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我們蕩起雙漿(小旺一臉理直氣壯:“拍馬...)(1 / 2)

“哥, 你是不是直到現在,都沒覺得自己做錯了?”陳美蘭問閻斌。

閻斌反問陳美蘭:“實在不行她就提離婚,不想離婚就好好過日子, 她這樣拖著我也不是個事兒啊。”

“那你提離婚唄, 你現在這麼好的條件, 施工隊的經理, 還怕找不到個好的?”陳美蘭反問。

“我開玩笑的, 你看你,怎麼就扯上離婚了?”閻斌連忙說。

怎麼就扯上離婚了?

因為要不是閻肇把他趕出公安局, 他得因為性病爛了自己,還得害宋槐花跳井結束生命,這種沾黃沾賭的人, 用是可以用, 但陳美蘭永遠鄙視他。

轉眼到工地上了。

東方集團負責跟陳美蘭對接的是個三十出頭的女同誌,自我介紹姓崔,名叫崔娟,是個小科員。

一起看完工地,站在蔭涼裡聊天,問陳美蘭除了搞工程, 還有啥彆的喜好沒。

“我還喜歡炒點股票,還甭說,我的眼光特彆好, 看一支漲一支,從來沒賠過錢。”陳美蘭笑著說。

崔娟顯然對炒股挺感興趣:“你還玩股票呀,現在買股票隻能去上海深圳, 你是不是天天跑上海深圳?”

陳美蘭連忙解釋說:“不在上海深圳,就咱們西平市也行啊, 你有沒有認識的人,誰有深發展的股票,介紹一下,我願意收購。”

崔娟更好奇了:“深發展聽報紙上說不是破產了,你買它乾啥?”

“你要有就賣給我,我8塊錢一股,買你的。”陳美蘭繼續笑著說。

深發展,九十年代的股市神話,86開始年預售原始股,88年上市,90年宣告停牌,等到92年複牌救市,一股能翻200倍。

“哎,我姐手裡有1000股深發展,買的時候可花了一千塊的。”

“那就全賣給我吧,我正好在囤那支股票。”陳美蘭一臉欣喜的說。

“那可得八千塊。”崔娟覺得不可思議。

陳美蘭果斷的說:“八千就八千,我現在就去取錢,你去給我拿股票,快點。”

崔娟覺得陳美蘭不過隨便說說,沒當真,但陳美蘭從東方集團出來,就直奔郵電所了。

郵電所,宋槐花剛剛開完會出來,陳美蘭迎麵問她:“怎麼樣,所長選上了沒?”

“領導喊著讓我上,但兒子高一,馬上就要高考了,我在想是不是推了,輔導孩子要緊。”宋槐花猶豫著說。

從去年開始,因為陳美蘭在郵電所存的流水多,而且這個流水算是宋槐花拉來的存款,所以她被領導賞識的厲害,她今年40歲,要當了所長,以後還能往上升,現在不當所長,仕途不就廢了?

“二嫂,你是不是傻呀,現在大學比原來容易考,孩子隻要自己用功努力就能考得上,你要是個領導,將來孩子安排工作的時候你能幫忙運作,你要一直是個小櫃員,你怎麼幫他運作工作?”陳美蘭反問。

……

“你把自己屈在家裡,丈夫瞧不起你,孩子嫌你是個老媽子,隻會做飯。”

……

“你要是混成個領導,能幫孩子安排工作,兒子會感恩,娶了媳婦也不敢大聲歪歪,同樣是為了孩子好,犧牲自己隻會惹得豬嫌狗憎,憑啥?”

宋槐花給陳美蘭說的著不住了:“行行行,我爭取當所長,以後我手裡有了大額度了,歡迎你來貸款。”

倆人相視,噗嗤一笑。

取錢的時候陳美蘭問宋槐花:“我賬上是不是還有三萬塊,給我取八千。”

“這月不是剛發過工資,怎麼又要八千,你現在花錢如流水啊。”宋槐花取了一大遝出來。

“有件很重要的事情要用錢,買路錢。”陳美蘭說。

陳美蘭背的,正是閻衛送給自己的那個蒙梭包。

正品的LV。

經常跑工地,這麼奢侈的包裡頭,裝的一大遝子全是賬單,存折,以及各種各樣跟供貨方的白條,以及施工隊的章子。

整個施工隊就在陳美蘭的包裡頭。

她現在就是這個年代最流行的,皮包公司的老板。

宋槐花把錢和折子一起遞給了美蘭,看陳美蘭大熱天跑了一天,脖子都給包勒的紅紅的,於是說:“你手頭過的錢沒有百萬也有四五十萬了,也該請個會計給你做賬了……閻西山的賬你有沒有問過,對麵新開的那個農業銀行,我看他最近進去的時候包總是鼓鼓的,出來包就是空的。”

工程的賬一直是陳美蘭親手做,西山公司的賬則全憑閻西山自覺。

目前西山公司還沒有開始大規模賣煤,閻西山把大賬也是交給美蘭。

但一旦開始賣煤,陳美蘭確實需要一個知根知底,並且不會被閻西山策反的女人當會計,否則,很有可能她供血把西山公司養起來,閻西山卻把流動資金悄悄轉走。

否則就像上輩子的呂靖宇,用母公司的錢養大自己的子公司,最後蛻個爛殼子給她。

但這個會計比較難找,年齡小的不論美醜都會被閻西山迷惑,年齡大的就怕賬做不清楚,還要被閻西山糊弄。

一個知根知底,能陪陳美蘭打天下的會計。

迫在眉睫。

取了錢之後,陳美蘭就又到東方集團去找崔娟了。

崔娟看她拿著八千塊,整個人差點傻掉,連忙回家,把麵值一千元的股票單拿了來,遞給陳美蘭的時候還挺不好意思的:“你接手了可彆後悔啊,這個股票,我聽我姐說馬上就要破產。”

陳美蘭笑著問:“那它要不破產呢?”

崔娟結舌了,繼而也笑著說:“主要是這股票是我姐頭一回學炒股買的,總被我姐夫唧唧歪歪,她也一直想把那一千塊錢找補回來,其實一塊錢收購就行,你一股給8塊,我們良心不安。”

陳美蘭笑了笑:“沒什麼可良心不安的,這支股票早晚會漲的。”

“八千塊,夠一百個農民工一個月的工資了。”崔娟又說。

陳美蘭也感歎:“可不?”

從東方集團出來,孩子們也該放學了,陳美蘭得先去接小狼,再走路去東方學校接圓圓和小旺。

一路上,小狼一直在哼:“大爺聽過我的歌,小夥親過我的臉。”

最近正當流行的就是《信天遊》,滿大街的小夥們嘴裡集體哼的也是大爺聽過我的歌,小夥親過我的臉。

小胖墩邊唱邊扭屁股,到了一家小賣鋪前就不走了,白牙咬著紅唇,等陳美蘭給他買小奶糕,小奶糕拿到手,先給媽媽吃一口,再自己拿著吃,邊吃邊唱。

小學的放學時間今年調整了,五點半,不過倆孩子都報了課外班,等陳美蘭來接的時候,他們剛好上完課外辦,剛剛出校門。

“媽媽,學校決定啦,六一節目裡,我是唯一的鋼琴獨唱。”遠遠的,圓圓就在揮著手。

後天就是六一了,學校要排演彙報節目。

現在學副課的孩子多,鋼琴獨唱可是全校最出風頭的節目,跟圓圓競爭的,都是五六年級的大孩子,一開始陳美蘭都沒報希望,居然還真給她競爭到了?

“媽媽去給你買條紗裙吧,做演出服,咱們現在就去?”看了看表,六點二十,商場還沒關門,必須給圓圓買條漂亮的演出服。

圓圓卻說:“不用了媽媽,我要穿我爸爸給我買的那件小紗裙。”摸了摸頭上,她又說:“還有這個菊花發卡,到時候我也要戴著。”

“買條新裙子吧。”

“不要,我就要穿我爸爸買的,彈鋼琴給爸爸聽。”圓圓生氣了,提高聲音說。

上輩子,呂靖宇曾經在出差的時候,於地攤上給圓圓買了個小項璉,他自己吹噓說是真金的,圓圓也信了,拿個小盒子裝著,一直保存到跟第一任男朋友約會的時候才拿出來戴。

結果戴出去半個小時,鍍的那層金掉光光,隻剩個黑乎乎的鐵璉子。

圓圓一直拚搏到自己能完全獨立之後,才跟講笑話似的,跟陳美蘭講起這件事,孩子說,在發現那條金璉子是假的之前,她一直是真心愛呂靖宇那個繼父的。

大人的情感是複雜的,閻肇給圓圓買裙子的時候,更多的是想補償死去的閻星。但孩子的愛是純粹的,兩條小紗裙讓圓圓一直在努力,發奮要做閻肇眼裡最亮的那顆心。

所以她這輩子才會這麼優秀,像顆閃耀的小星星一樣。

相比於圓圓的優秀,小旺對於學業就有點太過敷衍了。

尤其是周雪琴去了南方後生死未卜,呂靖宇也跟著走了,呂大寶沒轉到東方學校,沒了競爭的動力,陳美蘭覺得他最近似乎又有點墮落。

“小旺,六一兒童節,你有沒有什麼節目?”陳美蘭於是問。

小旺舉起手說:“媽媽,我沒有任何節目,早晨就放假了,不過你放心,我有彆的事情乾……”回頭他又跟圓圓說:“放心吧,等哥賺了錢,到時候給你買塊電子表,小閻哈有一個吧,你們班的鄭貝貝也有一個電子表,下一個就是你。”

這家夥想的永遠都是賺錢,經過這半年,有一天陳美蘭洗衣服翻他的兜,發現他居然有三百多塊錢。

誰敢信?

回到家,取出去年閻肇給圓圓買的小裙子,今年居然剛合身。

當時閻肇還買了一雙小涼皮鞋,去年穿有點太大,陳美蘭一直收著,今年拿出來恰恰合腳。

粉色的紗裙配粉色的小菊花發卡,襯著小女孩齊額頭的流海和她圓圓的小臉蛋,兩隻瞳仁發亮的黑,格外好看。

小旺不知道從哪兒撿了個泡沫箱子,正在廚房折騰那個泡沫箱。

陳美蘭則在靜靜聽著圓圓給她演奏的《讓我們蕩起雙漿》,這是她後天要登台表演的歌曲。

突然,對麵房裡電話響了。

陳美蘭過去,接了起來:“喂?”

對方開門見山說:“崔娟也太不像話了,一塊錢的股票,她居然賣了你八塊錢?”

陳美蘭說:“商業賣買,彼此都是心甘情願的,您不用太在意。”

電話裡的女人頓了一會兒,又說:“自我介紹一下,我叫崔敏,東方廠劉浩的愛人,東方廠的環境比較複雜,你的施工隊要開建樓房,就怕其中有各種阻力,不過你放心,我和崔娟一定會幫你協調各種困難的。”

陳美蘭道完謝,對方又問:“對了,你叫什麼名字?”

“陳美蘭。”

“你公公是閻佩衡閻參謀長吧,我們家跟閻參謀一家關係很不錯的,改天我跟我爸說說,你們閻家的兒媳婦個個都很優秀。”電話裡的女人頓了頓,又說:“主要是聰明,非常有智慧。”

搞關係搞的太藝術了。

陳美蘭連連道謝,想了想,笑著說了句:“我公公到目前還不知道我的名字,要不您到時候提一提,就說我叫陳美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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