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39 章(2 / 2)

珍珍捂著耳朵,可憐兮兮地說:“人家最喜歡吃魚,可如今一吃魚就想吐,隻有舅爺爺家的廚子做的魚我吃了才不會吐,舅爺爺,你就可憐可憐我,把廚子賞我了吧。”

李念原那雙圓眼睛都快從眼眶裡彈了出來,徐承誌哼了一句小曲兒,篤悠悠坐下來捧起一碗茶看這出好戲。

他倒要看看,真親人和“大夫人”李念原選哪一個。

徐承誌反正三十年來早就清楚,李念原心裡自己是比不過“吃喝”這個正房太太的。

李念原翕動著嘴唇問:“你……真的吃魚就吐?”

珍珍猛點頭,猛到她自己都有點頭暈。

“我……讓家裡廚娘去教你家的那八個大廚……他們也是頂尖的手藝,能學會的……”

徐承誌給他潑了一盆冷水,“能沒學嗎?你忙著接駕的時候,珍丫頭派家裡廚子在你家學了三日,可沒用啊。唉,可憐喲,懷孕這樣最是可憐了。”

“可憐個什麼?”李念原渾身緊繃,他知道徐承誌兒孫滿堂,他又是個細心之人,家中每回有孩子出生前前後後都能得他照應。

“孕婦想吃什麼,那就一定是孩子要吃。要是吃不著,孩子就在娘胎裡不高興,不高興久了等出生也帶了那股氣落地,就我家那個小三,就是這樣落地的,現在還讓人頭疼呢。”

徐承誌的三兒子的確是眾所周知的暴脾氣,李念原都被他砸出去的茶壺弄破過頭。

他一聽心驚膽戰,老李家第四代可不能殘啊!

於是咬牙說:“可以,舅爺爺……借你了!”

是借不是賞,可珍珍不在意,又蹭了一頓飯才高高興興帶著李念原的廚子們回府。

待珍珍走後,李念原窩在水榭裡宛如得了抑鬱。

徐承誌拿著把唐伯虎的扇子,風流一甩坐在他對麵說:“老李,乾什麼呀,春天了你今年不去秦淮看選花魁了嗎?”

“不去,唉……”

李念原現在彆說花魁了,就是水蓮姑娘十五歲時候的樣子重生他都不稀得看,滿腦子都隻有:我的外甥孫女兒和我的廚子都走了,嗚嗚嗚嗚。

徐承誌現在說話的語氣猶如他的唐伯虎扇子扇出來的涼風,一陣陣往李念原心頭吹。

“你家珍丫頭看著很舍不得你。”

李念原白了他一眼,想還用你說?

“懷著孩子的人多愁善感也正常,可惜禦史大人回京大概要忙於政務了。”

李念原剜了他一眼,心裡又滴了一滴血。

“唉,她好歹帶走了你的廚子,也是個念想。”

李念原眼睛一閉眉頭一皺一捂心口,恨不得立馬死了過去算了。

“老李,你是不是傻?她帶走你的廚子是為了引你去京城啊。”

李念原捂著心口的手還沒放下來,可眼睛卻睜開十分之迷茫,不懂徐承誌的意思。

徐承誌嘖嘖了兩聲,把李念原擦眼淚的那方精致繡帕扔在他的腦門上。

“反正金陵馬上要選花魁了,說不準還能再選個你心愛的水蓮,你到時候就不想去什麼京城了。”

李念原突然跳起來,送了徐承誌一個好大的“丫丫個呸”!

三月,揚州煙雨動天下,珍珍站在船頭依依不舍地看了最後一眼,又向站在岸邊送行的傅達禮夫人那拉氏揮了揮手。

那拉氏伸著頭一直張望,怎麼也舍不得上轎離開。

“唉,可惜了,回京前沒能見到大堂兄。你派人去問,還是為了中河的事情回不來?”

“回不來。”阿靈阿揉了揉額頭,“春汛到了,他們看著高家堰大堤呢,老天保佑天妃閘一帶千萬不要出事,不然靳河總還不知道要怎麼被索額圖他們攻訐了。”

“那個大帥哥如何了?”

珍珍其實一直惦記著這事,可阿靈阿死活不說,倒是那個叫高朱普的鹽商在他們走之前到鹽道衙門小坐了一會兒。

阿靈阿聳聳肩說:“你養胎不知道,帥顏保比我早回京,這會兒大概正在乾清宮挨罵吧。”

………

阿靈阿倒沒有猜中,帥顏保還沒來得及去乾清宮被罵,他先在索府裡被索額圖劈頭蓋臉地罵了一遍。

“你是人嗎?”索額圖一巴掌甩在了帥顏保臉上,“索家要你做什麼?”

帥顏保是個大老粗,一這麼說脾氣上來了頂了一句:“我又不是索家人!”

索額圖氣息一滯,想還真特麼的是,這家夥乃是他家彆支,隻是同姓赫舍裡氏。

可越想越生氣的索額圖還是一巴掌又抽了過去,“那你也不是個東西,元後娘娘,咱們家的元後娘娘大喪,你當時說在江南脫不開身沒法回來奔喪皇上信了你,結果你乾了點什麼?”

帥顏保捂著臉不敢再頂嘴,他這是真理虧,虧的大概要大清律法伺候的節奏。

“皇後喪期你在江南納妾,你是不是要死了!”

“我這……外省都是一月除服的,我其實過了……”

“啪”一聲,索額圖又一巴掌扇了過去。

“你是外省人嗎?!”

索額圖的管家抱住要上去拳打腳踢的索額圖,嘴裡喊著:“老爺老爺,您這麼生氣也不是辦法,咱們總要先把事兒解決了。”

“解決?嗬。”索額圖冷笑一聲,“我不解決,我沒法解決,你們一個兩個花天酒地,老子天天在朝中替你們背鍋挨罰挨罵丟人。”

他指著帥顏保叱責說:“你現在自己去乾清宮認罪。”

帥顏保這才怕了,趕緊跪下抱著索額圖的大腿懇求:“索相爺,咱們是同門啊,我是對太子忠心耿耿,在南邊為您豁出性命去了,他們這回就是衝著斷您左膀右臂來的。”

索額圖閉著眼坐回了上堂的椅子上,他心中何嘗不清楚。皇上南巡回鑾還沒到京,江南道監察禦史的奏章就送到了禦前。

揭發江蘇巡撫帥顏保在康熙十三年任職江寧知府期間納妾,而納妾時間恰在仁孝皇後喪期的三月內。

其實要放外放漢官,這根本不是罪狀。皇後服喪外省二十七日就可,隻有在京才嚴禁婚喪嫁娶一百日。

可帥顏保是滿官,當然要是一般滿官按照康熙的性格估計也就是奪官回家養幾年的事兒,可要死不死,帥顏保姓赫舍裡。

索額圖現在活像吞了一隻蒼蠅一樣難受,帥顏保當初可是說要在前線為河工為三藩才不回京的,哪裡知道竟然有時間私下納妾。

而這事過去了十年,十年後的今天,在康熙剛剛回鑾,在帥顏保剛剛在南方懟過靳輔後,這麼好巧不巧地被捅出來。索額圖深知,這是要報複,要讓帥顏保翻不了身。

而索額圖還要生氣,現在怒火中燒的是,除了死去的大哥噶布喇留下的那個還未娶親的兒子,赫舍裡氏能用的近親隻有外放多年、在江南樹大根深的帥顏保了。

法保和心裕那就是兩個畜生,索額圖指望他們還不如指望兩頭豬,好歹能貢獻兩盤菜,而那兩畜生隻會浪費銀子。

要救嗎?

索額圖握了握拳,最後吞下了這口氣。

要救,得救。

他暮得睜開眼說了四個字:“死無對證。”

帥顏保愣了愣,接著火速離開了索額圖的府邸,去辦他該做的事。

阿靈阿的官船不過五日就到了永定河碼頭,文叔先行一步已經到京打點,他今日還陪了揆敘和攸寧一起等候。

攸寧遙遙看見船帆已經忍不住跳起來揮手,還是揆敘攬著她囑咐:“當心點,你可不會水。”

船一靠岸,攸寧就摸著珍珍的肚子喜笑顏開要自認乾娘。

而那裡揆敘和阿靈阿似乎就沒那麼“情深”了,他們開口就是公事公辦的語氣。

阿靈阿還沒下甲板就問:“如何了?”

揆敘一歎氣說:“如你所料。”

阿靈阿的眼底溜過一陣痛恨,接著是森然的嘲諷:“那就彆怪我了。”

揆敘望著天說:“阿靈阿,小爺以前沒看出來你這麼陰險毒辣啊?”

阿靈阿把在南巡龍船上的事三言兩語總結給了揆敘,揆敘聽後大罵了一句,接著吼道:“搞他,搞死他!絕對要他不得翻身!”

作者有話要說:  愛你們喲~weibo有放一個小八卦,供中秋一笑。

評論發紅包。

一直有人問山楂,回答如下:

生山楂吃大量才會引起宮縮。炒製過的山楂在中醫裡已經是溫性了。

一般會在保胎藥裡放點炒山楂或是一點點山楂乾讓孕婦開胃,現在去中醫院開保胎藥還是如此。

至於山楂糕一半是糖,放了點山楂汁而已,吃多了最大的危險是發胖。

我遲早要寫一個宮鬥下藥套路的藥方對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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