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3、相認(2 / 2)

“他將我帶回相府,讓我隱姓埋名,以待來日。去年,殷牧昭派人監視相府,林相怕我出事,想將我送去林府彆院或是邊關,可我看到了你的畫像,心中想起這些年對你的思念,我懇請他將我送到皇宮。”

雲水垂眸,雙手緊攥成拳,“我深知我不能,為了一己私欲,做這一切。可我還是提出了這種請求。”

林綠萼抬頭,睫毛上掛著晶瑩的淚珠,似露珠垂在花瓣,將落未落,“是你執意要來皇宮的嗎?”

“是的。”

她抿著嘴角的一點笑意,惡狠狠地說:“算你有點良心。可是過往九年,我們都在相府,你為什麼不來尋我,你可知我多少夜因思念你而哭泣。”

“我又何嘗不是。可若相府的貴女和馬廄的馬童私下往來被人發現,彆人很輕易地就會聯想到我的真實身份,畢竟我們過往如此交好。那不止是我,整個林家都會傾覆。”他輕拍她的背,冰涼的華服下溫軟的觸感膩在手心,他扶著她站起來,“蹲久了腿痛,去房裡坐會兒吧。”

前院晚宴裡,一出戲唱罷,諸人鼓掌叫好的聲音傳來。兩人紅著眼眶,依偎著走進平房。

他們到了房中,她坐在椅上,輕錘發麻的小腿,憤憤地問他:“既然來了皇宮,為何還要欺騙我,先是騙我是女子,又騙我是貧寒子弟,我們都那樣了……你還是不說!”她的腳趾在繡花鞋裡局促的抖動,哭後微紅的臉龐浮起一抹棗紅,她想著自己竟然與記憶中那個清眸如水、粉頰如玉的小太子在邀月閣裡白日宣淫,升起一股似在夢中的不真切感和難以言說的羞怯。

林綠萼伸手掐住雲水白嫩的臉皮,“痛嗎?”

“痛。”

她輕哼一聲,“原來不是夢。”她的眼睛哭得腫痛,她當然知道不是夢,隻是想懲罰他。

雲水想到林相多番叮囑他不可說出真實身份,但他不想再把謊言怪到彆人身上,“我沒有打算在皇宮中待很久,本預計今年就假死離開,待有所作為後,再堂堂正正地出現在你麵前。我想若是告訴了你我是晏雋之,在你歡喜之際,又悄然離去,豈不更讓你傷心。”

“你要去哪裡?”林綠萼一下站起來,緊緊地抱住他,“你彆走啊!你消失了這麼多年,才終於回來,你竟然又要走,殷牧昭他想你死,你若是被他發現,哪裡還有命可活,就在我身邊吧,哪裡也彆去!”

雲水怔怔地,半晌才回抱住她。他方才與錢思說好了,不日就要啟程,他不能再騙她,“我想去發展勢力,奪回被殷牧昭拿去的一切。”

“你會死的!就這樣好好活著不好嗎!”林綠萼在他的懷中,淚眼婆娑地仰頭望著他,渴望地傾訴心中的想法,“我們就一直在京郊彆院裡,做一對快活的佳侶,生兒育女,還可以悄悄地四處去玩,舉案齊眉,白首到老,不好嗎?”

他低頭看著她,四目相對皆是愁情,“那我們的孩子也隻能像我一樣,活在陰影裡,永遠見不得光。”

嚴媼走到門邊,敲門,“小姐,老奴並未尋到雲水。不過前院開始擊鼓傳花了,接花的人作詩或是講笑話,很熱鬨。夫人知道小姐愛看熱鬨,問是否要去同樂。”

林綠萼推開他,背過身去抹了一把淚水,又回頭看向他,“你想清楚。”說著她撿起地上的幃帽,極力忍住哭泣,對門外的嚴媼說,“我來了。”

林綠萼推開門,回首咬住下唇,隔著幃帽的薄紗怒視他,“讓我失而複得又再次失去,你好狠的心腸。”

“姐姐。”他拉住她的手,“我隨你一起去擊鼓傳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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