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後來,霍老爺子又慢慢陷入昏迷中,親屬們離開病房。醫生一臉焦色,準備做搶救工作。
就到此時,他們等到這一刻。
所有人心中都有了答案。
霍峻驍頭靠牆壁,堂兄在走廊的角落與媒體聯絡,聲音低沉喑啞,飽含著痛楚,他抬眸看向他。堂兄剃了短發,青色頭皮露出,他穿了正裝,脖頸的喉結多次吞咽滑動,臉上的蒼白,眼中的鬱色,令他不忍再看。
搶救室的燈滅了。
醫生摘下口罩,深深鞠躬。
霍峻驍在這一刻竟然失了淚水,他抿著嘴唇,木木的。等他聽到父母哀切的哭聲時,才反應過來,抬起手,此刻淚水奪眶而出,燙得像是迎麵潑來的高溫熱水。他一個激靈,終於放聲大哭。
——霍齊遵死了。
曾擔任過這個國家領導者的老者,死於這個寒冬,死於年關前兩周。
霍峻恪閉目,他無聲地流淚,最後接過警衛遞來的紙,擦乾臉上的淚痕。男人長長呼出一口氣,他知道自己還有一場硬戰要打。
脊背一點點挺直,霍峻恪大步向前,他看到痛哭、不可置信的親屬與同僚,慢慢抿直嘴角。
他用低啞的聲音,哀慟問醫生“能讓我們見我祖父的最後一麵嗎?”
醫院不是頭一次送走這種級彆的老者,醫生點了點頭,輕聲道“當然,隻是還有一些程序要走……”
他們按部就班,依著流程見過霍齊遵的最後遺體。
霍峻恪在親屬們哀傷的哭泣聲中,看向蒙上白布的祖父,他喉結滾動,酸澀迎上鼻腔。
幾乎是喃喃的,“爺爺,你走得太快……還有好多東西還沒教會我。”
“不過沒關係,我會儘力。”
昔任領導者去世的消息,讓國家震蕩,國民哀慟。
在普通人不知道的世界裡,有權力在飛快交接,有鮮血因此而流。
昭擎第二次見到青年——霍峻恪的部下,這位名叫阮傑的青年,是霍齊遵逝世的第二天。
他特意挑著這天,沉默地接過紙頁,在阮傑多次發怔時,冷不丁問一句“是誰死了?”
阮傑呆呆的,“是霍齊遵。”
他猛地一個激靈反應過來,就撞進昭擎冷漠的金眸,他肩膀縮著,緩緩又鬆開,苦笑說道“先生,您也知道這個消息嗎?”
“嗯,畢竟是曾經救過的病人。”阮傑看樣子也是知道這事,他沒多說什麼,悄悄注意著昭擎的情緒,發覺他就是簡簡單單問了這個問題,回答了一句後,就沒有彆的情緒,也就鬆口氣。
等這場會麵結束,昭擎平靜地對阮傑說“下一次見麵,告訴我還會不會換人和我見麵。”
阮傑目露不解,很快,昭擎離去,他似是才反應過來。
霍齊遵在位的時候,手握大權,即便是卸任後,也有著很大力量約束著目前的領導者。
隻不過這話,在霍齊遵還活著的時候,沒什麼人敢說;等霍齊遵死後,不出意外,整個政界會有極大的波動。
屆時,誰能搶到和白龍昭擎會麵的權力,就是看最後誰是勝者。
阮傑嘴角平平,他緘默地望著昭擎離去前坐著的椅,笑了一瞬,“看來,先生果真是聰明啊……”
他眼簾微垂,心道,畢竟現在可是不少人盯著霍峻恪的位置。
當然,也包括他自己。
第三次會麵前,阮傑給霍峻恪撥過電話,電話裡語氣隨和,說“你處理霍先生的事,處理得怎麼樣了?”
霍峻恪疲憊極了,咳嗽兩聲“還好,不算艱難。”沒有具體說出細節,隻是含糊不清地略過。阮傑眼眸漸深。
他麵上還是往常同霍峻恪言語時的表情,語氣溫平,“注意身體,如果有什麼事需要我幫忙,我一定全力以赴。”
霍峻恪“先生那邊,最近有沒有說什麼?”雖然每一次與昭擎的會麵都有監控視頻,但他近來實在疲乏,沒有空特意去看。
“沒有,”阮傑想著那段被他刪除的監控視頻,嘴角浮起輕微的笑意,他頓了頓,像是才想起什麼般,小心翼翼道,“不過,先生他是不是一直心情都不太好?”
霍峻恪沒有多藏私,告訴他“先生一直以來都是一副很冷淡的樣子,隻有幾個關鍵人物才會引起他的情緒波動。”
“……就是檔案上重點關注的那兩位嗎?”阮傑問。
“嗯。”霍峻恪又是兩聲咳嗽,緊接著說,“為了安全起見,你儘量彆在先生麵前提起舟嬌和彭梁容。”
他怕他新生牛犢不怕虎,誰也不知道他在昭擎麵前提起這事來,對方會作何反應。
畢竟霍峻恪是一張老臉厚得要死,試探多次,揣摩多次,才敢在昭擎麵前說起這兩個關鍵人物,不過說的次數也不敢過多,就怕昭擎生厭,直接讓他如湯修般見了閻王爺。
霍峻恪完全是好意。
阮傑卻不以為意。他掛了電話,心裡想著,舟嬌確實是不能夠擅自妄動的人,他可是知道那時候d市下了多久的連綿暴雨,又有湯修死無全屍。
至於彭梁容……依照著資料推測,昭擎應該不會在乎他的生死。
若是他搶奪了先機,以此向昭擎獻媚,不知道昭擎先生能給他什麼?
他知道昭擎神通廣大,凡數心願均要代價,而彭梁容這個人的生死存活,親手交由他,恐怕會是不錯的“代價”吧?
阮傑快意地笑了起來。網,網,大家記得收藏或牢記, .報錯章.求書找書.和書友聊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