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9. 番外 布穀十七歲的時候,應布穀親生父……(1 / 2)

東家[民國] 張大姑娘 12844 字 5個月前

布穀十七歲的時候,應布穀親生父親的要求,希望布穀能夠會內地入伍參戰。

扶桑接的電話,沉默了很久,沒有把電話給布穀,她知道布穀親生父親的事情,每年都有一筆或多或少的錢,顯得拮據極了而局促不已。

家裡那麼多小孩,宋暘穀幾次講這個事情,布穀生父依舊堅持,如今他希望布穀能夠入伍參軍。

這是扶桑一個下意識拒絕,但是卻無法講出口的事情,彆人的小孩可以打仗,你為什麼不可以?

你的小孩特殊嗎?

在新政府成立之後的許多年,一直是個爛攤子的,全國上下都在收拾,收拾這個殘局,打掃不乾淨這個殘局,就沒有辦法打開國門,講過打掃乾淨屋子再請客的,屋子不乾淨,客人看了也要踩兩腳的。

劉先生掐著時間打電話的,每次掛電話費用昂貴,“我家裡三個兒子,除了最小的那個實在是太小了,前麵的都送著走了,一個送到了南邊,一個送到了東邊,要打我們就打到底,十五年抗戰,打出了咱們的骨頭來。”

打出了骨頭來,光腳的不怕穿鞋的,我們國際上沒有好名聲,那麼能打不怕死也算是個鋼釘吧,誰要是敢過來,保管紮的它腳底板流血化膿。

槍杆子裡麵出政權,這些年的外交為什麼局麵遲遲不能打開,因為我們腰杆子還不夠硬,腰杆子怎麼贏得起來呢?

就得靠著我們骨頭硬了,因為經濟拉起來太慢,其餘的也跟不上節奏,在努力了,但是努力的結果跟不上。

遇見欺軟怕硬的,各種封鎖,政治經濟外交方麵,孤立無援。

就跟一個鄉下的窮人到了大都市格子間裡麵當白領一樣,其餘的同事是有意見的,各種擠兌,美國這個同學的話,資本主義侵蝕的格外嚴重,首先看我們豐衣足食的樸素鄉下人,一般二般的不順眼,好欺負。

繞著你的邊界線,不痛不癢地打。

撩騷你,看你行,就打過來。

看你不行的話,就再走,尋找下一個目標。

林先生講一句話,“我們現在是國際班,美國就是個霸權國家,到處搞欺淩的,我們不趁著這個誌氣打過去,忍氣吞聲下來,那何嘗又不是下一個十五年的開始呢。”

曆史不能忘記啊,才過去多久啊,剛開始的殖民地半殖民地,日本侵略者,就是從一口一口的妥協開始的,我們軟抵抗甚至不抵抗,隻以為是個頑劣貪婪不上進的孩子,誰能想到大半個疆土進去了呢,現在香港澳門還是殖民地。

租界的問題,台灣的問題,還有朝鮮越南邊界的問題,還有當初外蒙的問題,這些曆史遺留下來的問題,就像是舊疾複發一樣的,讓現在生活在和平年代的人,想起來就是心裡的膿包,它發炎啊。

世世代代留著就會發炎,所以疆土問題,從來隻有一個路子的。

打。

就是打。

往死裡打。

打的它下次不敢。

就這一個路子,他兩個兒子都填進去了,這是自願的,現在是一個人人都講資源的社會,風氣就是這樣的,很好很自覺。

他的大兒子剛剛初中畢業,二兒子不過才初二年紀,都是學生,已經送走了。

如今還缺人,征兵,一批次一批次入伍,然後送到戰場上麵去,防線上麵去,全民都在備戰。

以前我們是戰場,現在開辟的戰場在彆的國家,隨時準備好過過界的準備,大量的兵力全部都要壓在邊界線上,隨時準備開火,國內集中一切可以集中的糧食、資源,統籌全部當做軍備用資,不能動,保證前線。

所以內地物資,尤其是民間流通物資,非常的緊張,甚至到了饑荒的地步,吃不飽是一種常態,但是精神麵貌反而高昂。

我們這個民族,這個國家,吃不飽不是一年兩年的事情,是許多年,是上千年的事情,幾千年的事情,饑餓感烙印在骨血裡麵去了,是血脈裡麵的一部分。

扶桑很慎重,“要尊重孩子的意見。”

布穀願意去,他真的是個好孩子,好少年,長的高高瘦瘦的,氣質卓越,紳士又文靜,禮貌又周全,思維敏捷且熱愛生活,扶桑看這個兒子,總覺得是個少年的榜樣,覺得他優秀。

三個孩子裡麵,她跟布穀這樣講的,“媽媽總覺得你是最優秀的,各方麵的問題,不是因為你懂事,是因為你很多閃光點的,媽媽就是認為,像是你這樣的人,專注努力又刻苦的孩子,你就是去賣紅薯,都比彆的人賣的更好,你做什麼事情都會很成功的。”

“但是這不包括你去打仗,打仗在熱戰的時候,很多時候是憑借運氣活下來的,我們都是普通人的運氣,不知道在戰場上下一秒活命的是誰,犧牲的是誰,如果一個人去當兵,那麼他一定要提起做好犧牲死亡的準備。”

說到這裡就淚目,就哽咽,眼淚往下掉,因為真的會死人,她跟宋暘穀當年狼竄南下,也是許多血淚裹著泥巴的,不是那麼簡單的事情,“你的舅舅,一條胳膊,是當年北平保衛戰沒有的,你的生母,也是在北平犧牲,我跟你爸爸的朋友,許老官帶的川軍團,最後是全軍覆滅在各大戰場上的,打的隻剩下一個番號。”

“媽媽希望你跟香港很多孩子一樣的,你們都要這樣生活的,因為你還有很多事情沒有做,還有很多美好來不及看,你還有很多事情不動,你太小,如果可以的話,我希望替你去參加,因為媽媽這個年紀很夠本,布穀你懂嗎?”

就是一想到如果犧牲在戰場上,那麼可惜,太可惜了。

但是布穀的話,他不管這些的,他自己願意去的。

為什麼呢?

一個是他覺得自己是中國人,另外一個他對自己生母感情很深,他覺得自己出生就是帶著一種傳承跟使命的,他生母做很多事情沒有完成,沒有看到結果,那麼他是要去完成的,任何時候隻要有需要,他就會去做。

很勇敢。

很無畏。

他先給扶桑擁抱,抱著自己媽媽,給她擦眼淚,真的很紳士很溫暖的一個孩子,還愛笑,這個時候還在笑,“媽媽,我覺得十幾歲去世跟二十幾歲去世,或者八十幾歲去世都可以的,沒差的,因為總有人在十幾歲去世,也總要有人在二十幾歲去世的,隻聽說四十五歲之後退伍的,沒有聽說四十五歲之後還要去打仗的。”

這個領域就是特殊的,它隻需要年輕的血液的,那麼犧牲的也隻有年輕的血液。

內地去的人很多,但是香港這邊去的人比較少,還是因為香港自己租界的問題,布穀的話,覺得自己需要回去,為了自己的一些想法,哪個少年不想當將軍呢,每個人都有一個武俠夢的。

包括現在香港還很流行的賭博方式,就是鬥雞,香港這邊的人都很喜歡。

宋暘穀跟扶桑有時候都會去看鬥雞的,文化非常的繁榮,各種博覽會,地方不大,但是很喜歡綜合性的東西,動不動搞什麼全球會,全球最多品類菊花展,全球最滿漢全席之類的,現在又很流行武俠僵屍的東西。

“講如果我回來了,那媽媽我以後就留在你跟爸爸的身邊,陪伴你們,如果我沒有回來的話,那我應該會有勳章的,讓我的勳章陪伴你們,你們不必傷心。”

說的扶桑哭的嗚嗚的,就是宋暘穀也覺得這個孩子怎麼這樣呢,這個孩子說話太傷人了,這麼小講的話這麼戳心窩子。

扶桑跟宋暘穀送他一起回內地的,他們打算回內地去的待一段時間,扶桑這個年紀說實話,還是在做事的,外麵很多人七八十歲還在做事,就沒有退休年紀到了頤養天年的概念。

因為他們有很多退休計劃的,退休了之後幾乎就是另外一個人生了,很大膽去做自己不敢做或者一直想做的時期,扶桑想法的話,這一點就非常的認同。

喊她跟宋暘穀這個年紀閒下來,那是不太可能的,回北平的話兩個人也是先找事情做的,扶桑打算寫書的,她很多案例很多實操的話,對了解美國股市那邊很有用,現在我們國內做國外經濟的研究員還是很少。

她寫了打算自己發表出去,但是文筆有限,思路也有限,首先她得學著怎麼寫書,而不是簡單的記賬本那麼容易的。

然後自己排版這些瑣碎的事情,反正很多,她送布穀上火車,在路上就跟布穀講的,“你看,弟弟妹妹都沒有耐心該稿子,等你回來,我剛好整理差不多,你幫我串聯起來,然後改稿訂正排版,怎麼樣?”

布穀覺得很好,他就特彆有耐心的一個孩子,對女士的話,天然的柔情,親親扶桑的臉頰,“媽媽,你要照顧好自己,你是我們家的珍珠,很大一顆,我希望你開心的。”

“我開心,開心,一直開心呢。”扶桑點頭,沒下車,宋暘穀自己下車的。

第一次給兒子拎著行李吧,統一的,一人一個鋪蓋卷,網兜子裡麵放飯盒水壺,宋暘穀給他塞進去很多消炎藥,布穀上火車,他從車窗裡麵遞進去,然後就沉默著,看東看西。

最後跟布穀講,沒“子彈來的時候,你不要怕,你隻需要找掩體趴下,戴好帽子的。轟炸也是一樣的,發炎了一定要及時消炎,不要讓傷口化膿不重視,很簡單的。”

乾巴巴的,火車開始轉動齒輪,拉著一列車的孩子,是的都是孩子。

他們沒有人哭,都是興高采烈,神采飛揚的,少不更事的年紀,扶桑在車裡聽到手風琴,看火車上有音樂生帶著自己的樂器,在合奏。

忍不住彆過臉去,“你看,藝術生都送上去了。”

證明了,兵力短缺。

不敢跟二太太講這個事情,二太太非要回北平來養老,就在她先前住很多年的院子裡,院子已經拆遷了,宋暘穀回來去學校任教,學校便講給他安排住宿問題,二太太便欣然前往了。

還是認為自己一把年紀的兒子了很優秀,很受尊重跟待見,人家還給分配房子住,因為尊重教育知識,因此待遇也很好,每個月的薪水有將近兩百塊的,已經是很高很高了,因為他有旅美的經曆,且又在美國進修,知識又淵博。

學校裡麵的孩子吵鬨了一些,但是二太太很喜歡,她總是喜歡在家屬院裡麵散步,時而看見三三兩兩的學生,還跟宋暘穀講,“現在讀書還是難,你要是有學生苦難的,他們背井離鄉的,你帶到家裡來,讓阿姨做飯吃的。”

她的兒子是一個書生,她便喜歡學生,中國人對學生的喜歡,幾千年不變的。

春天敢開始,扶桑安排寶珠去挖野菜,寶珠提著個籃子,帶著老三,很有平等意識,姐姐要乾的活,你是一定要乾的,姐姐不乾的活,你也可以乾的。

春天風大,找出來圍巾,給小三子也圍著,自從知道布穀是去打仗了,就突然懂事很多,在家裡都以老大的身份自居,“你要挖滿知道嗎?”

老三比個女孩子都要聽話許多,從二太太跟前走過的時候,還給她端水,“奶奶,我們要去湖邊挖薺菜,你曬會太陽就進屋子,跟姑姥姥一起看電視。”

二太太看著都疼,她不知道布穀打仗去了,不跟她講這個,都瞞著的,就連老三都知道不能講,誰也不講。

姑太太不放心,跟著出來,“我跟你們一起去,水邊可不能亂走。”

二太太很願意有人跟著,怕寶珠不願意,“讓姑姥姥跟著一起去,不然野菜有毒,不認識的吃肚子裡麵去,要生病的。”

寶珠向來愛惜自己,馬上答應,她漂亮,漂亮的比這個季節的迎春花還熱烈,白皙的皮膚在太陽下麵發光,大大的眼睛比媽媽要柔和很多,清澈的無關也要比爸爸活潑而生動許多,挑著優點長的一個好孩子。

老三就遜色一點,大概是男孩子沒張開,扶桑總覺得老三邋遢一點,不夠利索。

她如今東西寫的很慢,找不到感覺,到年紀了反而能收拾家務做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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