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4. 第 174 章 《渡鴉法》-清張與嘲……(1 / 2)

日方的幾個人, 除了阪口安吾外都是來看戲的,日本本地的小打小鬨不會影響到其他範圍,也沒人關心。

阪口安吾不打算拒絕, 這是在仔細忖度後的考量。

橫濱的穩定結構取決於特務科、偵探社和mafia,但僅限於本土,當出現了諸如上次澀澤事件的時候,穩定很容易被打破。

不是因為三股勢力的此消彼長, 而是有害範圍擴大了, 自然就有第四方插手——比如曾威脅過特務科的鐘塔侍從。

如果這樣的事情再次發生, 至少有明確的規則來善後。

退一萬步講, 因為簽署的是個人的名字,如果在商討後,異能特務科不打算繼續履行,那麼隻需要否認掉「阪口安吾」的正當性就好了。

簡言之, 這是拿自己作為籌碼的協議。

日本人仿佛生來就有很深的悲觀心態,他們能想的最差的結局總能和「謝罪自戕」相關。英國則不然, 尤其是擁有爵位的貴族, 榮耀和尊嚴是更被看重的品質。

所以, 阿加莎·克裡斯蒂的臉色已經如同冰封一般。

“你的確是來找我們麻煩的。”

她推開了協議, “奧列格, 我非常讚賞你在大戰時的果決。但你是否意識到,自己正在試圖挑唆小部分人參與的「背叛」?現在是和平時期,你卻對我說——要重啟「古拉格群島」。”

說完,阿加莎看向了契訶夫。

這個一直刻薄又銳利的老人本應繼續用他毫不退讓的主張, 和英國女爵站在統一戰線。

然而,他此刻卻鬆弛了下來:“彆看我,女爵, 我會簽字的,即使那僅代表我自己。”

契訶夫聳聳肩,從兜裡摸出煙盒,給自己點上一支雪茄,沒有詢問任何人的意見,點火,深吸一口。

“即使你拒絕了,莎士比亞也會補上他的名字,你不明白嗎,阿加莎,他特意讓你來,就是想看你的態度。”

煙霧繚繞中,阿加莎突然明白了:“托爾斯泰……早就「看到」了一切。”

契訶夫幽幽說:“他當然能看到,所以才會在知道有律賊暗殺的前提下和莎士比亞見麵啊。莎士比亞的人緣出奇的好,即使是德國那個神經病也會聽進去他的建議。托爾斯泰就是要讓莎士比亞直麵奧列格,讓他沒有裝聾作啞的機會。”

而莎士比亞隻是把第一次選擇的權利交給了阿加莎。

如果阿加莎同意了,那這件事女爵負全責,他繼續快樂地當一個和善可親的小老頭。

如果阿加莎不同意,那他會做出一副「總該有人站出來」的道德標兵做派,簽上字,當一個或許不那麼快樂,但權利進一步鞏固的小老頭。

看得出來,女爵良好的教養下,已經暗藏要把同事大卸八塊的殺機了。

“那個老神棍,我早說過他對季阿娜關切過頭了,又不是他的親孫女……對律賊的寬容也一樣。”契訶夫說,“柔軟的人在莫斯科叢林是活不下去的,他怎麼還沒死,真是稀奇。”

阿加莎還在猶豫,對於莎士比亞的算計,她實在是很不甘心。

奧列格並不在意這點小掙紮。

如果說要歸納這些人的協商風格——

阿加莎:我知道國際爭端總是難談的,不過把難談的人全部宰了不就可以宣布外交勝利了嗎?

高爾基比她好一點,也隻好一點,秉持著的原則是:我在和你講道理,你不聽我的道理也沒關係,我可以把你腦袋揪下來繼續和你講道理。

契訶夫則是:你可能不知道,我有個腦子有病,但是決策沒出過錯的好兄弟,我雖然不是很讚同,但我可以聽他的。

奧列格:我其實沒有在和諸位商量,抱歉啊。

太宰治是第一個簽字完事的人,這個贈品對自己有很清晰的認知,所以也隻是欣賞著這起不安的又震耳的緘默躁動。

神威被輕而易舉解決了,這件事說起來還有些好笑。

好歹也是把偵探社弄得這麼慘的元凶之一。按理說這樣的角色應該是需要主角破除萬險,犧牲一部分東西,然後反派才會被無論如何也不會被折斷的堅韌靈魂所擊潰才對。

小說裡不都是那樣寫的嗎?

也可以不那樣寫——畢竟這些人在談論更高的,是太宰治並不感興趣的東西。

不過森先生的表情為什麼這麼曖昧呢?明明也隻是和他一樣友情出麵參觀的人啊。

這可比是否要簽署協議有趣多了。

在阿加莎冷笑著簽下字之後,這些人必須立刻趕回國說明事項,完全沒有任何逗留,也隻有高爾基來到奧列格麵前,摘下了他的帽子搭在胸口。

“你太好說話了,奧列格。”他的臉繃的很緊,“你本來可以要求更多,事實上,我還以為你會申請拿到「大指令」。”

奧列格搖頭:“我對那種東西不感興趣,現實點,阿廖沙。人的意誌鮮少由自己做主,不管他們是否承認。大指令隻是將步驟省略了,我為什麼要去拿一個工具,來做我原本就能做到的事?”

高爾基:“……”

“馬克西姆·高爾基無法補償的愧疚可比很多過火的要求都有價值。”

“我隻是不能肯定是否會再一次辜負你的期待。”

“你不會的,你也不能。”奧列格說,“上次是因為我離開了,才讓很多人有了可趁之機,可這次我不會再消失了。現在是暫時道彆的時候,阿廖沙,有機會再見。”

契訶夫插了一句:“機會多呢,爭取一個月讓怒氣衝衝來找他算賬個十次,三天一次,剛好能趕上我們的酒局——你成年了吧?”

奧列格還沒回答,高爾基戴上帽子,對契訶夫冷眼:“滾。”

第二個來找奧列格的,是森鷗外。

他沒頭沒腦說了一句:“看來我得感謝入野老師才行。”

奧列格:?

“對外貿易自主權我會「好心」拒絕掉的。”森鷗外說。

「常暗島聯合憲章」規定:禁止任何民間交易異能武器的行為。

想也知道吧,要是港口maifa真的完全掌握了對外貿易的自主權,即使他們隻是單純的走私販私,沒有三方見證,被扣帽子簡直不要太簡單。

而且他們根本沒法自證,本來就是灰色產業,難道要讓他們義正嚴辭說:不,我們隻是做了交易異能武器之外所有的肮臟交易!

奧列格眨眼:“請便?”

他真的請便了。

送走所有人,奧列格坐在座位上擦著手上的血漬,金色漩渦出現,裡麵遞出來一根手帕。

“謝謝,季阿娜。”奧列格接了過去。

話音剛落,一顆頭擠了出來:“功臣應該算我啊老師!誰才是核心,這難道還需要討論嗎?!”

“我正打算找你。”奧列格將用完的手帕折疊起來,揣進兜裡,看向氣鼓鼓的果戈裡,“我要去默爾索一趟。”

“我覺得陀思挺喜歡那裡的,待著沉澱一下自己也不錯……好啦,就算老師要揍他,可以讓幾個想死的家夥去把他帶出來,沒必要自己去呀!”

“你是他的朋友,果戈裡,你清楚他的。”奧列格冷淡說,“還有,彆隻探出一個頭和我說話,季阿娜,把他拽回去,之後我會聯係你們。”

果戈裡掙紮著消失了。

奧列格慢吞吞走出會議廳,去到已經空掉的停車場,泊車小哥還在那裡擦著冷汗等著。

奧列格接過了山地自行車,但沒離開,在哪裡垂著眼待了會兒。泊車小哥膽戰心驚,但又不得不湊到他跟前。

“……有什麼能幫到您的嗎?”

奧列格看過去,指著自己襯衣,有些苦惱:“這樣離開感覺不太妙。”

泊車小哥二話不說開始脫衣服,先把外套遞給奧列格,然後幫他扶住自行車:“很、很高興為您服務。”

奧列格:……

看來是真的很想讓我立刻滾出他的世界呢。

騎上自行車,迎麵的風非常清新,加上交通管製的原因,奧列格幾乎是在寬敞的馬路上橫行。

本來是可以讓果戈裡把他帶走的,可他現在還得切換馬甲去乾點正事。

正事:指趁熱嘲笑一下江戶川亂步。

***

“你不是真的想和我說一些,會令我想要把你從二樓扔下去的話吧?”

武裝偵探社,盤腿坐在桌上的江戶川亂步麵無表情對好友說。

這裡還是一片廢墟,獵犬在搜查的時候完全不管什麼市民的財產權,一頓亂翻。

最令亂步惱火的是,他們居然撬開了自己桌下的那個保險櫃,把裡麵的零食全部掃蕩乾淨了!

就算我在你們心中是罪犯,偷罪犯的糧食,這件事難道就光榮了嗎!

連帶著,他的桌子也被奇妙地砸爛了,導致現在就算坐在桌上,也比眼前這個可恨的東西矮上一個頭。

這個可恨的東西肆無忌憚笑起來:“中島君不在,你要怎麼把我從二樓扔下去?”

亂步拖長了語調,怒喊:“賢治——”

穀崎潤一郎弱弱抬手:“他和敦一起去采購了……”

“那好,你也在,把這小子扔出去,就從二樓,在我看得見的這個窗口!”

穀崎潤一郎縮了回去:“不,我不在,亂步先生您看錯了。”

鬆本清張囂張地大笑起來。

江戶川亂步:“你沒聽之前敦說的嗎,彆來騷擾我,你個文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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