鬱詩滿腔的計算化為烏有,氣得差點吐血。
不過她還有理智, 連忙追問, “是什麼後台?”她這些年也結交過不少有後台的人,如果許斂的後台不夠硬, 她是不怕的。
顧時年似笑非笑地道, “我也不敢得罪的後台。”
鬱詩馬上啞火,想到蕭遙竟然被這樣一個有後台的男人傾慕,更是嫉妒得發瘋。
掛了電話,她就給顧非凡打電話,“你打算就這麼算了嗎?”
“鬱詩, 我哥親口對蕭遙說,他愛上她了。在蕭遙走後,還警告我不許再動蕭遙。”顧非凡說道, “你給我一千個膽子, 我也不敢再動蕭遙了。”
鬱詩氣得渾身顫抖, “你說什麼?他親口承認了?對蕭遙表白了?”
顧時年他從來沒有和她表白過, 竟然和蕭遙表白了?
顧非凡道, “我堂哥親口對蕭遙說,是, 我喜歡你,你打算拿我怎麼辦?”說完, 就聽到鬱詩那邊傳來“砰”的一聲巨響,緊接著又有什麼碎了。
顧非凡冷笑起來,鬱詩是聰明人, 但也不能把他當傻子啊。
顧時年還沒表態之前,他當然願意聽她的,順便也為自己爭取。可顧時年都表態了,鬱詩還當他傻子,那他也得你讓鬱詩難受一些才行。
若是顧時年和鬱詩兩個內訌,鬨起來,讓他撿便宜就更好了。
鬱詩掛了電話,臉色陰沉地在房間內走來走去。
可是無論她怎麼走,心中的怒意也發不出來,反而越來越憤怒了。
她得罪不起顧時年,不能碰。蕭遙那裡是目光聚焦處,還沒準備好之前也不能碰,刑風最近在國外,勢力又大,她碰不起……楊小喬,沒錯,楊小喬可以碰!
鬱詩認真地過了一遍自己的人脈,然後打電話,如此這般地說了好一會兒。
本來她不想這麼快搞楊小喬的,她想將楊小喬弄到刑風跟前,然後用點手段,讓刑風親自動手。
可是她現在的怒意已經無法控製了,不弄一個人出氣,她會爆炸的!
讓人去處理楊小喬了,鬱詩終於氣順了一些。
當天晚上,鬱詩臨睡前忽然想起一事。
《現代國寶》被蕭遙搶了,許斂的電視劇也被蕭遙搶了,難不成,蕭遙也是重生的?
她越想越覺得是這麼一回事,當初蕭遙是不願意燒建盞的,嫌棄一身泥,也嫌棄老窯口的火烤得人皮膚變黑。
可是,如果蕭遙真的是重生的,那為什麼不像她一樣,去結交後來的成功人士呢?
像顧時年,就是大大的成功人士,蕭遙不但不巴結他,反而對他很冷淡。
還有其他人,蕭遙一改沒有去結交,而是埋頭燒窯。
鬱詩又疑惑起來,決定有時間一定要去探聽一下。
蕭遙有了保鏢,開始收心認真研究釉料,打算多燒一些不一樣的建盞出來,豐富建盞的種類。
蕭遠在旁邊認真看蕭遙研製釉料。
蕭二伯高興地坐在蕭遙身邊,“蕭遙,二伯以你為榮啊!”拍賣結束之後,他的心情一直很美妙,走路都帶飄,覺得蕭氏建盞能夠這樣延續,他就是死了也值得了。
蕭遙經常聽蕭二伯說這話,隻點點頭,又低頭研究自己的了。
蕭二伯不是真的要和她說什麼,隻是想說話,需要有人傾聽而已。
蕭遙洗釉水,洗完了拿著素坯開始上釉,等一晚上的閒話結束,她已經上好一整排的釉坯了。
蕭二伯見了好奇,“蕭遙,你這些釉料是新研製的嗎?打算燒什麼?”
蕭遙搖搖頭,“我也不知道會燒成什麼,是自己瞎想的,到底是什麼,得燒出來才知道。”
像她這樣的老手,燒建盞時,成品率也很低,一窯最多隻有百分之幾的成品率,在研製新品的時候,甚至會燒出一窯一窯的廢品,所以此刻,她還真不好說。
蕭二伯聽了並不失望,反而充滿了期待,蕭遙如果提前知道,那麼隻是某種變種,如果不知道,就有可能是試著燒出來的新品。
以蕭遙的手藝,新品太值得期待了。
兩天後,釉坯乾了,蕭遙和老師傅一起裝窯。
許斂也是這天領著演員們來到老窯口的,剛到蕭家老窯口的附近,演員們就嘰嘰喳喳,說著拍現代劇,這樣的條件如何如何簡陋。
見了蕭遙和老師傅背對著他們裝窯,身上的衣服帶著泥土,更是嫌棄得不行。
許斂全身心都在等會兒該如何表現自己上,壓根沒聽到演員們的討論。
身旁女主角嗲聲嗲氣,“斂哥,這地方看著的確山清水秀,但現代劇在這種地方拍攝,會不會不太好?”
現代劇要的就是時尚大氣,這種鄉下地方拍出來土不拉幾的,必定會被網友吐槽。
女主角自己雖然不紅,甚至目前還沒有名氣,可她也不想自己的作品被人吐槽說土氣啊。
許斂一個字都沒聽進去,隨口“嗯”了兩下,後來乾脆連話也不說了,拿起鏡子照自己的臉,確定完全沒問題,才收起鏡子。
女主角見了,不由得琢磨起來。
這兩天她在酒店也聽說了,說許導演斂喜歡上一個燒窯的女工,這次會來拍燒窯和燒出來的瓷器,就是想討那個女工的歡心。
起初她是不信的,燒窯的女工能有多好看?尤其是這麼一個小地方,不可能出什麼美人,就是有,稍微有點姿色的都去搞高大上的工作了,哪裡會留下來燒窯?
可是看到許斂這麼表現,她不得不信了,琢磨著等會兒跟著去看一看,看看許斂的眼光到底差成什麼樣子。
按她的猜測來說,大概是個清秀佳人,因為不會打扮比較土氣,比起城市女孩多了股清純味道。
正想著,身後傳來腳步聲,緊接著一道清脆悅耳的聲音響起,“許先生,你好。你今天是過來拍攝嗎?”
女主角聽到這聲音,回過頭來一眼,目光中露出驚豔之色,心中的妒意根本不受控製就洶湧而出。
這無疑是個美人,美得韻味十足,如同民國仕女!
難道這就是許導動心的人?
如果是,她的勝算倒不是很足。
許斂正想鼓起勇氣去和蕭遙打招呼,驟然聽到鬱詩的聲音,就回過頭,“鬱大師你好。”
不說彆的,這位鬱小姐的心理素質倒是十分好。
鬱詩見許斂沒有再羞辱自己,暗暗鬆了口氣,笑著道,“我們鬱詩建盞最近也想進行廣告植入,所以想問問,許先生有沒有推薦?”
“暫時沒有。”許斂搖頭,神色很冷淡。
鬱詩歎氣,又客氣地問,“不知道蕭遙當初是如何聯係上你的?”
“她沒有聯係我,是一號那天我在廣場上看到她的流星盞之後,主動聯係她的。我列好各項需求給她看過,她覺得可以接受,才願意租借給我。”許斂看向鬱詩,“不知鬱大師還有彆的問題嗎?”
鬱詩笑得得體,“原來如此,謝謝你給我解惑。我沒什麼問題了,等會兒和我師姐打一聲招呼就走。”
心中卻詫異得不行。
感情不是蕭遙主動找許斂的,而是許斂自己找上蕭遙的。
這麼說來,蕭遙既不巴結顧時年,也不巴結許斂,應該不是重生的?
女主角見許斂對鬱詩異常冷淡,心中先是喜悅,心道你長得好看又如何?許導根本不想鳥你!但喜悅過後,心中又是一驚,許導連這等美人都看不上,這眼光到底是有多差啊?
許斂收拾好心情,再次低頭看了看自己,見衣服乾淨整潔,沒有平時的淩亂,於是上前去,對正在裝窯的蕭遙說道,“蕭遙,早上好。”
女主角看到許斂對一個裝窯的女人打招呼,頓時大驚。
難道傳說是真的?許導他看上的,真的是一個身上有汙泥的燒窯女工?
她的目光緊緊地盯著蕭遙,見蕭遙回神,瞬間驚豔得忘了所有。
那是個不需要氣質和風情加成的美人,入目的是“美”這個視覺享受,進而直入心中,引起人心的震撼。
蕭遙拍了拍手,“早上好……你們來了呀?我們正在裝窯,等會兒會留下一些釉坯給演員放進窯裡,你把人叫出來,先跟老師傅學學吧。”
許斂很想寒暄幾句,但聽了蕭遙這話,馬上點頭,叫女主角和男主角過去學怎麼裝窯。
女主角從驚豔中回過神來,見男主角還暈乎乎的,心裡發酸,扯了扯他,一起走到蕭遙跟前,“你好,麻煩你和老師傅了。”
蕭遙笑笑,“不用客氣,你們一邊看我們裝窯,一邊聽老師傅的講解,不難學的。”說完叫許斂也過來學,自己則走到鬱詩跟前,“你找我有事嗎?”
鬱詩笑著看向蕭遙,“蕭遙,你認識了許導,以後不用愁了。”
蕭遙訝異,“這是怎麼說?”
鬱詩問完那句話隻有就定定地看著蕭遙的眼睛,見她目光裡隻有詫異,再次動搖了心中的猜測。收回思緒,見了蕭遙目光中的詫異,就道,“我覺得許導這部戲會紅啊,到時你們蕭氏建盞也跟著紅了。”
蕭遙回頭看了一眼許斂的團隊,沒看出什麼爆相,但想到鬱詩是重生的,或許說的是真的,就道,“希望承你貴言。”
鬱詩試探到和自己的猜想截然不同的想法,也沒多留,很快走了。
蕭遙還要研究釉料,在現場待了一會兒,見拍攝組雖然有演員目光中露出不屑,但表現出來一副乖巧樣子,許斂又和她簽訂過合同,想來也不會出什麼事,當下就先回去了。
許斂雖然想和蕭遙相處,但也知道,自己是導演,走不開的,隻得依依不舍地送蕭遙離開。
蕭遙回家的路上,遇到顧時年,她也沒搭理,讓司機不用管就開走了。
顧時年開著車在後麵跟了一路,到蕭家時,他特意提前下車,走到大門口等著蕭遙。
蕭遙看向他,“顧時年,你要做什麼?”
“蕭遙,你不打算對我做點什麼嗎?”顧時年貪婪地看著蕭遙的臉。
也不是很久不見她,他卻已經中了思念的毒,特彆想她。
蕭遙皺起眉頭看向顧時年,“顧時年,如果你腦袋有問題就去醫院找醫生,找我沒用。”說完繞過他,進入家門。
哪知剛走到顧時年身邊,就被顧時年一把握住手,拉到他跟前。
一股濃烈的男性氣息撲麵而來,蕭遙沉下俏臉,皺著眉頭看向顧時年,“你要乾什麼?”
顧時年握住蕭遙的手,貪婪地看著她的臉,還來不及為彼此的親近高興,就發現她是真的生氣了,看向自己的目光中也帶著厭煩,不由得也一陣煩躁,
“我能乾什麼?我已經被你俘虜了,隻有你能對我做什麼的份兒,我能對你做什麼?”
蕭遙甩開他的手,“放開我——”
後麵的保鏢和顧時年的保鏢打成一團,沒能馬上趕來。
顧時年卻還是鬆開手,幽深的目光凝視著蕭遙,“蕭遙,我為你著迷,你考慮一下和我在一起。”說到這裡又加了句,“但是我希望你能記住,我不接受拒絕。”
蕭遙抬手就給了顧時年一巴掌,“把你的霸道總裁範拿去對付鬱詩,少來惡心我。”說完一扭身進屋了。
顧時年摸摸自己被打得辣痛的臉,笑了起來,“果然是建盞大師,揉泥拉坯做慣了的,力氣格外的大。”
那些保鏢見蕭遙已經進去了,也停下來不再打了,看到顧時年被打了一巴掌還笑,都震驚莫名。
顧時年紅著半邊臉,慢慢走向車子,“走吧。”
保鏢見他被扇了一巴掌,臉都紅了半邊,卻還能保持冷靜,心中暗自感歎,果然是成功人士,臉皮的厚度無以倫比,這樣也不怕丟臉。
蕭遙回去之後,想到顧時年的樣子,眉頭深深地皺起來。
被一個自以為了不起的自大狂喜歡,實在不是一件愉快的事情。
然而從這天開始,顧時年好像瘋了似的,開始每天叫人送玫瑰花過來。
而他本人也經常找借口過來,不過蕭二伯和蕭遠跟防賊似的防他,倒沒讓他進來過。
蕭遙沒收花,沒見人,兀自埋頭研究釉料。
幾天後,蕭遙那一窯新品燒出來的是一窯廢品,她也不氣餒,繼續認真琢磨改變。
鬱詩得知顧時年對蕭遙展開了攻勢,氣得差點發瘋。
不過她沒有再找顧時年吵架,而是認真燒建盞。
她相信,隻要她燒出瑰寶級彆的建盞,顧時年還是會回到她身邊的。
果然沒過多久,她就接連收到了兩個好消息,第一個好消息是,她燒出了一件瑰寶。
這件瑰寶是什麼,鬱詩這次瞞得死死的,沒有對外公布,而是打算一號那天在文化廣場一鳴驚人!
第二個好消息,則是楊小喬很快要倒黴了,她的父母已經成功被騙入傳銷。
等到楊爸爸楊媽媽泥足深陷時,楊小喬就沒有辦法再讀書了。
那麼楊小喬的未來,再也不可能像上輩子那樣,端著一副知識分子的模樣居高臨下地鄙視她膚淺沒文化了。
鬱詩當天晚上異常的高興,專門在西餐廳訂了房間,約顧時年一起吃西餐。
在席間,聽到顧時年問自己為什麼這麼高興時,鬱詩沒有提楊小喬,而是說起自己燒出了一件瑰寶。
顧時年挑眉,“哦,瑰寶?是什麼瑰寶?”
鬱詩笑道,“我暫時不說,反正是市麵上從來沒有出現過的建盞。等到一號那天吧,一號那天,它會鄭重亮相的。我想,你也會大吃一驚的。”
顧時年看到鬱詩臉上是從心底發出的喜悅,便點點頭,“我拭目以待。”
鬱詩見了顧時年麵上含笑,也笑了起來。
她就知道,隻要她燒出瑰寶極的建盞,顧時年會重新回到她身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