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1、登基(2 / 2)

嚴娉婷下了馬車,扶著雲水的手,抬頭對著裡麵嗤笑道,“我聽聞莫建元將那些貴女的父母兄長都殺了,再強幸貴女,他的作為實在可恨。他也該在女人身上吃點苦頭了。”

……

“徐小將軍,我再敬你一杯,之前是我唐突了。”燕明冶坐在雲水上方,舉杯對他敬酒。

莫建元今日登基,明日大赦天下,再封百官。燕家父子必是高位,在座諸位對他們都極儘奉承。

雲水笑著喝下美酒,又與燕明冶稱兄道弟了幾句,回頭對嚴娉婷淡笑道:“多吃點。”

“你也多吃點,彆光顧著喝酒。”她回以一笑,抬頭不經意間與莫建元對視,她急忙低下頭,故作矜持。

“徐之。”莫建元飲酒作樂,酣暢淋漓,顴骨上透著幾分醉酒的駝紅,他直呼徐之大名後,又笑著咒罵道,“你這個兔崽子,家裡藏著嬌妻,難怪送你女人你都不要!”

他說著,眼神直勾勾地望向嚴娉婷,“誰能比得上徐夫人的美貌啊,你們說是不是?”

燕明冶略感鄙夷,殷牧昭雖也是個混賬,但在闔宮宴會上,好歹還會擺出幾分皇上的威儀,這莫建元,眼神赤.裸地盯著臣子的妻子欣賞,實在太不像話。

他底下的人,也充滿匪氣,紛紛調笑著打量徐夫人,目光不善。

雲水沉了臉色,擔心莫建元對嚴娉婷不軌。

嚴娉婷對著皇帝柔媚一笑,“還真有人比得上妾身。”她伸手拉身後的翩翩,“舍妹翩翩,聽聞皇上威名,茶不思飯不想,就想見皇上一麵,以解相思苦。”

翩翩步態輕盈,眼含波光,緩緩步至殿中,對著皇帝行禮。她麵容雖不如嚴娉婷美麗,但勝在一顰一笑十分妖嬈,且楊柳腰纖細,盈盈不足一握,實在惹人注目。

翩翩到皇上身邊坐下敬酒,又與他調笑了幾句,皇帝震驚地說:“當真?”然後他招人舉起玉盤,翩翩扭動腰肢,輕巧地踏上玉盤,在盤上起舞。

裙擺飄搖,身段纖細,她的目光含著濃濃情意,總在舞姿停頓的間隙與莫建元深情對望。

莫建元癡癡地望著她,挪不開眼。

一舞結束,她媚笑著俯身在莫建元身旁,柔聲淺笑。若不是殿中這麼多人看著,莫建元就想直接帶她到偏殿去行周公之禮了。

燕明冶想著還有些事未想皇上交代,看他色迷心竅,怕他馬上要離開,於是道:“皇上,國之大事,在祀與戎,祭天之事……”

莫建元與翩翩的調笑聲,打斷了他的話。

雲水聽到祭天二字,眼眸微閃,他出門前才派人傳訊與梁集商議,他想將莫建元引出京都,在郊外設埋伏,再派人關閉城門,將他城中的部下一網打儘,他裝作不經意地說:“按祖製,每年冬至,皇上都會在南郊祭天。”

燕明冶本想說的是皇帝登基的祭天之事,但場中沒人理他,隻有徐之接話,他隻好回答徐之:“郊祭大典確實十分重要,南郊祭天更是重中之重。”

莫建元揉著翩翩的柔荑,“重要嗎?那就去啊。”

燕鳴說:“南郊祭天要去城外的古祭壇,路程來回需要大半日。城裡現在還不太安穩,禁衛軍十萬人,殺了三萬誓死不降之人,剩下七萬關押著,他們是否忠於聖上,還有待考驗。”

燕明冶飽讀聖賢書,他知道父親的考量有道理,但覺得祭天之事更為重要,“祭天是一年中最重要的祭祀活動,新帝登基,若逢冬至不去南郊祭天,成何體統。”

“燕大人對聖上安全的思量不無道理。”雲水笑著對燕鳴說,又看向燕明冶,“但郊祭大典也十分重要。”

“對了,我突然想起來,林誌琅派人暗殺了殷牧昭的好友禁衛軍統領唐枚,扶持了自己人彭安上位,彭安已經伏法了,是吧?”

雲水蹙眉,一副深思模樣,“不過唐枚的另一個副將,與彭安爭權奪利多年,那人叫什麼來著,我忘了,說不定是個可用之才,讓他幫著收編禁衛軍,也許可行。”

燕鳴思索,“陳培。”他記得這人確實不依附林誌琅,也確與彭安爭禁衛軍統領一職多年,既然陳培在副將位置上待了十年,對禁衛軍的了解自然比他深,現在正是用人之際,可以派人去調查一番,若無問題,就把他官複原職。

雲水見燕鳴在思慮,他心裡暗笑,燕鳴怎能猜到,禁衛軍統領的兩位副將都是林相的人。

嶽丈托他去暗殺唐枚的時候,曾說,他不喜歡將賭資全部壓在一個盤中,這兩人一人是他的明棋,一人是他的暗棋,他讓這兩人裝作不合,然後扶持其中一位上位,實際是為了演給殷牧昭看。

嶽丈擔心唐枚死後,他讓彭安上位,殷牧昭對他產生懷疑,將彭安革職。殷牧昭若扶持另一位與他並無關係的副將陳培上位,實際也是扶了他的人。

誰能想到當時殷牧昭並未懷疑林相,而這棋埋到了現在,反而起了更大的作用。

雲水垂眸,冬至祭天,還有一個多月,這段時間夠他謀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