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當紅娘33(2 / 2)

“哦,對了,你們安插在皇宮裡的耳目,應當也能證明本王說的話。”

“這……”

宮裡人多眼雜,為了方便隨時洞悉皇帝的心思,有不少大臣都在皇宮留有耳目,特彆是那些權高位重的,他們需要提前知道皇帝對一件事的態度,才好為自己謀劃更多利益。

“這件事大家心知肚明,想必父皇生前也並非完全不知,諸位大人既然有法子自己得到真相,本王就不費心思給你們傳證人上來了。”

太傅一夥人被堵的啞口無言,齊銘瑄說這句話的意思他們怎麼會不知道。傳證人?傳什麼證人?傳來的肯定不會是普通宮人,而是那些被他們收買了的、或者本來就是被他們送進宮的人。

這是什麼樣的手段?秦王說這句話,豈不是說明他知道皇宮裡大多數探子的身份,他才回京多久?怎麼可能手伸這麼長?

除非……

想到某個可能,太傅心裡悚然一驚,除非秦王早在京城安插了人手,他早就計劃好了今天的一切,回京釋兵權不過是他計劃裡的一部分罷了。

難怪,難怪聖旨發出後,秦王二話不說就收拾好東西回京,他可能一直在等這個機會,等一個回來的機會。

隻有回到京城,他才能展開接下來的計劃。

他們辛苦籌謀一場,本以為自己撿了天大的便宜,不曾想中了算計之人的計中計,所有謀劃都給彆人做了嫁衣。

秦王真是好手段!

太傅抬頭,看向這個從未被他認真對待過的男人。這個男人和當年的穆家人何其相似,他們都有一樣的傲骨,心懷大義,都護短,隻是比起一根筋的穆家人,秦王心裡的彎彎腸子顯然更多。

他懂得如何偽裝自己,懂得如何減少上位者對自己的忌憚,懂得隱忍,所以,他成功了。

事情已經沒有了回轉的餘地,除非先皇在臨終前留下了遺詔。

可先皇是突然病重的,死得又如此突然,是否留下了遺詔完全是個未知數。

“先皇已故,國不可一日無君,請殿下登基!”

不等太傅想出個法子,就有人迫不及待開了口,眼看秦王將成最大贏家,他們當然要在這個時候出聲。

“請殿下登基——”

隻要有一個人開了口,自然會有更多的人開口,這些人裡,不僅僅有秦王的人,還有一些中立者,他們跟風接話,隻是想投個巧。

畢竟,看眼下這情況,秦王登基,已經是板上釘釘的事了。

有人滿心歡喜自然也有人不想要這個結果,隻是齊銘瑄沒給他們反應的時間,直接將安公公傳上殿來。

安公公是誰?那可是先皇跟前的大紅人,是伺候了先皇一輩子的老人,同樣,也是最有可能知道先帝生前有沒有留遺詔的人。

安公公不是空手進來的,他手裡捧著一隻暗紅色檀木盒,眾目睽睽之下將木盒打開,拿出裡麵的聖旨。

“奉天承運,皇帝詔曰:今七皇子齊銘瑄,平西北有功……”

竟然是傳位詔書!

那些還想用齊銘瑄名不正言不順無法登基理由阻止接下來事情的人,頓時啞了聲音。

有了這紙傳位詔書,誰還敢說什麼,縱然心中再有不甘,也隻得咬牙跪下,恭賀新君。

太傅仍舊不肯相信,他是當年穆家事件的策劃者之一,當時計劃會這麼順利,完全是因為這一切都是皇帝默許的!

穆家勢大,早已讓先帝心生不滿,那件事發生後,都沒細查,先帝就急匆匆給人定了罪,對於整個事件中的疑點也視而不見,聽而不聞。

若不是有皇帝在背後支持,僅憑當年的他們,哪有那麼容易將穆家一族滅的那麼乾淨。

正因此,他知道,先帝有可能將皇位傳給任何一個皇子,唯獨不可能是七皇子,因為一旦七皇子登基,勢必要重查當年穆家一案,而這個案子,是先皇最不願意翻起的一筆舊賬。

“秦王,”太傅站了起來,直視前方,氣勢凜然,“眾所周知,先皇臨終前無法言語、無法動作,那臣想問問,這聖旨是從何而來?”

“哦?太傅這是懷疑詔書的真實性?”齊銘瑄笑了,他微微抬手,有宮人將聖旨取來,遞到他手上。

齊銘瑄拿著聖旨走到太傅身邊,居高臨下地看著他,“那太傅瞧瞧,這詔書,可是真的?”

見齊銘瑄這態度,太傅心都涼了,不用確認他便知道,這詔書,是真的。

“諒你年紀大了,朕這次便不追究你的過錯,以後做事,太傅可千萬要記得,不要再像今天這般莽撞了。”

“是,臣知罪。”

太傅被氣得發抖,可一句反抗的話都不敢說,跪下認罪。

有了太傅之鑒在前,沒人再敢反對。

登基一事已定,接下來就得開始準備登基大典,這段時間裡,齊銘瑄還需要處置犯了謀逆之罪的昱王,料理先帝的喪事,肅清朝堂紀律。

前段時間大皇子同四皇子爭鬥,將朝堂搞得烏煙瘴氣,現在這兩人一個重傷不醒,一個被關在牢裡等待處決,他們留下的爛攤子還得齊銘瑄來處理。

齊銘瑄忙成了陀螺,和黎舒見麵的時間都少了不少。

他們一人在宮裡,一人在宮外,除了早朝那會兒功夫,竟然沒有其他相處的機會,齊銘瑄對此很不滿。

如此忙了幾天,好不容易找到個機會,下朝後,齊銘瑄將黎舒留了下來。

新皇登基,原本諸位大臣覺得很受先皇器重的黎舒這次要涼了,沒見他們這位新皇陛下都沒單獨找過他嗎?

他們哪知道,不是皇帝陛下不找黎舒,而是黎舒不讓皇帝陛下在這種時候做什麼,徒惹事端,若能選擇,他們的新皇陛下寧可一直膩在這位黎大人身邊。

今日下朝後,黎舒被齊銘瑄叫走,不知怎的,他們竟然有一種果然如此的感覺。

這黎舒黎大人也不知是施了什麼法術,讓一連兩任皇帝都對他如此看重?

難不成是因為那張臉,好像齊家人都有些隱形的顏控屬性,長得好看的人總是更容易得到皇帝青睞,當年的太傅、左相大人,可都是有名的美男子。

隻恨自己沒有一張出眾的臉。這樣想的人憂傷地摸了摸自己的臉頰,惹來同伴好一通笑話。

“陛下。”

“子舒來了?來人,賜座。”

齊銘瑄從一堆奏折裡抬頭,看到黎舒,微攏起的眉峰慢慢舒展開。

手腳伶俐的宮人麻利搬來凳子,黎舒不客氣坐下,問:“陛下可是遇到什麼煩心事?”

何止是煩心,這些天處理大皇子等人留下的爛攤子,齊銘瑄都要被那些人氣死了,一個個正事不乾,淨想著歪門邪道,在其位不謀其職,隻顧享樂縱權。若一次性將這些人都換下來,他一時間上哪去找那麼多頂替的官員?

這可不是一個兩個地方這樣,上行下效,整個大周,從中央到地方,大多數官員都是這幅做派。

“不說這些惱人的事,我喚你來,是想問問你,之前說的那個叫餘容修的男人。”

提到這個名字,齊銘瑄心裡難免泛酸,這可是他第一次在子舒嘴裡聽到一個讚譽度如此高的名字。他從黎舒嘴裡聽到這個人的事跡的第一刻,不是見才心喜,而是嫉妒。

不錯,就是嫉妒,想他堂堂九五之尊,居然會去嫉妒一個小小的翰林院修士,就因為黎舒的一番話。

“餘大人怎麼了?”黎舒凝神。

“我有去考察他,確實如你所言,那位餘大人是個能力極強的人,一直待在翰林院倒有些浪費他的才能了。我現在身邊缺人手,想著同你商量商量,派個什麼樣的任務給他。”

按齊銘瑄心裡所想,當然是將人支的越遠越好,但他又擔心這樣做了,黎舒會不高興,餘容修可是黎舒的好友。

“陛下用人,自然一切都按陛下的意思來,”

這就是隨他安排的意思了,齊銘瑄正欲說出自己的打算,突然有個小太監跑進來。

“陛下,賀先生求見。”

老師怎麼來了?來不及多想,齊銘瑄道:“快請進來。”

小太監跑出去了,不多時,一名身穿淺灰色布袍的老者大步走來,老者雙目有神,蓄著長須,花白的頭發用一根木簪束在腦後。他一展長袖,對著上位遙遙一拜:

“草民參加陛下。”

“老師快快請起。”齊銘瑄大跨幾步,托著老者的手臂將人扶起。

老者抬頭,正好看到站在齊銘瑄後方的黎舒,瞳孔一縮。

這……是他那小徒弟?

作者有話要說:  今天去了外婆家,希望外婆能身體健健康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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