應該是真愛了。(加更)(1 / 2)

喬雅還沒來得及發揮更多有毒的東西, 成彪就帶人趕來了。他聽成鄴說起周豫出車禍的經過,見喬雅時, 一腳就想踹過去。

“這女人真該死!”

他衝動易怒, 從周豫將他們兄弟倆從貧民窟裡帶出來,就把他視作再生父母,此刻見他傷情嚴重, 恨的想一腳踹死這個罪魁禍首。

但成鄴攔住了:“冷靜點!她傷的也不輕, 你這一腳踹死了, 怎麼給先生交代?”

“我們不是給他弄了個女人?”

成彪狠狠抓了兩下頭, 氣道:“他怎麼還是惦記著她?”

是啊!

他怎麼還惦記著她?

他花心,風流, 濫情又薄情,身邊美女如雲,怎麼會惦記著她?

“應該是真愛了。”

說這句話時, 成鄴看向了喬雅, 眼裡是似笑非笑的冷。

真愛,這個詞可真傷人。

喬雅能感覺到他的不甘心, 看來, 她的那些話, 他多少聽進去了一點。如此, 也就好辦了。她放鬆下來, 閉上眼睛,感覺到自己被人抱到擔架上,然後, 也就昏過去了。

夜色森森,掩蓋住了叵測的人心。

喬雅不知道睡了多久,再醒來時,四周是刺目的白,牆壁上也沒什麼裝飾,房間很大,擺設極其素簡,一張床,一張桌子,一個衣櫥,空蕩蕩的,沒什麼人氣。

這是哪裡?

翠鷺古堡嗎?

兜兜轉轉還是回到了原地?

周豫呢?

他還活著嗎?

一個個疑惑擠進腦袋裡,吵得她頭痛。

對外界得一無所知,讓她心焦、恐慌。

她迫切地需要了解信息,動了動身體想要下床。可右小腿打了石膏,應該是骨折了,一動就鑽心的疼。

“有人嗎?”

喬雅朝著門口喊:“我要見成鄴。”

沒人回應。

她口乾舌燥,頭痛、胸痛、腿痛,嗓子澀痛,全身都痛,隻痛的額頭一滴滴冷汗往下落。

喬雅忍著痛下了床,右小腿使不上力,便扶著床、扶著牆,一點點挪到了窗戶處。

這裡應該是三樓,打開窗簾,外麵是熟悉的高大樹木,樓下是空蕩蕩的青石板大道。

看來她是又回到了翠鷺古堡。

看來成鄴依舊不打算放她走。

嗬,不走就不走。

她不過爛命一條,誰再惹她,那就玩命!

喬雅冷笑著慢慢挪回床上,坐下來,環視一圈房間,尋找著可利用的工具,但什麼都沒有。也是,成鄴怎麼會留下危險武器呢?

想曹操,曹操到。

成鄴推開門,硬朗的麵容是風塵仆仆的疲倦。他掃了一眼喬雅,眼底翻湧著厭惡和痛恨,聲音冷冽如冰:“有事?”

喬雅看到他不悅的神色,心裡一涼,估摸著周豫的情況不容樂觀。他是心疼了?嗬,還真是一條忠犬了。現在,她需要向忠犬洗腦。想到這裡,她收斂心神,直入主題:“你應該放我走。”

“走去哪裡?你走不掉了!你知道你把周豫害成什麼樣子了嗎?”

成鄴情緒激動起來,吼了幾句,又譏笑:“再說,你有什麼籌碼讓我放你走?”

沒有。

她依舊處於絕對的弱勢地位,跟誰都沒有談判的籌碼。

但那又如何?

她曾在他心裡種下了一顆邪惡的種子。

現在,她隻能給這顆種子“澆水施肥”。

“我理解你,支持你,還不夠嗎?”

喬雅眼眸含笑,聲音溫柔中透著蠱惑:“成鄴啊,你在愛而不得的地獄裡孤軍奮鬥夠久了。你壓抑自己,譴責自己,甚至唾棄自己,我都明白,說實話,我都要心疼死了。所以,你真沒必要繼續委屈自己。你為周豫做的夠多了,十多年的無悔付出理當收取一點利息。誠然,他給了你無儘的錢財,但成鄴啊,那並沒有讓你覺得快樂。世間萬事萬物,錢財能買到的都是廉價品。”

她是蠱惑人心的女巫,每一句都扯到了他的那根神經。

“夠了!”

成鄴握住雙拳,隱忍到眼睛充血:“你既然這麼說,那就應該理解沈以臻的心情。他與我一般,愛而不得。我應該把你送回去,不是嗎?”

“他有什麼資格跟你相提並論?”

喬雅含笑反問了一句,繼續蠱惑:“成鄴,你這是在貶低你自己以及你的感情。沈以臻是個殘暴的土匪,肆意索取以滿足自己的渴望,而你呢?你的感情是陪伴,是隱忍,是包容,是他幸福開心你便幸福開心的偉大。”

她企圖抬高他的愛情:“柏拉圖曾說,對異性的愛憐是**上的繁殖,是種族的延續,而對同性的愛戀則是精神上的繁殖,是美的創造。亞裡士多德也說,最完美的友誼和愛情都產生於男人之間。如此,成年男子間的愛情要比男女間的愛情要高尚許多。你為什麼非要看不起自己以及自己的感情呢?”

她的例證以及反問直達他靈魂深處。

成鄴覺得自己的思想正被一汪水流衝洗著。他想要堵住那些水,但這裡堵住了,那裡衝開了。每個人內心都有一個野獸。他無能為力,控製不住。

喬雅看出他有所鬆動,繼續提供一種可能:“而且,愛就應該說出來。也許你說出來,才發現,他也可能喜歡你。成鄴啊,人生短暫,不要空留遺憾。”

論起舌燦蓮花,蠱惑人心,她也是滿級了。

成鄴徹底被蠱惑了,垂死掙紮了一句:“你真是個魔鬼!”

喬雅含笑接受了這句“誇讚”:“你會越來越喜歡我這個魔鬼的。”

她說到這裡,嗓子乾的要冒火,聲音也乾澀了:“不過,魔鬼也是凡夫俗子,成鄴,給我拿點止痛藥,我、我快要痛死了。”

她痛的臉色發白,額頭還在掉冷汗。

她勉強靠著枕頭,烏黑的長發垂下來,黑色綢緞似的蓋在胸前,有幾綹黏在乾裂蒼白的唇上。她的右手捂著胸口,呼吸也不穩,時快時慢,仿佛下一秒就能悶死過去。

她那麼病弱、憔悴,似乎一個呼吸不順,就能要了她的命。

可她又那麼頑強,旺盛的求生欲讓他一個男人也要汗顏了。

成鄴眼眸深邃地看著她,一時竟困惑了:世界上怎麼會有這樣心狠手辣又堅韌不屈的女人?明知道妥協便能得到全世界的愛,偏要拖著病弱的軀體與全世界對抗?

“為什麼這樣做?”

他看著她,眸裡晦澀不明:“跟著沈以臻不好嗎?他有顏有才又愛你,為什麼非要離開他?明明可以過著安樂無憂的日子,身體也快養好了,非要折騰一番,如今落到這副半死不活的田地,不後悔嗎?”

不後悔!

但她不能顯露。

喬雅擠出一絲蒼白的笑:“如今後不後悔又有什麼意義?成鄴,我們應該往前看。未來那麼遠,總是要看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