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夜,殺青宴缺了主人, 卻熱鬨紅火了整整一晚。
這一夜, a市的某幢半山古堡明明已將有半年沒有主人歸來, 卻又再次燈火通明了一整個暗宵。
待到晨光初熹的那一個時刻,兩位被關在五星酒店好好招呼了近半個月的一僧一道同時從古堡內的一間房中出來。
僧人剛念了句阿彌陀佛,就被身旁的道士給打斷道:“厲總, 法事做的很成功,薑小姐已經沒有了那些前塵往事的記憶。”
見道士說的信誓旦旦, 厲爵言眸中的厲色漸漸褪去。
他迫不及待的想要見到房中的人, 因而並沒有注意到,僧人望向道士時眉眼間的複雜。
在他急匆匆離開後, 僧人口中的那句標誌性阿彌陀佛還未再次出口, 道士就先僧人一步開口道:“出家人不打誑語,大兄弟, 來, 告訴我, 你還想在這地兒繼續待下去不?”
僧人趕忙搖頭。
出家人本不該惦念世俗。
可是時代在進步, 思想在發展。
外麵自由的花花世界到底要比這壓抑無人、保鏢環繞的半山古堡要好上太多。
“可是……”
他還想說話,道士一把攬過他肩,“沒有啥可是, 薑小姐確實已經沒有了那些前塵往事的記憶了, 不是嗎?”
不是嗎?
是的。
隻是記憶雖被封住, 但卻極其容易鬆動啊!
一僧一道最終仍舊還是離開了古堡。
不是道士力氣大,也不是道士說服了僧人。
而是因為再牛逼哄哄的人都有自己的軟肋。
男主人不敢讓女主人知道他們的存在, 他們就隻能離開,不僅如此,隨從他們一起離開的,還有古堡內原本的幫傭與管家。
未多久,整樁占據大半個山腰的古堡,便獨剩下了兩人。
那時候日頭剛剛初升,太陽僅露出地平線半邊而已,晨光伴隨著重疊的山巒與霧氣,迷人的無法言喻。然而臥房當中,男人的眸光卻沒有分給外麵的美景分毫,望向床上的神情更是難掩他心情的忐忑。
不知看了有多久,眼乏了,他低頭揉揉眉心,再抬頭時,便與一雙泛著困惑的眼眸恰然相對。
他有些心慌,便聽她說:“你是……?”
厲爵言愣了幾秒,“你忘記我了?”
薑嬈好看的眉心蹙起。
她似乎是在思索,半響都不說話。
許久,才用手錘了腦袋一下,目光中透露半分迷茫,“我是……?”
她的聲音柔軟卻不顯刻意,臉上的神情也並不虛偽。
厲爵言的眼神微微眯起,他盯著她的眸子一眨不眨,就在即將把她盯得心底發毛的時候,他忽而暢快大笑起來。
“你好。”他伸出一隻手,“我是你男人。”
薑嬈就此呆住,臉頰幾乎在瞬時間便漲的通紅。
她想要反駁,可是麵對著對麵那堅定的眼神,卻一句反駁的話都說不出來。
然而女人都有著屬於自己的第六感,莫名的,她覺得事實應該不是這樣,所以想了半天,仍舊沒忍住求證道:“我們結婚了嗎?”
“沒有,但你要是想要結婚,我隨時可以帶你上民政局。你要是想要婚禮,我安排下去後最遲第二天婚紗、請柬、婚宴、客人就會一切皆備。”
薑嬈目瞪口呆。
隻是當視線環視過整個房間,眼角的餘光透光窗澗眺望到窗外的風景時,卻覺得他說的這一切都不是在吹牛。
這個男人應該具備將這一切全部都變現的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