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張希運說,“二子真乖,真有禮貌。”
“大姑父。”
“哎,”張希運,“真棒。”
“彆淘了,快過來。”馮妙不禁好笑,這小還明明是新學會個稱呼覺得好玩罷了,來回念叨,得虧張希運這麼有耐心跟他玩。
關於沂安太妃墓,她其實很想再聊下去,然而作為一個這年代的普通人,甚至連接觸的途徑都沒有,再聊下去,她說多了可就有問題了。
沂安太妃呀,馮妙心說,造化如此奇妙,她跟這位沂安太妃,千百年時光之前也算是故人了。
張希運坐了會兒就告辭了,馮妙起身送出去,送到門口想了想笑道:“大姐夫,關於你們那個沂安太妃墓,我有個想法也不知對不對啊,我覺得你們需要的不光是考古人員,要複原那些絲織品,或許你們需要個懂得做衣服的人。”
“懂得做衣服的人,裁縫?”張希運搖頭笑道,“哪有那麼簡單,這是古代的東西,跟現代裁縫壓根不沾邊。”
“不過你倒是提醒我了,如果隻是想複原,倒可以找個會做戲服的老師傅來幫忙看看,隻是這些年破四
舊,戲服師傅一下子都不好找了。”張希運思忖道。
“懂戲服的,還有懂刺繡的,他們不懂考古,可是最懂針線呀。”馮妙轉而笑道,“大姐夫,考古什麼的我也不懂,就是聽你一說挺有意思的,那些東西多珍貴呀。”
“都是國家的珍寶。”張希運道。
等張希運走後,馮妙卻越發對這件事念念不忘,放在心裡了。一邊是珍貴文物保護複原不了,另一邊,卻是她明明再熟悉不過的東西,心癢難耐,卻沒法幫忙。
哎,真想親自去看看。
八月初,方冀南來信,說大概要恢複高考了。
馮妙看完信,便領著倆小子,順手把她上午買來的豆腐和鹹魚拿了一些,拎在籃子裡去老宅。
“爺爺,方冀南來信了。”馮妙自己拿板凳坐下,瞥了懶洋洋坐在樹蔭下的馮躍進一眼。
“看我乾啥?”馮躍進說,“要我讀信?”
“你姐認識字。”馮妙道,遞給爺爺兩頁信紙,這是他一個信封裡寄來的,專門給爺爺的,也就是彙報近況,問候一下爺爺和爹娘。
“馮躍進同學,”馮妙抿嘴一笑,“彆指望給你推薦個什麼工農兵學員了。”
“昂?”馮躍進,“為啥?”
馮躍進現在高一,73年以後初高中基本恢複正常,馮躍進一直盤算著等他高中畢了業,讓爺爺給他推薦個工農兵大學上上。
這可不是他做夢想好事兒,也不算走後門,畢竟整個馮家村乃至整個桃李公社,能跟他比政治出身的人不多,根正苗紅、八輩子貧農,幾代軍屬功勳家庭,尤其他姐沒推薦工農兵大學,他哥當兵入伍了也沒推薦,無論從哪方麵來說,輪也該輪到他們家了。
你看隔壁生產隊民兵營長家那個小學畢業的傻兒子,憑著兩手老繭,去年還推薦了個工農兵大學,拽得二五八萬呢。
馮躍進:“憑啥呀,輪也該輪到我了。”
想了想越發堅定的語氣:“反正我不要回村務農,不乾,招工我又不夠年齡,我想進城上大學。”
“那你就使勁兒想吧。”馮妙笑嘻嘻擼一把他的腦袋說,“要恢複高考了,方冀南信上說了,他聽到的消息,最早今年最遲明年,就恢複高考了,你想上大學,隻能自己憑本事考。”
“真的假的?”馮躍進撇嘴看她,委屈巴巴地抽抽鼻子,誇張的哀怨口氣,“怎麼輪到我就得自己考了呀。”
想了想又搖頭,“姐夫說的也不一定對,今年是肯定來不及了,這都馬上暑假開學了,怎麼也來不及了,可是……”他小臉一跨,“我明年才高中畢業呀。爺爺爺爺,能不能趕緊給我要個推薦名額,反正也沒規定非得高中畢業。”
老爺子掀掀眼皮子瞅他一眼,沒理他。
“你消停吧啊。”馮妙拍拍他毛刺刺的腦袋笑道,“你自己都說了,這都馬上暑假開學了,人家名額兩個月前就報完了,今年你推薦也來不及了。所以馮躍進同學,好好學習,想上大學你就隻能憑本事考,你瞧瞧你,自從放假整天跑外邊瘋,還不給我滾去看書。”
大子笑嘻嘻在旁邊來一句:“還不給我滾去看書。”
“嘿,你個小東西,你也敢說我。”馮躍進一把抓過大外甥,凶巴巴舉到頭頂,逗得大子嘎嘎嘎大笑起來。
玩鬨了會兒,馮躍進放下大子,在馮妙笑眯眯的目光下,認命地回屋看書寫作業。
“爺爺,我爹娘呢?”馮妙問。
“你爹娘去自留田還沒回來。”爺爺瞅一眼她籃子裡,“你帶的鹹魚?晚上吃鹹魚燉茄子,你去做飯,我看著兩個娃。”低頭看看兩娃,笑眯眯問,“你們還要吃啥,叫你媽做。”
二子:“要吃白糖,白糖……”
大子說想吃煎雞蛋。
二子:“白糖,白~~糖~~”
爺爺:“那就煎雞蛋,多煎兩個。”
馮妙笑嘻嘻低頭親了下二子:“行,燉茄子,煎雞蛋,我先把饅頭蒸上。”
馮妙原本沒打算在老宅吃,一聽這樣,就轉身去菜園摘茄子。鹹魚燉茄子,撐死老爺子,她切了四個茄子,燉了一大鍋,煎雞蛋,二麵饅頭,再煮個粥就行了。
作者有話要說: 今天二更送上,22章的紅包剛才已發。
日更進行時,早六點晚六點,不見不散哦。
2(後媽文裡的短命親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