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7 章 楓丹。(2 / 2)

等蒲從舟一輪吃下去,舞會也臨近尾聲,人也散得差不多了。

那維萊特和最後一位絮絮叨叨的貴族禮貌道彆後,蒲從舟也瞅著時間差不多,放下手中的刀叉,走到那維萊特身邊,仰起頭看著他:“那維萊特,我們回去睡覺吧!”

“好。”那維萊特輕一點頭,低聲交代了侍從幾句,就往宴會場地的門口走去。

“……嗯,那維萊特,是這樣的,我覺得出於安全考慮,你還是弄清楚阿蘭身上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比較好。畢竟是特巡隊隊長,萬一有什麼私心——天哪——”

蒲從舟本來跟在那維萊特身邊絮絮叨叨,忽然間舞廳大門推開,整個人都驚呆了——外頭下著傾盆大雨,雨水四濺而起,整個街道都被吞沒在雨霧中。

“……我記得剛剛是晴天來著。”蒲從舟瞠目結舌地看著外頭的雨,忽地回頭,對上那維萊特平靜的雙眸,後退了兩步,磕磕巴巴地說,“……你你你你的情緒會影響天氣——你又不高興啦?又傷心啦?”

“抱歉。”那維萊特沒有否認,隻是輕輕從侍者手上取來一把傘,為蒲從舟撐開,有些歉疚地說,“為你添麻煩了。”

“……不是,這不是添不添麻煩的問題!”蒲從舟有些急了,跟著那維萊特走入雨幕,聽著雨滴捶打在傘麵的聲音,近乎有些崩潰地問,“我的天啊……你為什麼難過了……我又做錯什麼了?那維萊特?你說句話啊那維萊特——”

那維萊特輕輕伸手,卷起了蒲從舟拖入雨水中的禮裙下擺,輕歎了一聲,才說:“……你之前說,第一支舞會獻給我。”

蒲從舟絞儘腦汁才挖出了舞會剛開始的時候她和那個研究員隨意的對話,近乎是震驚地說:“……我這是用來搪塞他的話啊,這你也信!等等——你當時離得這麼遠你也能聽得見——我怎麼可能和你跳舞啊,那樣你‘公平公正絕無私心的審判官’的人設不就崩了嗎?”

那維萊特閉了閉眼,才溫和地問:“如果是這樣,為什麼你要以我舞伴

的身份參與宴會?”

“為了讓這些貴族徹底閉嘴啊!”蒲從舟近乎有些急了,仰頭看著那維萊特的下頜,解釋說,“我在你身邊,貴族遲早會知道的——與其讓他們亂傳言,倒不如坐實了你對我沒有感情,隻是出於我有孩子了才對我負責——這樣他們也不會覺得我是你的‘弱點’,或者你會因為我失去法律的公正……”

在那維萊特平靜的目光下,蒲從舟越說聲音越小,最後一點點沒聲了,微微睜著眼瞧著那維萊特。

那維萊特輕輕一歎,溫聲對蒲從舟說:“我知道。所以我不怪你。”

“不怪我……不怪我……怎麼會不怪我……”蒲從舟自言自語著,氣急敗壞地看著傘外的雨越下越大,捂著頭開始反思,“我想想啊……對……是我不對,我應該把這些事提前和你說,問過你意見的——我忘記了——對不起,真的對不起啊……那維萊特?”

那維萊特偏了點頭,看著蒲從舟睜大著眼茫然失措的模樣,輕輕搖了搖頭,目光又落在蒲從舟微微隆起的小腹上,思索了一會,才說:“……沒關係。倒是你喝了不少酒,回去後或許要處理。”

看著那維萊特依舊冷靜的模樣,蒲從舟頓時覺得有點無力——雨還在下,絲毫沒有停歇的跡象。

那維萊特的情感從不會外顯,某些時候卻又敏銳得驚人。

……怎麼哄啊……誰能告訴我……該怎麼哄啊……

蒲從舟覺得腦殼“嗡”一聲響,簡直快要炸裂開了,對上那維萊特若有所思的神情差點沒哭出來——又覺得自己如果哭他大約會更難受,生生忍住了,顫抖著抬手,輕輕扯了下那維萊特燕尾服的衣擺,虛弱地說:“……我是璃月仙人,喝一點酒可以自我消解的——而且我想到你能司管水元素,這才——”

“我知道。”那維萊特微微點頭,很平和地說,“我也不會因此責備你。”

——蒲從舟痛苦地閉了閉眼。

蒲從舟倒是寧願被責備上一通……這倒也算好解決……而偏偏那維萊特這樣的態度……

蒲從舟留在楓丹,是為了試著去愛上那維萊特的——而不是一次又一次讓他難受。

就算是萍水相逢的路人蒲從舟也不願意這樣對待,更何況是那維萊特。

蒲從舟提著裙擺,踏著水走入沫芒宮,看著那維萊特先她一步走上前,呼叫升降梯。蒲從舟生無可戀,破罐子破摔地說:“……那維萊特,你到底哪難受了,全部說出來吧。”

“啊。”那維萊特真的很嚴肅地思索了下,非常有條理地一條條列了出來,“你和奧尼爾聊天時間過長、與吉約丹先生拚酒、說我和芙寧娜‘美人跳舞’、與吉約丹先生跳了唯一一支舞……沒有與我共舞。”

很難用語言形容蒲從舟此時的心情。聽著那維萊特列出一大長串,蒲從舟隻覺得腦殼“嗡”一聲,眼前一陣陣發黑……天啊這真的是……一堆爛攤子。

“怎麼了?”那維萊特輕輕俯下身,溫和又有些擔憂地注視著蒲從舟,遲疑了下,

才說,“我聽你問,所以就說了。如果你覺得我不應該回答,那我下次注意……”

“……沒事沒事沒事,你說的很對。”蒲從舟無力地說。

解釋是完全沒有必要的——以那維萊特的思維,他估計早就已經為蒲從舟所有的作為找了極其合理的解釋——也的確都有合理的解釋。

隻是難過。

像窗外的這場雨一樣。

蒲從舟走進那維萊特的臥室,見他和往常一樣平靜地脫下沾了水的外衣,自己扭頭看向了窗外。

雨點飛濺上透明的玻璃窗,綴成一點一點透明的寶石,映襯著屋裡屋外微弱的燈光,折射出淺淡又斑斕的光暈。

仿佛思維都在這個夜晚被凝滯,蒲從舟簡單卸了妝換下禮裙就窩床上閉著眼試圖睡了,卻沒有一點睡意。

等身邊明顯感覺凹下一塊,清淺的海風氣息再次包裹來時,蒲從舟覺得心陡然一跳,酥麻的感覺莫名其妙蔓延全身——蒲從舟下意識坐起身,果然就見那維萊特穿著件淺色的襯衫,溫和地看著自己。

“啊……”那維萊特對上蒲從舟的目光,略微怔忡了一下,很快回過神,斟酌了下,才說,“……先前你飲酒過多,雖然你的體質特殊,但是我或許也能幫上忙,加快一些消解的速度。”

“你要怎麼幫?”蒲從舟懷中抱著被褥,明顯有些漫不經心,看了眼那維萊特,問。

“嗯……”那維萊特很認真地思索了一會,嚴肅地說了一個疊詞,“摸摸?”

蒲從舟扯了扯嘴角,有點想笑,又笑不出來,就強迫著自己扔掉懷裡柔軟的被子,緩緩躺倒,閉上眼,小聲說:“摸吧。”

窗外的雨聲仍然淅瀝,蒲從舟閉著眼,似乎卻能感知到那維萊特清淺的目光落在自己的小腹……

蒲從舟呼吸略微急促了些,就聽那維萊特輕輕一歎,說:“你如果不願意,不用這樣做。”

“沒有啊,我願意,我很願意的……”蒲從舟睜開眼,對上那維萊特略微有些愕然的瞳眸,伸手捉過他的手腕,輕輕又堅定地往自己的小腹處帶……覆上的瞬間,蒲從舟克製不住地喘了口氣。

感知到懷中人極力壓製卻又有點受不住的顫抖,那維萊特緩緩垂眸,凝視著蒲從舟略微有些抖的睫毛,溫和地再次問:“真的願意嗎?”

“嗯。”蒲從舟垂眸,輕輕應了一聲。

“如果覺得不舒服,可以和我說。”那維萊特溫聲說,“我隨時可以停下。”

……這又是什麼虎狼之詞。

蒲從舟剛想笑……然後又是明顯感受到掌心的輕輕遊弋。

溫暖柔和地糾纏、蔓延……如此親密,帶著點戰栗的渴望,以及水元素的彼此呼應。

小腹的鼓脹感此時打到巔峰,一點外界的影響讓蒲從舟不由自主蜷縮起身子,向那維萊特的方向湊近了些。

“你……”那維萊特微微睜大了眼,還沒等他抽回手,就見蒲從舟驟然湊上前,微微仰著頭,眸中似有似無帶著點淚水

,有些茫然地凝視著他。

“……對不起。”蒲從舟輕輕地說,略微一抬手,顫抖的指尖覆上了那維萊特的側臉,劈裡啪啦的戰栗感從肌膚接觸的部位蔓延開來——

但是蒲從舟顧不上這,垂了頭,有點無措地說:“……那維萊特,我到底怎樣做,你才能不難過?”

“我——”那維萊特還沒來得及回答,就見蒲從舟手腕一轉,輕輕往前了些,半個人壓上來——

這麼近的距離,完全能感知到蒲從舟不住的顫抖,像是在獵人網下的蝴蝶絕望又輕柔的的掙紮——

“……這樣,可以嗎?”蒲從舟強迫自己垂頭,輕輕閉了下眼,然後在那維萊特的鎖骨上親了親,落下一連串的顫栗——

那維萊特的呼吸急促幾分,根本沒時間回應,抬眸就對上蒲從舟清澈又朦朧帶著點水汽的眸子,她歪了歪頭,與其極其認真:“還是……你想要更多?”

“比如這樣……”蒲從舟再次閉上眼,憑著感覺搜尋上那維萊特唇的位置,輕輕舔舐了下他的唇角——

是了,就是這種感覺——

但是無論是空氣中潮濕的水汽還是如此真實的觸感,無一不提醒著蒲從舟這一切都是真實的……真實的蒲從舟,真實的——楓丹的最高審判官那維萊特啊。

確實是遏製不住的逃避的本能和渴望,但蒲從舟又如此堅定地一點點深入,迫著自己的舌尖慢慢撬開那維萊特的唇縫,柔又平穩地覆了上去——

那維萊特想起了很久以前和蒲從舟的初次親吻。

那時的他們隻是為了延長幻境時間,蒲從舟的親吻生澀卻十分乾淨,簡單的深入也是純淨到不讓起任何的旖旎心思……

而這次,有點柔軟的恐懼顫抖的意味,再加上那下意識習慣輕吻的舌尖靈活地旋轉……

蒲從舟強裝著鎮定,緩緩分開的時候,才發現自己的領口已經浸潤了涔涔的薄汗,有點透了。

“……你。”那維萊特閉了閉眼,胸膛也是微微起伏,明顯可以看見他的耳垂泛了紅——即使在這樣的雨夜裡。

半晌,那維萊特垂眸,緩緩坐起身,雪白的長發紛紛揚揚落在蒲從舟的肩頸、裸露的每一寸肌膚上。

那維萊特輕抽一口氣,才看向蒲從舟,問:“……你對所有……都是這樣表達歉意的嗎?”

“不是,隻有你,你是特彆的。”蒲從舟不假思索地說,對上那維萊特稍微有些愕然的眸子,扭頭又看了眼窗外還在下、卻明顯小了些的雨,輕抽了口氣,喃喃自語,“……好像有點用,但是還不夠?”

“那先……這樣……”蒲從舟輕輕調整了下姿勢,徹底坐在了那維萊特身上,低著頭看著他。

“你……”那維萊特看向蒲從舟微微隆起的小腹,有些難以啟齒地閉了閉眼,艱難說,“如果不是……”

“沒關係,我是仙人嘛,而且你又對水元素力的感知很敏銳,可以的……”!,找書加書可加qq群88780506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