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0 章(2 / 2)

吃完飯,她妙目盈盈地看向顧時年,“時年——”

顧時年放下手中的刀叉,看向她,“說。”

鬱詩道,“今晚——”隻說了兩個字臉頰就紅了,羞澀得再也說不下去。

顧時年看向她,“鬱詩,從今天開始,我們再也不是男女朋友關係了。隻是合作夥伴,我希望你記住。”

鬱詩臉上的羞澀和紅暈如潮水褪去,她驚愕地抬頭看向顧時年,“時年,你是什麼意思?”

顧時年目光冷淡地看向她,“我想你知道的。”

“為什麼?”鬱詩難以置信地看向他,“難道是因為蕭遙嗎?你為了蕭遙和我分手?”

顧時年好整以暇地看向她,“可以這麼說,也可以不這麼說。我是因為愛上蕭遙才和你分手的,可是你也該明白,我對你,從來沒有愛意。”

鬱詩的臉色變得猙獰,“你撒謊,你騙人,你從前——”她努力回憶,卻連一句甜言蜜語都想不起來,隻有她自以為是的深情眼神。

她一下子想到了上輩子的刑風,心中的怨恨翻湧而上,她一下子站起來,將桌子都掀翻了,“顧時年,你怎麼可以這樣對我?你這麼可以這樣好對我?你怎麼可以欺騙我的感情?你怎麼可以這麼壞?”

顧時年任由鬱詩發瘋,等她瘋過後,冷靜了一些,才好整以暇地理了理西裝,如同一個紳士一般,溫和地道,

“鬱詩,你要明白,我並沒有欺騙過你的感情。你為什麼找上我,我很清楚。另外,我這麼壞這件事……”

他站了起來,露出一個薄涼的笑,

“我以為你早該知道的。我如果不壞,怎麼會和你狼狽為奸?你如果聰明一點就該明白,壞人和你在一起,不大可能變成好人的,不是嗎?哦對了,你是我的員工,回去好好幫我燒窯,不要因為感情上的事就影響工作,我很討厭這樣的員工,希望你明白。”

說完,他邁著長腿,施施然走了。

鬱詩難以置信地看著顧時年的背影,有點不明白。

是她重生之後適應不了時代嗎?

怎麼會有人可以壞得這麼理直氣壯,不以為恥反以為榮的?

可是她很快忘了思考這件事,她滿腦子都是又被一個男人欺騙了,辜負了!

是蕭遙,是蕭遙的錯!

蕭遙改進了釉料之後,又燒了兩窯,都沒燒出自己想要的建盞,於是繼續改進釉料,繼續燒窯。

這天清晨,剛裝好了窯,和許斂站在旁聊了一會兒,就見顧時年又領著一大群保鏢出現了。

他生得英俊,又是個年輕有為的成功人士,平時沒少上新聞,那張臉很叫人眼熟的,因此一露麵,就讓劇組裡的女孩子捂住心臟低聲尖叫,接著或是含羞帶澀或是落落大方地上來搭訕。

顧時年一路走來,冷著一張俊臉,一個都沒搭理,直奔蕭遙身邊,跟許斂點了點頭當做打招呼,就看向蕭遙,“蕭遙,你剛裝了窯嗎?”

蕭遙看到是顧時年,臉上的笑意冷淡下來,點點頭道,“顧總你好。”

“我有些建盞上的事要和你談,不知你是否願意賞臉?”顧時年幽深灼熱的目光看向蕭遙。

蕭遙低頭看了一下時間,也是時候該回去了,於是看向旁邊的許斂,“許導,我先回去了,你拍攝上有什麼需要注意的,和我二伯說就是。”

許斂點點頭,沒能擠出笑容,隻是目光沉沉地看向顧時年。

顧時年衝他點點頭,看向蕭遙。

蕭遙看向他,“顧總,我想我們沒有什麼好談的,不過既然你堅持,在我上車之前,還有五分鐘,希望你能珍惜時間。”說完轉身就走。

顧時年連忙跟上,在心中組織語言該怎麼說。

蕭遙路過一棵榕樹下,聽到一個女演員提到自己的名字,就聽了一耳朵。

“我看許導對她那麼追捧,還以為真是個大師,沒想到她那麼垃圾,就這麼些天,燒了不知多少廢品出來了。一窯都是廢品哦,還蕭大師,笑死人了!”

“可不是嗎?不過誰叫人家長了一張好看的臉蛋呢,不但許導喜歡她,就連霸道總裁顧總也喜歡她,這真是羨慕不來的……啊,顧總你好……”

顧時年看向走向女演員,嗤笑一聲,揚聲道,“許斂,你的這兩個演員對蕭遙很有意見呢,你不如過來一下?”

蕭遙皺了皺眉眉頭,看向那兩個女演員,“我見過你們演戲,水平還有很大的提升空間,我建議你們多練習爭取進步,而不是在背後非議彆人。”

兩個女演員聽到顧時年叫許斂,臉色就變了,再聽到蕭遙這話,即使心中十分不滿,也一句話都不敢說,鵪鶉似的垂著腦袋。

許斂很快過來,看看皺著眉頭的蕭遙,又看看兩個女演員,問道,“蕭遙,發生什麼事了?”

蕭遙剛想開口,就聽顧時年道,“你問蕭遙做什麼?若她心軟,問了也是白問。”說完看向那兩個女演員,“你們剛才在說什麼,複述一遍。”

“我、我們沒說什麼……”兩個女演員哪裡敢說?

許斂見顧時年來了,蕭遙就走,心中吃醋,很是看顧時年不順眼,此時見顧時年為蕭遙代言,更是不高興,於是就說道,“顧總,他們隻是小演員,你有什麼氣衝我來就是,彆嚇著了她們。”

顧時年嗤笑一聲,“許斂,我需要撒什麼氣?原以為你是個明白人,沒想到也會這樣不分青紅皂白就護短,維護兩個長舌婦。”

許斂聽了這指責心中閃過不妙,又見那兩個女演員低垂著頭一副害怕的樣子,知道自己搞錯了,連忙看向蕭遙,問道,“蕭遙,我不是維護她們,我隻是,隻是……她們說你什麼了?”

他到底說不出口,自己隻是吃醋了。

蕭遙沒有因為小事就在大庭廣眾下爭吵的習慣,但也不是吃悶虧不說話的,當下道,“也不是什麼,無非就是我燒了很多廢品,當不起蕭大師這個稱號,全靠長得好看招蜂引蝶。”

許斂的臉色一下子變了,忙道,“對不起,我代她們向你道歉!你在建盞界的地位如何,自有內行人說,她們不過是外行人,胡說八道而已,你不要生氣。”

顧時年在旁插嘴,“許導真是個好導演,願意為自己劇組裡的演員發聲。”

許斂氣恨顧時年在旁插嘴,冷冷地看了他一眼,又急急地看向蕭遙。

蕭遙道,“以後不要再在背後這樣說人就好。”說完衝許斂點了點頭,沿著原路走向停車場。

顧時年卻故意沒走,看向許斂,“蕭遙以前沒少聽這樣的話,現在又聽到,想來心裡十分難受的,我先行一步去安慰她,告辭。”

許斂看向得了便宜還賣乖的顧時年,目光冰冷如刀。

等顧時年走遠,他冷淡地看向那兩個女演員,“你們走吧,這麼大牌,我這小破劇組容不下。”

“許導,對不起,請你不要讓我們走……”兩個女演員馬上紅著眼睛抹眼淚,一個說,“我們知錯了,請你給我們一次機會。”

另一個則聰明許多,“許導,蕭大師也沒說責怪我們,你就原諒我們這次吧……我們保證改……”

許斂想起蕭遙當時說的話,露出的神色,心中更是頹然,擺擺手,“如果再被我聽到你們胡說八道,彆怪我不講情麵了。”

兩個女演員千恩萬謝,連連表示絕對不會再說了。

顧時年加快腳步跟上蕭遙,說道,“許斂這個人不適合你,他對和他有牽扯的人,容易感情用事。就像剛才,見我插嘴了,為了和我彆苗頭,就故意和我對著乾,完全沒辦法就事論事,更不要說把你放在第一位了。”

蕭遙沒說話,她和許斂就是合作關係,並沒有什麼,顧時年就是腦子有毛病,把他扯在一塊說。

顧時年卻還在繼續說,“你要不要和我打賭?我敢賭許斂不會讓那兩個女演員走人,他可能隻是說說,就叫那兩個女演員的眼淚攻勢給攻陷了。作為男人,這樣的軟心腸,可不好。”

蕭遙想起顧時年的心狠手辣,不由得嘲諷,“這麼說來,還是要你這樣冷硬和歹毒的心腸才能走得高走得遠。”

顧時年側頭看向她,臉上帶著寵溺的笑,

“蕭遙,在現在這個社會,的確要冷硬和歹毒的心腸才能生存。我也知道真善美才是美好的品質,可是在商戰中,這樣的品質是行不通的,我要崛起,我要成為指點江山的領頭羊,我就不能隻有真善美。”

蕭遙沒有再說話,她和顧時年的三觀差很遠。

顧時年卻仿佛來了談興,“蕭遙,我知道你肯定很惡心我,覺得我先是和鬱詩在一起,現在又來追求你。你甚至還覺得,我對你豪取強奪,用霸權來威逼你,像所有天涼王破的霸道總裁。我承認,我想對你做個霸道總裁。但是,”

他凝視蕭遙的臉,

“我和鬱詩在一起,隻是因為我覺得她合適,能乾、能帶得出去……我是個管理公司的男人,講究時效和利益,選擇伴侶就像選擇下屬或者員工。我沒有想到,我會愛上你。愛上你,我隻想講感情,從前的種種法則都對你免疫。”

蕭遙坐進保鏢拉開的車門裡,抬頭對顧時年道,“顧總,我覺得腳踏兩船的男人很惡心,欺騙女人感情的男人更是惡心透頂。”

說完用力關上車門,示意保鏢開車走。

顧時年連忙加快腳步跟上幾步,“蕭遙,鬱詩燒出了瑰寶極的建盞,還有,我沒有腳踏兩船,我目前單身——”

他還沒有說完,蕭遙的車子就已經去得遠了。

顧時年站在原地扯了扯西裝領帶,見一旁有人對自己側目,乾脆連頭發也撓亂了,板著一張俊臉看過去,“看什麼看?沒看過失戀追車的男人嗎?”

那些人見他有保鏢,又凶神惡煞的,一哄而散。

蕭遙雖然沒聽到顧時年的話,但回去字後,還是像往常那樣認真研究釉料。

打算失敗之後,繼續改進釉料。

鬱詩一連幾天都沒休息好,但是來到工作室之後,異常的亢奮。

她愛情失意,回憶起上輩子的落魄,所以更堅定,女人有自己的事業才能立於不敗之地!

她改進了燒出瑰寶的釉料,又燒了一窯,終於燒出更為完美的作品。

抱著新燒製出來的建盞,鬱詩哭得稀裡嘩啦。

這些天,不時有人說顧時年和她分手,在追求蕭遙,即使蕭遙不鳥顧時年,顧時年還是一派深情。

她難受得吐血,難受得心臟像是被人用力揉搓,難受得不能呼吸。

可是,她不能軟弱,不能哭。

上輩子的教訓告訴她,眼淚是沒有用的,沒有悲傷的梨花帶雨哭泣才是武器,悲傷的涕淚齊下雖然感情濃厚,卻動搖不了男人的心,也動搖不了所有看笑話的心。

所以她一直沒有哭。

到這一刻,她抱著自己燒出來的建盞,才終於放聲哭了出來,把所有的眼淚和委屈都哭了出來。

哭完了,鬱詩發現,有兩個未接來電,正是去給楊小喬父母下套的,忙洗了臉,打了回去。

電話很快接通,那邊說道,“事主家的資產已經去了一半,他們的女兒還在讀書,看起來很是可憐,如果繼續下去,那女孩估計連讀書的錢也都沒了。計劃還要繼續嗎?”

鬱詩用沙啞的聲音道,“我也知道這樣對那個女孩子不大好,可是我也放不下我心中的仇恨啊……我沒傷害他們的命,隻是讓他們失去優渥的生活而已……”

“好吧。”那邊聽到鬱詩顯然哭過的聲音,腦補她剛才可能正在為某事傷懷,而這件事,和楊家有關,就體貼地不再問了。

鬱詩掛了電話,用手撫摸著新燒出來的建盞,輕輕地笑了,“蕭遙,下一個就是你了。我也不想殺你的,可你三翻四次擋我的路,還搶我的男人,簡直不可饒恕!”

當天晚上回家之後,鬱詩拿出很久以前買來的書籍,認真地看起來。

她要成功,不僅需要有一手很好的建盞手藝,還得有文化底子。

從前她以為和顧時年在一起,顧時年會寵著她,所以她放下了手中的課本。

現在,她終於明白,靠彆人都是不可靠的,要靠自己。

例如她學會的手藝,例如她從楊小喬那裡學到的眼淚攻勢,學到手上,就是自己的了,無論身處什麼世界,總是用得上的。

蕭二伯很焦灼,問蕭遙,“很快就到一號了,我們還沒燒出建盞,你打算拿什麼去比試?”

蕭遙很冷靜,“二伯你彆擔心,我會努力的。”

蕭二伯很難不擔心,因為還剩下最後一窯,如果也是一窯的廢品,那麼這次比試就輸定了。

可是他知道,說多了會影響蕭遙,隻得忍著擔心,自去發泄了。

一號那天,正是蕭遙開窯的日子。

可開窯的時間在下午,趕不上上午就開始的比賽了。

蕭二伯想到若蕭遙拿不出新建盞,去了沒準會受到奚落,於是就沒讓蕭遙去,叫她守在老窯口前等待開窯,自己則帶著市場部負責人去文化廣場了。

文化廣場人山人海,都在等蕭遙的到來。

當看到蕭二伯來了,蕭遙沒來,而且蕭二伯手中也沒帶任何箱子,顯然是沒帶建窯來,都很不解,紛紛問發生什麼事了。

蕭遙這幾個月闖出了赫赫威名,所以大家第一反應不是懷疑她沒燒出建盞,而是懷疑出了什麼事,才導致她來遲了。

鬱詩看向蕭二伯,“二伯,蕭遙會遲來嗎?”

蕭二伯點頭,拿過麥克風,“各位,我們下午才會開窯,暫時沒辦法帶建盞過來。請大家先欣賞鬱詩的建盞吧。”

他也想過,要不要說得這麼直接,可是若不直接,到時蕭遙燒不出成功的建盞,蕭遙會更難堪,還不如一開始就說明白呢。

他話音剛落,全場一下子成了吵雜的菜市場。

所有人難以置信地討論,“什麼意思?蕭遙還沒開窯,這是不是意味著,蕭氏這次可能會輸?”

“有可能,畢竟誰也不敢肯定,這最後一窯一定能燒出成功的建盞。”

“我不接受蕭遙輸,蕭遙一定能燒出珍品的!”

“臥槽,我就知道顧時年追求蕭遙是有陰謀的!看吧,蕭遙被顧時年纏得都沒辦法專心燒建盞了!”

“你這麼一說,我也想起來了!顧時年前一天才和鬱詩吃燭光晚餐呢,第二天就去蕭家的老窯口糾|纏蕭遙了,用心險惡啊用心險惡!”

“真的假的?如果是真的,那鬱詩真是大魄力啊,連男朋友都舍得拿出來用美人計!”

“是真的,我也看到了,他們兩個一起吃了燭光晚餐!我當時還想,這一對真登對啊,金童玉女,還這麼甜蜜!”

“什麼金童玉女,用這樣的手段,我隻能想到奸|夫|淫|婦這詞!”

“真是小看鬱詩了,這才是辦大事的人啊!”

本來暗爽的鬱詩:“……”

我特麼失戀了,還是被蕭遙搶的男人,卻還得背這一口大鍋,太過分了吧?

作者有話要說:  對不起,家裡出了點不愉快的事,沒法碼字,所以遲更了。

非常抱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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