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良川這些年來做過的陰損事不止一件, 從來不知道怕字怎麼寫,可是如今,向著即將麵臨的一切,他的身體, 無法控製地抖了起來。
司機聽著溫思思手機裡傳來的聲音, 大氣都不敢出, 更不要說提醒三人下車了。
這時車子外忽然傳來了急促的腳步聲, 旋即家政阿姨的聲音響了起來:“先生和太太回來了嗎?不好了,不好了,蕭遙放大招了!”
溫良川驀地抬起頭, 雙手握成拳頭,聲音晦澀地問道:“什麼大招?”
溫思思和蘇晴月也看向窗外的家政阿姨,一顆心直往下沉。
難道後麵鏈接的小視頻更可怕?
家政阿姨臉色難看,說道:“蕭遙放出了視頻,視頻裡,先生和太太去病中的季外公病床前耀武揚威。現在網絡上已經出現了整理版,所有網友都看到了, 全都在罵先生和太太。”
她不是真正的家政,是蘇晴月的遠方親戚, 所以就算知道溫良川和蘇晴月不是好東西,也仍舊偏向溫良川和蘇晴月。
溫良川和蘇晴月聽到這話, 皆如墜冰窟。
他們拿到季外公的錢後,的確曾得意洋洋地去過季外公的病床前耀武揚威,當初,他們是怎麼說的來著?
“你說你那個蠢女兒嗎?被賣去了山溝溝裡, 我剛得到消息, 她生下一個女兒啦。啊, 忘了告訴你,她已經變成一個瘋子了,誰也不認識了。”
“是啊,我們很高興。季老先生啊,我和良川的女兒幾個月前出生,還得謝謝你的錢才住得起月子中心呢。”
“還有,真是不好意思了,我和良川的女兒以後會是小公主,而你的外孫女,應該是個山溝溝裡吃不飽穿不暖的賠錢貨吧。你也彆怨我們,更不要怨命運不公,要怪,就怪你女兒是個蠢貨好了。”
當年在一直居高臨下的人跟前揚眉吐氣的感覺實在太美好,以至於即使多年後,他們仍然記得起當初說了什麼,說這話時有多麼的大快人心。
溫思思臉色蒼白:“所有網友都在罵我們嗎?沒有人幫我們說話嗎?”家裡是買了水軍的啊。
阿姨臉色難看地點頭:“沒有人幫我們說話,我翻了好多評論,一個都沒有,全是罵我們溫家的,罵先生,罵太太,罵思思你,都說得很難聽。”
溫思思的手,終於忍不住抖了起來:“怎麼會……”她說著,關掉視頻,看蕭遙那條圍脖下麵的評論,隻是掃一眼,她便渾身發抖地離開這個頁麵,去自己本人的圍脖。
她想,她在娛樂圈雖然不曾大紅大紫,但也有幾個死忠粉的,就算全世界都在罵自己,死忠粉應該會力挺自己的。
可是理想是豐滿的,現實是骨感的,溫思思在自己的圍脖下看到的,仍然是罵聲一片,而且用詞絲毫不比在蕭遙圍脖下溫和,而是一樣的刺目。
阿姨看到一向遊刃有餘的溫良川和蘇晴月都臉色難看,半晌說不出話來,心中更是絕望,忍不住問:“我們沒有辦法反駁了嗎?”
沒有人回答她。
溫良川和蘇晴月都是狠茬子,兩人都在努力想辦法,可是現實太可怕,他們的腦子因此而一團糟,什麼也想不起來。
阿姨見了,便道:“要不先下車,進屋坐著想辦法吧。”
溫良川、溫思思和蘇晴月這才想起還沒下車,連忙點了點頭,心不在焉地下車。
正在這時,幾人身後,忽然傳來車子行駛的聲音。
溫思思的腦袋暈乎乎的,還沒來得及琢磨是哪裡來的車子,就聽到接連的刹車聲,她下意識扭過頭,想看看是誰開車來她家裡了。
這一看,馬上嚇得蹬蹬蹬地後退幾步,尖叫道:“不要——”
溫良川的心情十分惡劣,加上什麼也看不見,心中十分煩躁,聽到溫思思的尖叫,馬上道:“你叫什麼?閉嘴!”
溫思思沒有閉嘴,她繼續尖叫:“我不要去坐牢,我不要去坐牢——媽媽,警察來了,怎麼辦?”
溫良川聽到“警察”來了,額頭上瞬間布滿了密密麻麻的冷汗,他抿緊了薄唇,沉聲叫道:“晴月?”
蘇晴月看到警察上門,心中也是一陣絕望,聽到溫良川叫自己,便努力壓下心中的恐懼和慌亂,上前問道:“幾位來我們這裡有事嗎?”
領頭的警察將自己的證件遞到蘇晴月跟前,說道:“我們是XX公安局的,現接到一宗報案,想請溫良川先生和蘇晴月女士回去協助調查。”
蘇晴月聽到果然是帶他們回去拘留的,身體抖了起來,努力擠出笑容:“我們都是有身份有地位的人,如果沒有查實便帶我們回去,會影響我們公司的股價,我們希望——”
領頭的警察打斷了蘇晴月的話:“蘇晴月女士是吧?我們已經掌握了一定的證據,按照法律法規,是可以拘留你和溫良川先生了,所以,請兩位跟我們回去協助調查吧。”
說完看向身後的人,沉聲道:“帶走。”
溫家大宅有保鏢,可是溫良川和蘇晴月都不敢讓保鏢動手,所以強忍著恐懼,被警察帶走了。
溫家大宅外圍了很多記者,一個個都扛著攝像機對準了大宅內,將鏡頭推到了最近,當看到溫良川和蘇晴月被警察送上警車,這些記者都很激動:“我們看到,溫良川和蘇晴月果然被拘留了!也就是說,蕭遙提供的證據,是有效的!”
網友通過直播,看到蘇晴月和溫良川都被帶走,全都歡欣鼓舞:“乾得好!希望這兩個人渣牢底坐穿!”
“好一對狗男女,真的太惡毒太不要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