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1 / 2)

賈赦趕緊擺手拒絕,“我總不能事事都要你幫忙,過些天我會去溫泉莊子,你有事就寫信給我。”

溫泉莊子離皇宮遠一些,比住在榮國府令他輕鬆。

賈赦知道了司徒軒對他的心思,內心真的非常不平靜。喝酒的時候沒敢放開喝,喝到半醉便提出要回去。

司徒若挽留了幾次,又聽胡冰說司徒軒已經回宮,便把賈赦送到門口,目送賈赦上了馬車。

坐上馬車後,賈赦說他頭疼,讓墨田把車趕慢一點。

賈赦運轉靈力聽見了司徒若和胡冰的說話聲。

“王爺,皇上離開的時候好像很生氣,他不會對赦國公做什麼吧?”

哪怕司徒若什麼都沒說,胡冰還是猜出司徒軒對賈赦的心思。

司徒若知道胡冰不會在外麵亂說,現在百姓都在八卦皇兄跟賈赦的感情,胡冰就是說了也不會有人相信。

因為這世上,沒人相信他皇兄會是那麼膚淺的一個人,看人隻看臉。

司徒若望著賈赦離去的馬車輕輕歎氣:“張氏已經死了十幾年,賈赦依舊對她念念不忘,活人怎麼能爭過死人呢。皇兄其實也不算是生氣,更多的是無奈和痛苦。”

“你放心吧,皇兄再生氣也不會傷害賈赦的,他舍不得。”

“我根據一些事情猜測出,皇兄對賈赦動心的時間,可能是賈赦從揚州回來那天,還有可能會更早。但我不知道皇兄何時見過賈赦,所以無法推測準確時間。”

“真是萬萬沒想到,活了這麼些年,我居然能看見皇兄為情愛吃苦。”

……

馬車越來越遠,賈赦漸漸聽不清司徒若的聲音。

賈赦想起了下揚州那天劉鴻雲來給他送行,他在碼頭邊的茶樓看見了司徒軒。

難道就是因為那次,他的臉入了司徒軒的眼?

賈赦想著司徒軒的事,越想頭越疼,最後破罐子破摔不打算再想了。

他今天已經明確拒絕了司徒軒。

司徒軒知道他還愛著張氏,應該不會再來找他。

> 皇帝是很忙碌很看重臉麵的,哪能天天出宮。

賈赦回到榮國府時已經是半夜,還是讓墨田給他準備熱水。

賈赦洗完後路過銅鏡,借著昏暗的燈光看見銅鏡裡自己的臉,然後皺了皺眉。

他還是不喜歡這張臉,太妖太豔了。

對自己的身材也不是很滿意,隻有薄薄的一層肌肉,看起來一點力量感都沒有。

司徒軒那天抱他的時候,他清楚感受到司徒軒胳膊上硬硬的肌肉塊。

賈赦隻覺臉頰有點熱,趕緊深吸一口氣將腦子裡亂七八糟的想法甩出去。都怪司徒若的酒太上頭,還有這夜太寂靜。

賈赦翻來覆去睡不著,一會覺得熱,一會又覺得夜風很涼。睡了一會又覺得枕頭太軟太低,反正就是各種不爽。

賈赦情緒格外煩躁,有點像是熱鍋上的螞蟻。

他心裡讓他不要去想司徒軒喜歡他的事,可是卻控製不住自己,腦海裡總是浮現出司徒軒的身影。

他覺得他可能不太正常,居然會在深夜想司徒軒,一定是司徒若的酒有問題。

賈赦第二天起床把換下的裡衣扔進洗澡水裡,讓墨田派人給林黛玉和賈迎春傳話,說他要去莊子散心,讓她們下午不用過來給他請安。

墨田覺得挺奇怪的,賈赦很少會在早上換裡衣,一般都是晚上沐浴時才會更換衣裳。

這一次去溫泉莊子,賈赦誰也沒帶,隻帶了乖巧可愛的圓圓。

司徒軒從賢王府回宮後,在禦書房獨坐了一整晚,快天亮時才對王福說道:“以後有關賈赦的事,不用再稟告給朕。”

司徒軒受到了很大的打擊,暫時不想聽見有關賈赦的消息,他怕自己忍不住把賈赦擄進宮來。

他需要時間好好想一想他和賈赦的未來。

司徒軒想到什麼又補充了一句,“彆讓亂七八糟的人近他的身,他不會看人很容易被人利用,讓李太醫繼續調養他的身體。”

王福算是看明白了,司徒軒嘴上說著不想知道賈赦的消息,其實心裡還是在意賈赦的。

這種克製的愛

,讓王福再次更新賈赦在司徒軒心裡的份量。

賈赦到溫泉莊子後,莊頭非常興奮跑了過來。

“老爺,大喜啊,真的是天大的喜事。您之前教給我們的嫁接技術,嫁接後的果樹都成活發芽了。”

賈赦聞言笑了起來,讓莊頭在前麵帶路,他要去看看那些果樹。

賈赦靠近那些果樹便發現,那些嫁接的果樹散發的靈氣比普通果樹多。

賈赦慢步走了一圈,靈力順著腳下進入地裡,然後再進入果樹的根係裡。

他的靈力總歸是有用的,或許能改變果子的產量和味道。

賈赦在莊子住下後,每天抱著圓圓出去散步,躺在搖椅上吹著輕柔的微風,隻覺心靈都被淨化了。

天氣越來越暖和,賈赦在溫泉莊子裡住了一個多月,每天吃著最新鮮的蔬菜,心情也越來越好。

若不是林黛玉快要過生辰,他還真的不想回去。

他來溫泉莊子後,司徒若來找過他一次。

二月初一是司徒軒的生辰,司徒若要了他一罐靈茶給司徒軒做賀禮。

賈赦就當沒有聽懂司徒若的暗示,沒有準備禮物送進宮。

因為往年原身連給司徒軒慶賀生辰的資格都沒有,所以他隻當自己還是沒有慶賀資格。

司徒若感歎賈赦在人情世故方麵是真的不行,這麼好的討好機會,居然白白給放棄了。

他都不知道賈赦心裡在想些什麼,隻用隨便挑件禮物送進宮,然後就能換來一堆珍貴的賞賜,這筆買賣可不虧。

賈赦沒有送禮進宮,司徒軒知道後更鬱悶了。

司徒若都特意去莊子裡提醒賈赦,賈赦還是沒有給他送禮,這是多想躲他啊。

司徒軒一開始忍了三天沒有看賈赦的消息,那三天整個人就跟爆竹一樣,走哪炸哪兒。

最後心煩意亂影響到了日常生活,陰沉著一張臉開始查看賈赦每天做了什麼事說了什麼話,煩躁的心情才慢慢平靜下來。

司徒軒知道自己完了,是徹底完了。

他真的栽在了賈赦身上,用力掙紮都掙紮不出來那種。

賈赦從溫泉莊子回來的那天,司徒軒又是一頓陰陽怪氣的嘲諷。

“林黛玉生辰他倒是回來了,朕生辰那天他就跟沒事人一樣。朕好歹也是個皇帝,在他心裡居然還沒有一個林黛玉重要。”

王福已經習慣了司徒軒日常吐槽賈赦,若是哪天沒有聽見司徒軒提起賈赦的名字,他還會覺得不習慣。

司徒軒越想越氣,隨後猛然驚醒。

他現在的行為像什麼,吃醋嗎?

他以前最厭煩後宮妃嬪爭風吃醋,現在卻變成了自己以前最厭煩的人。

司徒軒感歎這世間的事還真是風水輪流轉,後宮妃嬪想儘辦法討好他,他卻愛搭不理。如今他想儘辦法去討好賈赦,賈赦對他也是愛搭不理。

司徒軒暗自搖了搖頭,後宮妃嬪跟賈赦不一樣。

後宮妃嬪討好他皆是有所圖,她們更愛自己的家族,更愛自身的地位和榮華。

如果他不是皇帝,那些女人都不會多看他一眼。

那些女人太虛偽,虛偽到讓他想吐。

司徒軒拿著奏折有些出神,他會越來越喜歡賈赦,就是因為賈赦很真。

討厭就是討厭,不喜歡就是不喜歡,賈赦不會因為彆的原因而裝作喜歡。

哪怕他是皇帝,賈赦也從未想過來討好他。

司徒軒愛極了賈赦的真,也討厭賈赦的真。

他多希望賈赦能虛榮一點,哪怕隻是虛情假意的討好,也好過現在不是嗎。

賈赦回榮國府的當天,林黛玉他們便過來陪他吃飯。

賈赦看見賈寶玉和薛寶釵關係很親昵。 薛蟠年紀大了不入後宅,他沒瞧見。

他看薛寶釵臉上的笑容,猜測司徒若應該是收了薛家的錢,洗清了薛蟠身上的人命官司。

賈赦知道薛蟠是被人布局才打死了人,對薛蟠的偏見沒有之前那麼重了。

賈寶玉一直膩歪在薛寶釵身邊,賈赦見薛寶釵身邊的丫環婆子都沒有阻止,便知道

薛王氏是什麼意思了。

賈赦再看林黛玉,自從開始習武後,林黛玉沒有那麼多時間去感懷悲傷,她與賈寶玉的感情也止步於普通表兄妹。

林黛玉壓根不在意賈寶玉和薛寶釵感情好,因為她隻當賈寶玉是表哥。

賈赦為了以防萬一,等宴席散了後叫林黛玉和賈迎春跟他去了書房,對她們說道:“我最近腦子越來越迷糊,剛才突然想起了一件事。我的老師曾經對我說過,近親不能成親。”

他口中的老師是指早已死去的嶽父,如果有人懷疑他說的話,就去地府詢問張閣老吧。

賈迎春歪著頭問道:“父親,近親是指幾代親啊?”

賈赦覺得迎春歪頭很可愛,那一瞬間的神態很像圓圓,柔聲回道:“五代,近親成婚隱患很大,生下來的孩子輕則體弱,重則畸形。”

賈迎春聽見畸形二字,嚇到倒吸一口氣捂住了嘴。

林黛玉倒沒有受到驚嚇,若有所思開口道:“我娘院子裡的一個粗使丫環,就是嫁給了她的親表哥,次年生下一個缺了一隻手的孩子。”

“當時所有人都說是那個丫環造了孽,現在聽大舅舅所言,便知那是近親成親的危害了。”

林黛玉沒有繼續說,當時那個孩子被溺死了,那個丫環在生下孩子三天後懸梁自儘了。

賈赦又說了年紀小生孩子的危險,見賈迎春和林黛玉都滿臉羞怯不自在,輕咳了一聲。

“你們可不要覺得話題害羞便不仔細聽,這可是關乎自身性命的事情。”

林黛玉非常感動,見賈赦誤會了趕緊解釋,“大舅舅,我有仔細聽的,你說的話我都記在了心裡。”

女人生孩子這種事,賈赦身為男人應當更難以啟齒。

可是賈赦還是對她們說了,賈赦很關心她們,她們雖然覺得害羞,心裡其實是非常感動的。

一旁賈迎春也在點頭附和。

賈赦見林黛玉和賈迎春把他說的話都聽了進去,歎了一口氣說道:“以後你們談婚論嫁,一定要愛護好自己。如果你們自己都不愛惜自己的身體,那就彆指望彆人會愛惜你。”

“這個世界能一直愛你們到老的人,隻有你們自己。”

林黛玉和賈迎春已經習慣了賈赦這種另類教養,賈赦不會教她們大方賢淑,隻會教她們不要受委屈。

天色晚了,賈赦將林黛玉和賈迎春送出院子,然後對墨田說道:“去請大夫人過來書房。”

邢氏很少單獨見賈赦,進了賈赦書房後還有一點緊張。

賈赦讓墨田去沏茶,等邢氏坐下後才問:“你對未來有什麼打算嗎?榮國府就是一個泥潭,你如果想離開,我會替你安排好所有事情。”

邢氏知道賈赦說的是他的身體不行的事,可賈赦行不行跟她有什麼關係,她和賈赦本來就不是真正的夫妻,微笑著搖了搖頭。

“我不想離開,一直沒找到合適的機會與老爺詳談,想必老爺也看出來了,我並不是自願嫁到榮國府的。”

“我原有一個青梅竹馬的鄰家哥哥,我一直以為我會嫁給他,直到老太太向我父親傳了消息,說是看中了我,想討我做大兒媳婦。”

邢氏說著說著眼裡蓄滿了淚,這些事情她當然可以憋在心裡一輩子,可她不願意。

“我不願意嫁來榮國府,父親和母親用他的性命來威脅我,我隻能聽話待嫁。”

“可我前腳剛入府,他後腳就跳河沒了命。”

“大家都說我冷血無情,富貴了也不救濟家裡。我滿心都是恨,又怎麼會管他們的死活。”

“老爺,我知你娶我也是因為父母命令。我覺得現在的生活很好,求老爺不要趕我出去。”

賈迎春和賈琮都是記在她名下的,賈赦身體又不行了,後院清靜沒人給她添堵。

賈赦還要被封了國公,她就是國公夫人,品階跟賈母同起同坐。

這已經是神仙過的日子了,如果她還有不滿,太過貪心是會被神明厭棄的。

賈赦很是無奈長歎了一口氣,如果當時原身態度堅定一些,邢氏的那位鄰家哥哥,可能就不會死了。

“往後的日子還很長,你可以找一個良人再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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邢氏笑著抹淚搖了搖頭,“我的心早就死了,不可能再嫁的。老爺,一個人的一生,不隻有愛情,還有親情。”

“我現在隻想好好養大迎春和琮兒,每天看著琮兒乖巧的樣子,我就已經心滿意足了。”

她腦子被門夾了也不會重新嫁人,嫁人就是從這個泥潭,跳入另一個泥潭罷了。

賈赦尊重邢氏的選擇,今天與邢氏談開後,他心裡的愧疚感沒了,不會再覺得是他耽擱了邢氏大好的時光。

“我尊重你的選擇,如果哪一天你想離開了,便來找我吧。”

邢氏聞言笑出了聲,“老爺真的跟彆人很不一樣,若是尋常男子,哪怕不喜歡自己的夫人,當知曉自己的夫人喜歡彆的男人,定會火冒三丈的。”

“可是老爺知道我的事情後,看我的眼神沒有厭惡,甚至還在同情我的遭遇。”

“老爺啊,你真的太善良了,心這麼軟以後是會吃虧的。”

邢氏嘴角帶著笑起身給賈赦行禮,這一次她賭贏了。

國公夫人這個位置,她坐穩了。

第二天賈赦在書房發現了一封情書,應該算是情書吧。

上麵寫滿了表白的詩詞,可惜有一半的字他都不認識,知道這些詩句是表白的,還要歸功於另一半還認識的字。

賈赦探頭看了看窗外,暗衛不分日夜守著他的房間。

這封情書他猜測是暗衛放在桌上的,至於是誰讓暗衛放的,他都不想去猜。

賈赦隨手把信紙撕碎,然後對墨田吩咐道:“你到外麵買幾條體型大點的狗,晚上讓它們在院子裡守夜。”

“府裡守衛太鬆散了,什麼貓兒狗兒都能跳來我書房。”

不能明著罵司徒軒,拐彎抹角罵幾句也挺開心的。

墨田效率非常高,當天就買回來五條小狗崽,都是那種眼神凶狠的大型狼犬。

“老爺,這幾隻狼犬的父親就是狼。您彆看它們小,都能合力圍捕兔子了。”

賈赦對這幾隻小狗非常滿意,擔心它們長大後太凶會傷到人,還讓墨田專

門去聘請訓獸師回來教它們。

第二天,墨田帶回來一個讓賈赦很意外的人。

“老爺,這位俠士真的太神奇了,他不僅能馴狼犬,還能直接馴野狼。”

賈赦看了墨田一眼,雖然張飛白遮住半張臉還換了衣服,不至於認不出來吧。

當時墨田在莊子裡看見那個滴血的包袱,可是被嚇得半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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