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又得來回跑一趟,太麻煩了。”薑酒輕笑著拒絕道,“我室友都在,我們自己回去就行。”
季青臨眉心微蹙還想再說些什麼,薑酒朝季青臨揮了揮手,拉過一旁的秦烈邊走邊說道:“再見,季上校。”
跟在身後的陳執和何俊然也點頭朝季青臨示意,隨後跟上薑酒他們的步伐,四人的背影逐漸消失在昏暗的街燈中。
季青臨站在原地,眼睛直盯著薑酒離去的背影,麵色看不出喜怒。
薑酒四人不緊不慢地往宿舍樓方向走,在經過一處高樓時,何俊然忽然停下腳步。
手指著頂層12樓那個玻璃窗口,壓低聲音道:“哎!你們聽說過那沒?”
“什麼?”薑酒仰起臉看向黑黢黢的窗口,整棟樓都是昏暗的,一眼看上去頗有些陰森。
“那裡鬨過火災,裡麵的東西都被燒得乾乾淨淨的,現在那間屋已經閒置下來,我們要不要上去看看。”何俊然興奮地說道。
“無聊。”陳執收回目光,轉身就想走。
何俊然連忙擋在陳執麵前,連聲道:“你們彆急著走啊,先聽我說。”
“我們當然不隻是上去看看,四角遊戲聽說過嗎?上麵不是空蕩蕩閒置著,剛好可以玩四角遊戲。”何俊然神秘一笑。
陳執皺眉,四角遊戲他聽說過,是一種靈異遊戲,聽說也有一些膽大好奇心重的人玩過。
網上說什麼的都有,不過他向來不太相信這些,隻聽過未曾親身參與玩過。
剛想開口拒絕,就聽見薑酒好奇地問道:“四角遊戲?沒聽說過,好玩嗎?”
“好玩,絕對有趣。”何俊然拍拍胸脯打包票,這個遊戲他之前參加過靈異社,跟社團裡的人玩過。
其實沒什麼,但那氣氛氛圍很刺激,還是很好玩的。
“現在離查寢還有半小時,我們上去玩一圈就下來,反正回去也是待著沒事做。”何俊然循循善誘道。
“行吧。”薑酒漫不經心地應道。
陳執本想開口阻攔,但見薑酒臉上被勾起的好奇心也慢慢收了聲,沉默地跟在薑酒身後往黑黢黢的大樓走去。
樓道裡很暗,隻有應急燈發出的淡綠色的燈光,身後是暗無邊際吞噬一切的黑暗。
薑酒後知後覺地心跳不穩起來,下意識伸出手抓住秦烈的衣袖。下一瞬,他感覺自己的手臂被人環著。
有溫熱的氣息呼在他的耳邊,“彆怕,害怕的話我們就不上去了。”
薑酒搖搖頭,低聲道:“算了,來都來了,我想看看。”
薑酒的好奇心其實也挺重,但人菜癮大,遇見新鮮事物總想著去嘗試一下,不過遇到這種黑黢黢的空間或者靈異恐怖事他還是會害怕。
也不知道那個四角遊戲是什麼?薑酒無聲地歎了口氣,早知道先問下何俊然再答應。
電梯門緩緩打開,裡麵亮堂的燈光瞬間讓薑酒心安不少,跟著何俊然他們一同走進電梯內。
數字跳躍到十二時,叮的一聲電梯門打開了,不知道是什麼原因,大約是那次火災燒毀了許多東西。
從電梯內望出去,一片漆黑,甚至沒有看見應急燈發出的淡光,電梯外的世界暗得一無邊際。
何俊然率先探頭看了下,臉上的笑容也有些僵,沒想到這麼外麵連一點燈光都沒。
但他們都已經乘坐電梯上來,也不好現在就讓他們下去,顯得自己很沒臉。
清了清嗓子,何俊然低聲道:“那屋應該就在出電梯前麵一點地方,我們小心一點開手機手電筒照著,彆被外麵巡查人員看見窗口上透出光就行。”
薑酒輕輕頷首,跟著何俊然走出電梯,何俊然走在前頭,用手機照著地麵往前走。
沒走一會,手機中的光照到一扇門,何俊然上前擰了擰門把,壓低聲道:“應該就是這裡,但門鎖著打不開。”
陳執摸索到牆沿,手探到一扇玻璃窗,伸手試探著推了下,玻璃窗瞬時往右側滑去,“這裡可以跳窗進去。”
說完陳執拍了拍手,率先撐住窗沿跳了進去,何俊然欣喜一笑也跟著跳了進去。
薑酒拒絕了秦烈要幫他的舉動,這點高度他還是可以的,等他和秦烈都進來後,薑酒瞬時聞到一股燒焦味。
用手機照了下牆壁,發現有些地方還是黑乎乎的,空氣中彌漫著一股淡淡的焦味。
整間屋子空蕩蕩,連一件物品都沒有,隻有斑駁烏黑的牆壁和久久彌漫不去的焦味。
何俊然用手機照了下屋內的四個牆角,小聲道:“等會我們四個人分彆站到四個牆角處,遊戲開始時光源設備這些都要關閉。”
“比如我站在右側的第一個牆角,我摸索著牆沿往後走,走到陳執的位置時拍一拍他的肩膀,他再接著往前走拍秦烈的肩膀,以此類推,等到薑酒走向我之前站的位置時,那裡按理說應該沒有人,薑酒就咳嗽一聲表示到達那裡就行。”
薑酒茫然地愣了一瞬,“就隻是在黑暗中摸索著走拍肩膀?玩轉圈圈遊戲?”
何俊然意味不明地笑了笑,“當然不是,當你不停地重複這個步驟,說不定.......”
聲音停頓了一瞬,何俊然才接著道:“說不定到時候不會有咳嗽聲。”
“當然,想要結束遊戲,我們四人同時閉著眼,喊一聲‘遊戲結束’就行。”
薑酒呼吸一滯,不會有咳嗽聲,那豈不是憑空多出一個人,薑酒下意識地微屏住呼吸,心跳如鼓。
看來是個靈異遊戲,薑酒默了默,隻安慰自己這些都不過是嚇唬人的遊戲罷了,不會有什麼詭異的事情出現。
這麼想著薑酒也漸漸放下心,按照指示走到左側的牆角處,秦烈一直跟在他身側,微垂下眼看著薑酒,“彆怕,我在你身後,有事喊我就行。”
“嗯。”薑酒乖乖點頭,背過身去麵朝著牆角,手機的光也按滅,伸手不見五指。
一句遊戲開始後,薑酒聽見何俊然的腳步聲開始走動,夜裡十分寂靜,踢踏的步伐聲在夜裡格外明顯。
隨後他聽到輕微的拍肩膀聲音,陳執開始移動腳步走向秦烈,陳執的步伐頗有些慢悠悠的,似乎就算身處黑暗中也淡然處之。
薑酒數著心跳節拍,眼前一片漆黑,枯等了會後肩膀處被人輕輕一拍,他心底猛地一跳。
深呼吸了口氣,才挪動腳步往右側牆角走去,實在是太黑,他完全看不見前麵的路,隻好一路摸索著牆壁。
不到五米的距離,薑酒卻感覺走了許久,伸出去的手往前探著,心裡計算著距離。
本想著應該差不多到了,薑酒剛想鬆一口氣,伸出去的指尖忽然被握住,帶著薄繭的手輕輕摩挲了下他的指骨。
薑酒愕然地微睜大雙眼,本來應該無人的角落突然多出隻異樣的手,他下意識地想抽出手,驚呼出聲。
卻反被人先行一步捂住嘴,握住手腕拉到角落裡,緊接著,薑酒感覺有溫熱的氣息靠近自己。
來人埋首到薑酒的脖頸間細細地嗅著,高挺的鼻尖不斷蹭著薑酒的脖側,逐漸向上蔓延。
捂在他唇上的手剛移開,薑酒嘴唇翕動正想開口就有一個溫熱的東西貼上他的唇,含住上唇細細吮了一番。
隨後急不可待地挑開薑酒的唇縫伸了進去,薑酒茫然無措地愣了下,感覺到來人溫熱的胸膛緊貼著他。
來人動作很生澀,但學習能力似乎極強,很快薑酒舌尖發麻得厲害,腮幫子又酸又脹。
在極近的距離下,薑酒能清晰地感覺到來人喉結在不時滾動吞咽,來人生得很高大,他幾乎是被來人堵在牆角,完全沒有逃脫的空間。
薑酒又驚又怕,通過熟悉的冷冽氣息他已經判斷出抱著他的人是誰,但被人這般急促地親著還是頭一回。
黑暗中視覺被剝奪,其他感官就會無限放大,薑酒呼吸不暢地推了推來人,卻掙不動半分。
隻好試探性地回應了下來人,結果弄巧成拙,來人動作一頓,隨後直接單手抱起薑酒。
薑酒嚇了一跳,下意識地抬手圈住來人的脖頸,因為是抱著的姿勢,薑酒被那人用另一隻空閒的手握住後腦勺。
薑酒一邊害怕掉下去圈著來人的脖子,一邊迫不得已微垂下頭與來人繼續。
或許是時間真的過去挺久,秦烈見薑酒一直沒有咳嗽,不由得出聲問道:“薑酒?”
一言驚醒夢中人,薑酒清醒過來,意識到自己現在還在遊戲中,推了下來人沒推開,隻能悶著嗓子低低地咳嗽了聲。
秦烈聽到聲後心下一鬆,本想走過去的腳步停了下來,不想打擾薑酒的興致。
發出一聲低低的咳嗽後,薑酒耳邊傳來一陣極低的笑聲,聲音裡滿是愉悅。
隨後直接保持這個姿勢,一邊按著薑酒的後腦勺不讓人掙開,一邊單手抱著薑酒挪動腳步下一個牆角走。
薑酒心慌意亂地緊攥住來人的衣領,這回完全慌了神,這萬一要是被何俊然發現......
來人腳步沉穩地往何俊然那個角落走,好像黑暗對於他完全沒有阻礙,輕輕鬆鬆幾步便走到何俊然的那個角落邊。
卻沒有伸手拍他肩膀的打算,隻在靠近何俊然時落地的腳步聲重了些許,以表示他已經到達。
何俊然蹙了蹙眉,莫名感覺身旁站著的人不像是薑酒,感覺來人身形很高大,身上的壓迫感很重。
“薑酒?”何俊然茫然地喊了聲。
並沒有馬上回應,而是靜默了一會,何俊然才聽到薑酒小聲地應了聲,“嗯。”
何俊然鬆了一口氣,直接往下一個角落走。薑酒感覺來人又將他抱緊了些,剛平靜下一瞬的唇舌又開始攪動起來。
薑酒的眼底泛起淡淡的水霧,發軟的手不斷推搡著來人的胸膛,來人感受到他不斷的抗拒,怔了怔。
緩緩鬆開手,不舍地移開臉,急促的呼吸呼在薑酒的側臉上。
“放我下來。”薑酒抿了抿唇,冷聲道。
這回真真切切聽到薑酒的生氣的語氣,來人驟然一僵,俯身將薑酒放到地麵上,待人站穩後才鬆開扶著薑酒的手。
“走!”薑酒微眯起眼,推了下來人,“你快離開。”
“我...”來人剛開口就被薑酒捂住嘴,冷峻的麵容閃過一絲無措,猶豫片刻,還是忍不住湊過去在薑酒唇上親了下,低低地應了聲,“好。”
冷冽的氣息逐漸遠離,薑酒摸了摸自己發麻的唇,拉了拉淩亂的衣服,心不在焉地站在牆角發怔。
遊戲又玩了幾輪,陳執淡淡地打了個哈欠,出聲道:“差不多了,我們回宿舍吧。”
“嗯。”薑酒跟著應聲道,本來好好的一個靈異遊戲,被這麼一出攪和,早就沒有了那種新鮮刺激感,他隻覺得很累,想早點回去休息。
何俊然也意識到距離查寢時間已經所剩不多了,便也出聲說道:“那我們結束遊戲,大家閉眼喊遊戲結束。”
話音剛落,四人同時閉上眼睛,異口同聲地說:“遊戲結束。”
再次睜開眼時,有手機發出的亮光照亮一小片地麵,薑酒循著光亮走了過去。
“那我們回去吧。”何俊然說話聲一頓,目光不經意間落到薑酒身上時不由地微微睜大了雙眼,訝異道:“你?”
薑酒不明所以地順著何俊然的目光低頭看向自己的衣襟,這才發現衣襟上的扣子不知何時已經被解開了幾顆。
薑酒不自然地笑了笑,手指微微發顫係好自己衣扣,輕聲道:“可能是在黑暗中有些緊張,慌慌張張的衣襟上的扣子鬆了也不知道。”
何俊然將要脫口而出的話咽了回去,心想道:“該不會真遇見什麼詭異之事了吧,薑酒這樣子簡直就像是被惡鬼欺負了一般。”
秦烈蹙眉,細細打量了下昏暗的四周,周圍空蕩蕩除了他們四人空無一物,秦烈收回目光。
走到薑酒身前擋住何俊然和陳執看過來的目光,語氣微冷,“走。”
薑酒仔細整理了一番後,跟隨他們回宿舍,被林蔭長道上的冷風一吹,感覺臉上的熱意降下去不少。
但他感覺那人身上冷冽的氣息還殘留在他身上,像是被人打上了標記一般,從裡到外都被沾染上。
離查寢時間沒剩多少,何俊然低頭看了一眼腕表,連聲道:“隻剩三分鐘了,跑吧。”
話音剛落,何俊然率先帶頭在前頭跑了起來,陳執回頭看了一眼薑酒,隻見薑酒已經被秦烈牽住帶著往前跑。
都是年輕氣盛的少年,四人修長的身形在林蔭小道上飛奔,很快身影消失在昏暗的夜色中。
少年有時就是如此莫名其妙,隻是幾人踩著點往宿舍趕,大家心底雖都有些著急,但看著同伴一起玩鬨麵麵相覷而笑時。
暢快和刺激感湧了上來,竟是快意多過害怕,隻覺得刺激好玩。
四人差不多踩著點回到宿舍,薑酒打濕毛巾,再簡單擦拭了下換上睡衣準備入睡。
“剛剛好,完美。”何俊然也洗漱完後踩著床梯爬到上麵的床鋪,正想拿出耳機聽歌,忽然想起什麼。
“每年集訓都會有聯歡會,按照往年的情況,不是第一天就是第二天,明天應該就會有。”何俊然低聲道。
“聯歡會?”薑酒將手塞進暖和的被窩中,“主要是乾些什麼?”
“就是幾個班的軍校生聚在一起,燒烤,唱歌,喝點酒,玩玩遊戲什麼的。”何俊然道,“像什麼真心話大冒險這種聽說是每年保留項目。”
“去年有個人賊倒黴,每次都抽到他,從小到大各種戀愛經曆都被人扒了個遍哈哈哈。”何俊然忍不住笑出聲。
說完忍不住探出頭看了一眼下鋪的薑酒,又想起秦烈,薑酒,季青臨還有陳執幾人之間的暗流湧動。
到底是個什麼情況,明晚便知了......
何俊然嗤笑一聲,頭枕著手臂出神地想了下,眼中的興味濃鬱。
意味不明地說道:“薑酒,明天你可一定要來,我們宿舍四人誰都不能缺席。”
說話聲一頓,“當然,要是季上校也能過來湊湊熱鬨就更好不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