去。茶的事等他身體好轉再說,一口茶罷了,朕等得起。"
王福把司徒軒親自選好的藥材帶過來,交給在殿外等候的胡冰。
司徒若對司徒軒眨了眨眼, "皇兄,你可彆瞧不起賈赦炒的茶,這茶是臣弟喝過最香最好的茶,你喝一口就知道了。"
司徒軒見司徒若還不走,一臉不耐煩對他擺手,示意他趕緊離開。
賈赦那些人參都是些藥力不強的小參,哪比得上他特意挑選的精品人參。賈赦早一天喝上這批品質好的人參,他在宮裡也能鬆一口氣。
司徒若帶著人參趕到溫泉莊子時,得知賈赦還在睡覺,眉頭微皺: "你家主子現在一天睡多少時辰?"
墨田早前也擔心過,但林之孝叮囑他不要多問。林之孝早就有過猜測,賈赦睡覺不是普通睡覺,而是在煉功。
墨田恭敬回著司徒若的話, "主子現在一天吃兩頓飯,其餘時間皆是在睡覺。不過主子不喜歡在房間睡,更喜歡在院子裡曬太陽。"
司徒若走進院子,便見賈赦躺在毛絨絨的軟塌上,旁邊還有一
團同樣毛絨絨的白團,是他在皇宮抓的貓。
司徒若讓胡冰把人參交給墨田,叮囑道: “你家主子身體不好,冬日參湯不能斷。人參若是吃沒了,你派人來尋本王,本王自會想辦法。"
墨田正愁庫房裡人參不多了,司徒若送來的這些人參,恐怕整個冬天都喝不完。
入冬後天地靈氣銳減,賈赦需要特彆專注才能吸收到靈氣。精神專注的後果就是他聽不清外麵較小的動靜。每當丹田靈氣飽和,他才會退出這種專注狀態。
最近靈氣越來越難吸收,專注修煉的時間也越來越長,在外人看來就是他嗜睡越來越嚴重。
賈赦沒對任何人解釋嗜睡這個毛病,嗜睡就嗜睡吧,隻要不暴露異能修煉,怎麼樣都好。
司徒若喊了賈赦兩聲,賈赦沒有醒來。
一旁墨田見狀說道: “王爺,我家老爺中午的時候會醒,中午若是不醒,下午也會醒一次。”
司徒若皺起了眉頭, "有請大夫過來嗎?"
墨田趕緊搖頭, "沒有,老爺不讓請大夫,說他隻是覺得累,多睡一會就好。"
他隻是一個下人,無法做賈赦的主。賈赦怎麼吩咐,他就怎麼做。
賈赦不讓請大夫,哪怕賈赦吐血了,他也不會請來大夫。林管家再三叮囑過他,想要留在老爺身邊做事,一定要足夠聽
話。
司徒若想要給賈赦請大夫,又想到李太醫都無法為賈赦開藥方,尋常大夫來了也沒用,也歇了請大夫的心思。
賈赦是中午一點多的時候醒的,外界的大響動和胃裡饑餓能讓他退出修煉狀態。
賈赦一睜眼就看見坐在石桌看書的司徒若,把手輕輕搭在圓圓身上,懶洋洋問道: "你怎麼來了?"
司徒若聞言放下書,滿臉不讚同望著賈赦。
“你來莊子也不告訴我一聲,李太醫說你狀態不好,我放心不下便過來看看你。我還從皇兄私庫裡拿了一些養身滋補的藥材,你記得吃。"
賈赦很疑惑,眼裡還有對司徒若的擔憂。
"你又從皇上私庫拿藥材,上次不是已經拿了很多嗎,皇上居然會同意你胡來。"
/>這是什麼感人的皇家兄弟情,私庫裡的東西想拿就拿。司徒軒真的很大方!
司徒若覺得賈赦太小瞧他皇兄了,解釋道: “宮裡每年都會儲存一批藥材,我拿的這些藥材本就會被換掉。與其讓皇兄拿去學賜朝臣,還不如給我拿來送給你呢。"
"再說了,我又沒有白拿他的東西,我拿了你給我的茶去換。若不是你身體不好,我還舍不得拿茶去換藥材。
賈赦聞言笑了笑,他如果有司徒若這樣一個胳膊肘往外拐的弟弟,晚上睡覺都會不安穩的。
可是司徒若偏向的人是他,他心裡還是很高興的。
下午,賈赦喝了一碗濃濃的參湯,司徒若帶來的人參品質很好,年歲也足夠長。
丹田靈氣達到飽和後,就沒有再繼續‘睡覺'。
司徒若雖不懂醫術,但他覺得賈赦的身體真是奇怪。睡著時跟快死了一樣,他靠近都能聽見賈赦微弱的呼吸,醒來又跟正常人一樣。
難怪李太醫提起賈赦的病,臉色就那般奇怪,賈赦的病真的很複雜。
司徒若剛從莊子離開,有關賈赦的消息就送到了司徒軒手裡。
司徒軒看見信上說,賈赦喝了年份較高的參湯,下午都沒有再繼續睡,說明進補能控製賈赦的病情。
墨田趁著賈赦清醒,給他說了一些府裡的事情。
"年關將近,林姑娘和迎春姑娘昨天就沒有再進宮讀書,聽說是因為宮裡來往人員複雜,怕男客不小心衝撞冒犯,所以才提前散學。”
“二太太的妹妹薛王氏大約會在明年初時入京,二太太稟明了老太太,將梨香院收拾了出來。”
賈赦聽見薛王氏這三個字,這才想起來薛寶釵要來榮國府了,還有那個打死人的薛蟠。
賈赦沒說什麼,薛寶釵的多死了,薛王氏守不住家產來投奔姐姐。隻要不來煩他,他沒什麼可說的。
賈赦知道薛蟠不是個好的,讓墨田派人回去叮囑林之孝。
"薛蟠來了後必定會在學堂念書,務必叮囑夫子,不許他擾亂學堂規矩,若敢犯事就給我按著打。”
“一定要注意些,不能讓薛蟠把環兒他們帶壞了。
賈琮還小什麼都不知道,賈環和賈蘭正是好奇的年紀
。
薛蟠又是見識過花花世界的紈絝公子,很容易就能讓賈環賈蘭道德敗壞。
賈赦對薛蟠沒什麼好感,年紀尚小就敢指使仆人打死人,可見其心性。
賈赦不管榮國府裡有多忙,躲在溫泉莊子裡過清靜日子。
林黛玉和賈迎春跟在王熙鳳身邊學習庶務,沒能來莊子裡陪他。剛入冬,京城便開始漫天飛雪。
一個晚上的功夫,賈赦起來時發現外麵一片白茫茫,情不自禁想起了紅樓夢裡賈家的結局。
墨田拿來披風給賈赦係上,小聲道: “老爺,外麵風雪大,還是進屋賞雪吧。"
賈赦輕輕歎氣, “我哪會賞什麼雪。”
彆人賞雪就算不是念詩作畫,也是情真意切讚美雪景。他念不出優美動聽的詩句,更畫不出茫茫雪景的震撼。
這般美麗的風景,他卻在心裡感歎下雪不冷化雪冷,這是物理老師教的知識點。
賈赦回到書房看著屋裡那幾棵鬱鬱蔥蔥的盆栽,心情稍微好了些。
冬日一到,修煉全靠這些盆栽還有參湯了。賈赦不想浪費一點時間。
賈家的結局不好,他與這個世界牽扯太深,有太多的人想要救。他的實力強一分,救下賈琮他們的可能就多一分。
他不敢懈怠修煉,若是丹田靈力無法達到飽和狀態,他會強逼自己進入入定的狀態,那樣能捕捉到更遠的木係靈氣。
普通情況下一心二用的修煉,丹田有百分之六十的靈力在運轉。靜心假眠下修煉,丹田靈力運轉百分之八十。入定狀態下修煉,丹田靈力運轉百分之一百二。
賈赦分析過丹田靈力的運轉情況,如果入定情況被強行打斷,丹田靈力來不及穩固回流,經脈受到衝擊是會受內傷的,隻能事先叮囑墨田。
“若是白天有事找我卻叫不醒我,不管出了多大的事情都不要強行叫我,隻管等著我睡醒就是。"
他的異能是能療傷,可是受傷時還是會痛啊。
下午,賈赦喝完參湯,丹田靈力就達到了飽和,看著時辰還早便打算出去轉轉。
賈赦剛走出莊子,看見一個戴著鬥笠手拿佩劍又衣著單薄的男人,正坐在路邊茶棚喝茶。
賈赦認出了張飛白,之前緝拿了官府懸
賞大盜的江湖俠客。
賈赦有點輕微社恐,出門最怕遇到認識的人,更不會主動跟彆人打招呼,立馬想要轉身回莊子。
張飛白知道賈赦來了溫泉莊子,特地在隔壁村莊租了房子。這半個月每天都會出門來這裡喝茶,就是想偶遇賈赦。
他一直沒有等到賈赦出門,又找不到合適的理由上門。好不容易等到賈赦出門,當然不會讓賈赦就這樣回去。
"竟能有緣偶遇大人,大人若是不嫌棄在下,可否同飲一杯?"
賈赦回頭看著張飛白,張飛白臉上沒有戴著黑巾,那道從眉尾貫穿到嘴角的傷疤非常顯眼。
賈赦猶豫了幾秒後,走到張飛白對麵坐下問道: “敢問這位俠士,我們以前是否見過?"
他還是覺得張飛白看他的眼神很怪,不像是看陌生人的眼神。
張飛白讓小二提來開水,將茶碗仔細燙乾淨後才給賈赦倒了半碗茶水,隨後笑道: “我不是京城人士,賈大人你又不是普通人,隻要見過你一麵的人,恐怕很難將你忘記。
“我與大人應該不曾見過。”
"年關將近,大人為何獨自住在城外呢,不在家陪夫人兒女嗎?"
他讓人打聽到賈赦的消息,說賈赦身體受不得凍,所以才會來溫泉莊子住。
賈赦可是他精心挑選的複仇見證人,可不能早死了,得親自過來看一眼才放心。
賈赦接過張飛白遞來的茶碗,低頭喝了一口問道: “我們都見過兩次了,俠士知道我的身份,我卻不知道俠士你的。"
這人天寒地凍坐在這裡喝茶,不會是在特意等他吧。張飛白見賈赦一點防備之心都沒有,心裡直搖頭。
"大人不用一口一個俠士,我姓張名飛白,隻是江湖上眾多討飯人之一罷了。大人並不認識我,卻喝了我倒的茶水,難道不怕我在茶水裡下毒嗎?"
他剛才若想毒殺賈赦,賈赦此時已經死了。
賈赦完全不擔心自己會中毒,這個世界的毒藥大多提純於植物,若是植物毒素入口,體內靈力會第一時間察覺到。
他又不是缺心眼,三歲小朋友都知道,陌生人給的東西不能吃。他敢喝張飛白遞來的茶,是因為自身實力強大。賈
赦故意對張飛白露出淺笑, "我一見飛白兄就知你是光明磊落
的人,當然不會擔心。"
無色無味的毒,價格可不便宜。
除非他與張飛白有著血海深仇,不然張飛白是不會花大價錢給他下毒的。
茶水喝到肚子一點反應都沒有,說明茶水裡沒有毒。
張飛白跟他說話時,哪怕有意改變說話語氣,卻還是難掩一股陰陽怪氣的滋味。
賈赦因此更加篤定,原身與張飛白一定有著不為人之的恩怨,也篤定張飛白是有意接近他。
以他看過無數狗血電視劇的經驗來推測,他和張飛白之間的恩怨可能不簡單。
賈赦想起張這個姓氏,滿含深意看了張飛白一眼,輕聲感歎道:"好巧啊,我的夫人也姓張。"
賈赦見張飛白的眼神一下子變了,更加相信心裡的猜測。這個張飛白,一定跟張家有關係。
當年張家全家老小被流放,原身派人去打聽消息,結果就像石沉大海一樣。
當時又出了賈瑚身亡張氏難產而亡的事,原身也被嚇破了膽,沒繼續派人打聽張家的情況。
張飛白不動聲色深呼吸,強行控製住內心翻湧的情緒,端起麵前茶碗一飲而儘,豪邁的姿勢讓賈赦覺得他喝的是酒。
一碗茶水下肚,張飛白覺得不過癮,便讓小二端來熱酒,看向賈赦問道: "大人能喝嗎?"
賈赦聞言對張飛白笑了起來, "那必定是能啊。男人,哪能說不能。他很想知道,張飛白喝了酒會對他說些什麼。
張飛白給賈赦倒了小半碗酒, "我年歲比大人略小,若是大人不介意,我便喚大人一聲大哥。"
賈赦笑彎了一雙眼睛說道: “我當然不會介意,承蒙飛白兄看得起,這杯酒敬兄弟。"
隱藏在暗處的人看見賈赦喝酒,心跳都失控了。
賈赦若在他們眼皮子底下出事,明年的今天就是他們的忌日。
張飛白看向暗衛藏身的地方,故意對賈赦說道: “大哥平時出門都帶這麼多暗衛嗎,江湖都傳言四大家族沒落了,如今看見大哥身邊的暗衛,我才知傳言隻是傳言罷了。"
br />賈赦聞言瞳孔地震,他身邊哪來的暗衛?
賈赦將靈力附於耳朵,果然聽見了隱藏在樹上還有建築物裡的心跳聲。
這些人的心跳跟晉通人不一樣,更穩更緩慢。
賈赦此時無比慶幸自己做事謹慎,回京後沒有用異能催生過靈茶。平時在房間裡用異能時,也會觀察房間裡有沒有藏人。
賈赦不知道周圍這些暗衛是誰派來的,更不知道他們的目的是什麼,心裡慌張後強迫自己冷靜下來。
張飛白見到賈赦失控的表情,心裡忍不住想,賈赦不知道這些暗衛的存在。這些暗衛的路數皆是大內出身,皇室裡的誰想要護著賈赦,司徒若嗎?
司徒若區區一個王爺,就能派出這麼多精銳的暗衛。他低估了皇室的實力,還好沒有貿然複仇。
張飛白沒有再提暗衛的事,賈赦也當自己剛才聽錯了,兩人非常有默契開始轉移話題。
賈赦本以為張飛白會借著喝醉跟他說什麼,結果張飛白跟他隻是閒聊,說了一些江湖上的事情。
賈赦有一些收獲,張飛白說他從小生活的地方,正是張氏一族流放的方向。
天色漸暗,賈赦雙腳都凍僵了,邀請張飛白去他那邊住。
"賢弟若是不嫌棄,可以到我的莊子暫住。莊裡有溫泉,這麼冷的天泡泡溫泉是最舒服的。"
他懷疑張飛白是張家的人,當年張氏有一同胞兄弟,如果還活著就跟張飛白差不多的年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