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2 章(1 / 2)

坐在車上,蕭遙閉著眼睛思索錢家七口被滅門一案。

張強並不是個聰明人, 卻能想出一個聰明的法子, 還差點被他躲過了法律的製裁,其中疑點重重。

蕭遙總覺得, 張強背後還有人。

可是就在剛才那樣的情況下, 張強都沒有提及背後有人慫恿他,那麼極有可能,他自己也不知道自己被利用了。

能做到這一點的可怕的人,會是誰呢?

這時展飛揚開口了,“張強不像是策劃這一切的凶手, 他背後肯定有人。”

“很可能是個對心理學研究很深的專家。”蕭遙接口說道,“張強沒有供出背後的人,可能是因為, 他是被潛移默化地影響的, 沒有意識到自己被利用。”

展飛揚點頭, “是個高手。”

陶賀見兩人說話時顯得異常默契, 心裡十分不舒服, 就看向展飛揚,“你是個催眠專家, 和張強接觸的時間也很早,發現什麼沒有?”

“張強一根筋, 犯案之後,又做過心理暗示,我的催眠對他影響不大。”展飛揚說完, 看了蕭遙一眼,“張強背後的人對心理學很有研究,屬於蕭小姐的範疇,這次就看蕭小姐的了。”

蕭遙聽出他話裡的諷刺意味,猜想他不知怎麼,從薛明明那裡知道原主以前曾經搶過薛明明的勞動成果,對自己很有意見,便道,“我會儘力,不過我應該有展先生麵對張強時那種失手的權利。”

展飛揚一滯,扭過頭不再說話。

陶賀嘖嘖地說道,“我也聽過展先生大大名,這次見了,才知道盛名之下其實難副。”

展飛揚聽了,將腦袋轉回來,看向陶賀,“你這人說話不讓人,嘴巴厲害,不過對女孩子挺溫柔的,還會給薛小姐買小兔子燈籠。”

陶賀的頭發再次豎起來,焦急地看了蕭遙一眼,見她滿臉笑容地聽著,急道,“你彆胡說,那是薛明明自己買的,她沒帶錢,我借了一百塊給她!”

“哦,是嗎?”展飛揚說了這麼一句,就移開目光不說了。

陶賀斬釘截鐵地撇清關係,“當然了!展先生和薛明明關係貌似不錯,要不你幫她還了那100塊?”

說完心裡還是非常不得勁,恨不得馬上拉蕭遙到一邊解釋清楚,可是車上好幾個人,他就算臉皮厚說得出口,蕭遙肯定也不會聽啊!

展飛揚看了陶賀一眼,很快收回目光。

沒想到陶賀還懂得反擊,罷了,何必捉弄人呢,陷入情網的小兒女。

孫隊將車開得飛快,很快就到了事發現場。

這是個相對高檔的party,來賓一身華服,衣香鬢影,一看就是有錢人家的聚會。

孫隊一邊當頭帶路一邊低聲道,“這是李家的房子,專門拿來搞宴會的,上次是張家借了這場地,但也出事了。接連兩件事,對李家打擊挺大的,不排除這事是李家的仇家所為。”

蕭遙點點頭,打量著四周。

來聚會的賓客似乎都嚇壞了,一個個無精打采地坐在會場一邊。

而另一邊,此時已經被圍起來了,地上有一灘血。

主人家李家看到孫隊過來,連忙迎上來,“這事真是飛來橫禍,我們好好的舉辦宴會,不知道是誰竟然這麼惡毒,竟然殺人來了。”

孫隊點了點頭,給了蕭遙一個眼色,自己站著應付李先生。

蕭遙走向辦案人員。

一個一身華服的女子迎了上來,“蕭遙是吧,我是莎莎,很高興認識你。滅門案你一來就破了,我們隊現在都很服你了。不過現在不是寒暄的時候,我跟你說一下案情吧。”

蕭遙點點頭,“麻煩了。”

莎莎很快開始講述。

她雖然隻是個基層警察,但家裡挺有錢,今晚這樣的聚會,也就跟著家裡人出席了。

本來一切都好好的,但在大家玩得正好的時候,電一下子斷了,接著是一聲尖叫,等電來了,燈重新亮起來,大家就發現,楊先生倒伏在了地上,背部插著一把刀,血跟噴湧似的流得飛快。

莎莎是專門乾這個,當即就控製住了現場,一邊叫救護車來搶救楊先生,一邊打電話回警隊叫支援。

蕭遙問,“聽說受害者楊先生的情況有些不好?”

“對。”莎莎點點頭,眉頭緊緊地皺起來,“剛醫院打來電話,說病人病情緊急,需要搶救。我問過了,醫生認為楊先生很大幾率救不回來,他們隻能儘量。”

蕭遙點點頭,靠近那攤血跡附近認真看了看,除了血腥味,聞不到什麼。

她又看了看四周,見跟孫隊來的警察正在給賓客錄口供,估計要很長一段時間,就問,“電路檢查過了嗎?”

莎莎苦笑,“還沒檢查過,就剛才和你來的人去檢查了,不知道會不會被毀屍滅跡。”

蕭遙想了想,覺得自己留在這裡用處不大,於是道,“我跟孫隊說一聲,去醫院看看楊先生。”楊先生的親屬也在那裡,也可以問一下。

得知蕭遙要去醫院,孫隊點頭,“你去吧,展先生留在這裡就行了。”

陶賀想跟著蕭遙去醫院,但被孫隊鐵麵無私地拒絕了,“一個人去醫院就夠了,你留下,我們這裡需要人。”

蕭遙點頭,對陶賀道,“對,你留在這裡吧,這裡更需要人手。”

陶賀無精打采地點頭答應了。

因案情緊急,蕭遙出門打車去莎莎說的醫院地址。

進入醫院大門時,一側傳來爭執聲,“薛明明你到底有沒有心?我對你這麼好,你總想著彆人,總想著逃離我,我就這麼不讓你待見嗎?”

“你是有錢人,我是普通人,我高攀不起你,我也不想高攀你引來彆人的嘲笑和奚落!”薛明明難過的聲音響起,“王千雅和你門當戶對,比我好得多了。”

上官惟叫道,“她好是她的事,和我有什麼關係?我們之間的事,你不要扯到她身上。”接著,他咬牙切齒地道,

“今晚我準備了禮服,等你一起去李家參加宴會,帶你認識我爸媽,你不來就算了,竟然還和那個小警察逛街?還和王千雅說喜歡那個小警察?這個世界上,怎麼會有你這樣冷酷無情的女人?我的真心全給你踐踏了!”

蕭遙聽出這是男女主在吵架,本來想走開的,但聽到“李家”兩個字,就停住了腳步。

上官惟也去過李家,那她倒是可以問幾句現場發生的事,看有沒有線索。

薛明明哽咽道,“是,我是個冷酷無情的女人,你忘了我吧。”

“休想!”上官惟憤怒地叫道,“你已經是我的人了,休想離開我!我不管你過去喜歡誰,總之從今天開始,你都得忘掉,心裡隻能有我一個!”

蕭遙後退幾步,走遠了,才放重了腳步,急匆匆地往裡走。

她的腳步聲又重又急,薛明明和上官惟都聽到了,齊齊住了口,看了過來。

當看到是蕭遙,上官惟叫道,“站住——”

對蕭遙來說,這話正中下懷,她當下走了過去,“上官先生在這裡?李家宴會出事了,所有賓客正在錄口供,不知道上官先生方便跟我聊幾句嗎?”

上官惟愕然,“又出事了?”

薛明明則馬上問,“李家發生什麼事了?”

“一位楊先生在停電的一刹那被人拿刀捅了,已經送到醫院,醫生說情況很不樂觀。”蕭遙跟薛明明說完,就看向上官惟。

上官惟看了薛明明一眼,平靜地道,“我所知不多,到了聚會場所也沒怎麼注意,而且我走得比較早,那裡出事我是真不知。你問我他們之間的關係,我可能還會清楚一些。”

蕭遙沒料到上官惟會這麼配合,不過麵上不顯,點點頭說道,“這些你可以和薛明明分析,由她回去彙總。我去看一下受害人和受害者家屬,先走一步。”

薛明明忙道,“等等,我和你一起去。”

張強的事已經被蕭遙捷足先登了,這次的事她不能再落後。

上官惟忙拉住薛明明,既受傷又憤怒地看向她,“我受了這麼嚴重的傷,渾身上下都在疼,你真的要舍我而去嗎?”

薛明明為難了,看了看鼻青臉腫的上官惟,最終還是心軟了,對蕭遙說道,“那你自己去吧,我送上官回去。”

李家那個聚會已經出過一次事了,這次再出事,想來算是連環殺人案,這種案件一般都比較難破,她今晚暫時缺席應該也不影響大局,明天回去好好努力就是了。

蕭遙點頭,急匆匆地走了。

她去到莎莎提供的病房號,見一位婦女和一個年輕男子正在抹眼淚,忙加快了腳步,“你好,我是負責這次案件的警員之一蕭遙,請問楊先生目前情況如何?”

她剛說完,就被楊太太抓住了,“你是警察?你一定要幫我找出凶手啊,我們家老楊平時樂善好施,對誰都很仗義,從不會與人為難,能和誰有仇啊。那殺千刀的凶手……”

蕭遙聽著楊太太這絮絮叨叨的話,知道她情緒激動,雖然急著問話,但還是耐著性子安撫她。

等楊太太冷靜一些了,小楊先生看向蕭遙,“我爸剛又被送進急救室了,醫生讓我們要有心理準備。”

蕭遙點點頭,剛想問話,就見孫隊一個手下提著盒飯回來了。

楊太太看了一眼盒飯,抹眼淚,“哪裡還有心情吃飯啊,警察同誌,謝謝你了,我們吃不下。”

警察放好盒飯,走到蕭遙跟前,“你來援助的蕭遙吧?我叫小九,剛問過一些問題了,你看看。”說著把一份筆錄遞給蕭遙。

蕭遙接過來認真看了起來。

這時楊太太和小楊先生急匆匆地走向急救室。

蕭遙抬頭,看到急救室的門打開了,便忙也跟上去。

當先出來的是醫生,他滿臉遺憾地衝楊太太和小楊先生搖搖頭,“很抱歉,我們已經儘力了,病人目前還有氣,你們可以陪他走完最後一程。”

楊太太放聲哭了起來,快速地衝進急救室。

小楊先生也飛快地跟了進去。

蕭遙想了想,也跟著進去。

楊先生臉色蒼白,此時已經出氣多入氣少了。

楊太太和小楊先生互相攙扶著,握住他的手不住地呼喚他,聲音悲戚。

蕭遙歎了口氣,想了想,繞到另一邊去看楊先生。

看了看,她發現楊先生身上穿的是病號服,於是走了出來,問醫生,“請問楊先生原先穿的衣服在哪裡?”

“我保存好了。”小九說著,走到一邊,將一個袋子拿了過來,“你要看嗎?要看的話,我打開給你看看。”

蕭遙點頭,“我看看吧。”

小九於是打開袋子,拿出那身血衣。

血腥味異常嗆人,蕭遙皺了皺眉。

小九見她一張美麗的臉皺起來,有些不好意思,“楊先生當時出了很多血,衣服都濕了,所以血腥味有點大。”

蕭遙點了點頭,感覺血腥味不那麼大了,就湊近了認真打量,想看看衣服上有沒有什麼線索。

剛湊近,她就聞到香水的味道。

其中味道比較重的,是古龍香水,很多男士用這個,就連楊先生也是用這個,這沒什麼奇怪的。

可除了古龍水,還有另一種清雅的味道。

蕭遙很確定,這清雅的香水味不是楊太太或者小楊先生的,因為她剛才靠近楊太太和小楊先生時,聞過他們身上的香水味,並不是這種。

蕭遙又認真地聞了聞,然後讓小九把衣服展開。

衣服展開了,蕭遙又過去聞了聞,發覺西裝的左手手腕處,香味相對濃烈。

她腦海裡,馬上閃過一副畫麵——漆黑一片的宴會現場,凶手繞到死者的左手邊,從死者背後狠狠地捅了死者一刀。死者驟然遇襲,馬上揮動雙手掙紮,左手手腕擦過死者的脖子和耳後根。

行到這裡,蕭遙馬上看向小九,“馬上給孫隊打電話,不允許任何人離開現場。”

“你發現了什麼嗎?”小九一邊問一邊拿出手機打電話。

蕭遙道,“我還有些東西要確定,你讓孫隊頂住壓力,把所有人留下來。”

說完低頭翻看小九給楊太太和小楊先生做的筆錄。

正看著,就聽到楊太太陡然痛哭出聲,一邊哭一邊聲音淒厲地叫醫生。

小楊先生也哭著叫了起來。

蕭遙歎了口氣,抬頭看向悲傷得難以承受的楊太太和小楊先生。

小九道,“又一個家庭破碎了!凶手實在太可惡了!”

蕭遙點點頭,重新低頭看筆錄。

比起陪楊太太悲傷,她更樂意儘快找到凶手破案,給楊太太和小楊先生一個交代。

看完了所有筆錄,蕭遙起身走向小楊先生,“小楊先生,請問令尊的身高是多少?”

“我爸的身高是一米七六。”小楊先生儘管悲傷,也還是回答了問題。

蕭遙點點頭,看了一眼楊先生的比例,記在了心裡,又問,“請問楊先生出門時,楊太太是挽著他的嗎?”

“是的。”小楊先生點頭。

蕭遙又問道,“今晚的聚會,有跳舞嗎?跳的是什麼舞?”

“今晚沒有跳過舞,隻是大家三三兩兩坐在一起聊天。”小楊先生回答完,看向蕭遙,“這些和案情有關係嗎?”

蕭遙點頭,“有關係的。”又問,“那你今晚注意過楊先生嗎?他是否和人有很親近的行為,不要誤會,我是指酒酣耳熱之際,大家勾肩搭背這種。”

“我沒怎麼注意我爸,但我爸不喝酒,也不喜歡和合作夥伴勾肩搭背,他隻會和家裡人靠得比較近。”楊先生道。

蕭遙問,“確定嗎?”

一直怔怔的楊太太回過神來,激動地叫道,

“當然確定了,老楊對人比較戒備,不喜歡和人站得太近的!你一直問是什麼意思?老楊他隻愛我一個,不會和彆人勾三搭四的!你不要再問這些沒營養的問題了,趕緊給我把凶手找出來,我要他給老楊償命!”

蕭遙點點頭,又去找醫生,問明白楊先生的傷口具體位置,刀口刺入方向是水平還是向上或者向下,問完了讓醫生簽了名,對小九道,“你還要留下來嗎?我先回去了。”

小九道,“該問的差不多都問了,我先和你回去吧,最近人手不足,回去能幫點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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