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地兒, 離入口最近的餐飲店是家烤魚店,陳翡其實不是多想吃烤魚,但實在不想走了, 就挑這兒了。
倆人被服務員引著入座,點好菜就等著上了。
陳翡走的時候就感覺難受,這麼一坐,確定他的屁股應該是有點腫了,周渡打他屁股,他踹周渡的臉給他踢出了鼻血,要論過分, 他倆是不分伯仲。
隻要是不吃虧,他一般也不去記,隻是這次疼得實在不是地方, 至少他是不能光明正大地說自己屁股疼。
這家烤魚是連鎖店, 上菜很快。
陳翡是餓, 但屁股給他疼得難受,連著胃口都消下去了, 動了兩筷子就覺得難以下咽,周渡就很能吃。
他就沒見過周渡有挑的。
他在這兒食不下咽,周渡跟豬成精了一樣炫了兩碗飯了。
忍一時越想越虧,退一步越想越氣, 隱火越燒越旺,陳翡冷冷開口:“好吃嗎?”
周渡隻是不挑:“一般。”
陳翡把碗放下:“一般你吃這麼多, 豬嗎?”
周渡中午沒吃,去接完陳翡,又去租房,確實是餓了:“你怎麼了?”
陳翡又不能說自己屁股疼:“我能怎麼?”
剛不還好好的?
周渡其實知道陳翡三觀奇歪, 油鹽不進,但還是道:“有事可以跟我說。”他說話語調不高,“你生氣又沒用。”
“跟你說?那行。”陳翡也不客氣,“我吃不下,你也不要吃了。”
周渡看著陳翡,好半天:“人話?”
陳翡就盯著周渡:“你再吃?”
周渡有時候確實很想教訓陳翡,“理由。”
陳翡這麼要臉怎麼說的出來:“沒有。”
大夏天,空調都冷颼颼的,尤其是大型商超和以服務態度出名的連鎖餐飲店,在這兒待久了都會覺得冷,好半晌,周渡問陳翡:“你是不是真不知道你這樣不好?”
陳翡知道,但無所謂:“那又怎樣。”
“陳翡。”周渡出聲。
“……”
陳翡能聽得出來周渡音調的冷,這還是他第一次聽到,心裡顫了下,他抿唇,睫毛微垂,神情卻始終冷硬。
周渡看著陳翡:“你是不是一點都不在乎我。”看著他始終無動於衷,“所以你才能一點都不顧及我的感受。”
陳翡想他應該是無所謂的:“嗯。”他對上周渡的臉,“受不了就滾啊。”
反正都是這樣,他們來時總像暴雨般熱烈,走時總比海水退潮還迅疾,就好像他是什麼臟東西——搞笑,接近他的時候他不就這樣?
這些人究竟在奢望什麼?
要他改嗎?
真搞笑。
桌下,陳翡輕輕攥住了自己手腕。他預感失去什麼東西的時候,就會想抓住什麼東西,隻是他什麼一般也抓不到,他隻能抓住自己。
周渡都習慣陳翡說分了,陳翡三天能說九次:“彆鬨,我們才剛在一起。”
陳翡覺得他的話說得很難聽了,他手都鬆了下,抬頭望去。
周渡是個精神穩定的瘋批,一般不發瘋,就是這時候,他情緒還很穩定,隻是言語會有些變態:“你讓我難受,我就打你屁股,”
他跟陳翡商量,“要痛咱們一起痛。”
陳翡下意識直了下背,都在一起了,說他對周渡一點意思也沒那也不可能,但周渡要這樣,真的,分了吧。
這次不是氣話。
這是他慎重考慮的結果。
想想一起疼,周渡還覺得挺甜蜜的,他都笑了下:“還挺甜的,對吧?”
“?”
陳翡懷疑他漏掉了什麼,“嗯?”
他還懷疑自己聽錯了,“甜什麼?”
難道不甜?
周渡不笑了,他知道思維迥異,有時候難免變態,他清了下喉嚨,著實覺得陳翡碰到他這樣的就是個倒黴蛋,同情心發作,他又體貼起來:“不是你想吃的烤魚?”
他見陳翡米飯都沒怎麼動,“怎麼不吃?”
到底甜什麼?
陳翡眉毛都皺起來了。
周渡還以為陳翡在生氣,也沒再說。
這家烤魚主打的就是魚刺少,可以說除了大刺,幾乎沒什麼亂刺,他夾起一塊,把大刺也挑了出去,放到了陳翡跟前。
陳翡看到了,沒感動,事實上,他挺無語的,剛還在不吵架?
不冷戰不也至少熱戰一下?周渡真就沒皮沒臉。
雖然無語,他還是埋頭吃了起來,餓了,真的餓了。
周渡見陳翡肯吃飯,又覺得陳翡乖了起來:“你剛生氣是因為不給你挑魚刺?”
陳翡的筷子歪了下:“……”
是因為你打老子,老子疼!
無語。
他繼續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