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集訓完,果然不出何俊然所料,基地迎來新生級聯歡會,聽到這個消息的時候,那些疲憊了一天的軍校生都歡呼起來。
紛紛早早搶占著去澡堂洗去一身疲憊後,早早來到操場開始幫忙裝飾,準備飲品和零食,不少軍校生已經架好燒烤架準備開始大顯身手。
天色微暗,薑酒他們到那的時候,已經有裝飾性的長條小燈泡亮起來了,暖色的燈光下來來往往的人臉上滿是是愉悅的笑容。
露天燒烤架上的烤肉散發出陣陣濃鬱的香味,圓桌還有長桌均勻地擺著,也有地上鋪著餐布直接席地而坐聊天。
不算很正式的那種,但還挺符合這些軍校生的性子,隨意三兩群人聚在一起吃喝,談笑聊天玩玩遊戲就很暢快。
薑酒走到長桌旁,上麵已經有燒烤好的一些牛肉串,旁邊還有啤酒和一些含低酒精的飲料,各種顏色口味都有,看著很誘人。
薑酒目光艱難地從那些漂亮色澤的飲品上移開,那些飲料看著雖好喝,但都含有酒精,他一喝就很容易醉。
緩緩在椅子上坐下,薑酒拿起一串烤好的牛肉串吃著,大約是撒了孜然,聞著很香,吃起來肉質很鮮嫩。
秦烈打開薑酒的淺藍色水杯,裡麵裝著溫水,遞到薑酒唇邊。
薑酒默然,抬眼看著周圍人都暢快地喝著啤酒或低度數含酒精飲料,隻有他一人很突兀地拿水杯喝溫水。
大約是上次跟陳執一起去商業街時,秦烈也見識到了他的酒量,怕他這次又喝醉才帶上水杯給他。
薑酒無奈地笑了笑,接過自己的水杯含著吸管光明正大地喝著。
沒事,他臉皮厚,酒量差就酒量差,也不怕彆人笑話。
本來是宿舍四人一起來的,但何俊然一到現場便忽然消失不知道乾什麼去了,陳執也被相熟的朋友拉過去聊天。
薑酒見秦烈一直站在他麵前,便拿過一串牛肉串遞給秦烈,拉著他在一旁坐下。
秦烈微怔,嘴角微勾出些笑意,接過薑酒給他遞過來的牛肉串,順勢在薑酒身旁坐下。
但目光看向前方時還是忍不住露出些冷意,不斷有人拿眼偷偷瞥向薑酒這邊,目光躊躇著想要過來跟薑酒搭話。
卻又被秦烈目光中的冷意和警惕止住了腳步。
薑酒今晚穿了件淺色半高領毛衣,露出小半截瑩白修長的脖頸,薑酒生得乖巧無害,天生的冷白皮,異常適合穿些淺色的服飾。
看著就讓人心生好感想要親近,特彆像是那種長輩,老師等人眼中的乖乖崽,很招人心軟的那種。
周圍許多Alpha軍校生低低歎了口氣,看了眼薑酒身邊的身材高大,桀驁不馴目光陰騖的秦烈,隻好打消想要同薑酒搭訕的心思。
秦烈跟看眼珠子似的不讓人靠近薑酒,獨占欲實在是太過明顯,讓人不禁懷疑他們之間的關係。
薑酒一無所知地看著來來往往的人群,見不遠處已經有好幾個Alpha軍校生喝醉踩在凳子上唱著跑掉的歌,不由得輕笑出聲。
天色完全暗了下來,操場上人越來越多,就在薑酒聚精會神地看著對麵扳手腕比賽時。
一道修長清雋的身影出現在他麵前。“季上校?”旁邊經過的軍校生訝異地驚呼道,話說出口才意識到自己太過驚訝的語氣,隨即不自然地笑了笑,朝季青臨行了個軍禮,便快速跑開。
薑酒想起昨晚的事,臉上的笑容僵了一瞬,而後若無其事地輕笑道:“季上校,你把人家嚇跑了。”
季青臨朝薑酒走去,目光緊鎖在薑酒身上,不像往常般隱忍克製,不再掩飾目光灼熱不已。
薑酒心下微跳,微側過臉躲了下季青臨的視線。早上集訓的時候也是,明明有劉教官在,根本不需要季青臨在旁邊看著。
但季青臨卻一直站在離他不遠的地方,眼神專注地看著他訓練。那眼神的熱意太過明顯,導致他在走正步時同手同腳了好幾次。
就連一旁的劉教官都看出些不對勁,走到季青臨旁邊順著季青臨的目光看去,若有所思道:“那看著很乖巧的軍校生你認識啊?”
季青臨默然沒有反駁,劉教官若有所思地看了看薑酒,心下一個念頭蹦出,輕笑道:“這般緊盯這人家,不知道的還以為你怕你老婆跟人跑了。”
“嗯。”季青臨眼底閃過一抹暗色,應了聲。
劉教官說完也覺得好笑,本來覺得按季青臨冷淡的性子哪是會有喜歡的人,自覺有些失言正想道歉,便聽見季青臨低低地應了一聲。
他登時一愣,以為自己聽錯了,訝異地轉頭看向季青臨,低聲道:“真是你老婆啊?”
“嗯,他身體不太好,彆給他派太多任務量,彆讓他受傷。”季青臨眉心微蹙,視線跟隨著在跑步的薑酒,低聲交代。
“.......”劉教官收回驚訝的目光,暗襯敢情季青原來是怕自己老婆受傷才這般緊盯著人不放。
單身了二十幾年的劉教官頓時感覺嘴裡被炫了二十斤的狗糧,訕訕地笑了笑。
他知道薑酒是個Beta,軍校對Beta要求並不嚴,便應承下來季青臨說的話,惆悵地歎了聲便酸溜溜地走開了。
秀什麼恩愛?沒聽過秀恩愛分得快嗎?
薑酒回過神時,季青臨已經走到他身側,在他旁邊左側的位置上坐下,側過臉看著薑酒,“沒吃晚飯?”
“沒,留著肚子吃燒烤呢。”薑酒回應道。
季青臨見桌上已經堆積了不少簽子,不由得站起身走向另一側放著些水果和麵食的地方走去。
拿了個蘋果和一盤意麵回來,將意麵遞給薑酒,低聲道:“吃點主食,彆吃太多燒烤。”
薑酒微怔,乖巧地接過盤子慢慢吃著,側過臉看向正在削蘋果皮的季青臨。
骨節分明的手指沉穩地削著蘋果,修長的手指握著刀時看著很賞心悅目。削完蘋果皮等著薑酒吃完意麵便遞到薑酒麵前。
“吃點水果潤潤喉。”
薑酒看著遞到唇邊的蘋果,正想拿過來自己拿著吃,結果季青臨並沒有這個打算,像是要直接喂薑酒吃。
薑酒嘴角銜著笑意,不著痕跡地往後退了下,正想說我自己來就好。
消失已久的何俊然突然朝他走過來,瞥見季青臨時一怔,眼中的笑意更加明顯,“找了你好久了薑酒,原來你在這,跟我們過去玩遊戲吧,彆在這坐著了。”
“嗯,行”薑酒接過季青臨手中的蘋果,快速解決完後站起身,“我們走吧。”
何俊然在前麵帶頭走,回頭看了一眼跟在薑酒身後的秦烈和季青臨,而後朝薑酒神秘地笑了笑。
薑酒不明所以,跟著何俊然到他所說的玩遊戲的地方時,圓桌那裡已經坐了五個人了,桌子上放著空酒瓶和卷起來的紙條。
“坐過去。”何俊然推了推陳執,陳執挪了下椅子,身旁空出三個座位。何俊然招呼薑酒他們坐下。
座位還是像昨晚在會堂時那般坐著,薑酒坐中間,秦烈和季青臨坐在薑酒的兩側。
何俊然偏頭看了一眼身旁的同伴,一個看上去很瘦的軍校生許文棟,兩人眼神對視了下,讓出身旁的位置讓何俊然坐下。
“人齊了,那我們就開始玩真心話大冒險。”何俊然拿著空酒瓶放到圓桌中間,“待會瓶口對準誰,誰就從圓筒中抽一張紙條,按照上麵的內容去做。”
眾人紛紛點頭表示明白。
“開始了,那我先來吧。”何俊然抬手轉動了下瓶子,旋轉過後瓶口緩緩對準陳執的方向,“開門彩啊,抽一張吧室友。”
陳執不置可否,隨手從圓筒裡抽了一張,展開一看,“跟前任分手的原因?”
眾人哇的一聲起哄,“快說快說,讓我聽聽帥哥的風流史。”
薑酒也側過臉看向陳執,陳執手夾著紙條,眉毛挑了挑,“不好意思,要讓你們失望了,我沒有前任。”
“切,沒勁,竟然讓你躲過了。”眾人調侃道,“那有現任嗎?”
“這是另外的問題。”陳執目光極快地在薑酒臉上掃過,“無可奉告。”
“行啦,下一個,許文棟你來。”許文棟聞聲笑了笑,轉動酒瓶。
眾人微微屏住呼吸,俯身緊張地看著即將要停下的瓶口,定睛一看,“是薑酒啊。”
薑酒看著對準自己瓶口,伸手抽出一張紙條,展開一看,“目前有心儀的對象嗎?”
怔了怔,薑酒嘴角微微翹起,爽朗一笑,“有啊。”
“哇,誰?”眾人微睜大眼睛,何俊然眼底染上一抹興奮,“看來我們軍校這回有許多人要失戀了。”
薑酒垂落在身側的手忽然被人握住,插入指縫中十指相扣。薑酒垂眸看向緊握著他手不放的大手。
被擋在桌子下,肆無忌憚,占有欲極強地緊握著薑酒的手。
目光緩緩上移,視線停駐在麵色淡淡的季青臨臉上,無聲無息地笑了笑,搖搖頭說道:“這是第二個問題。”
話音剛落,他另一側的秦烈朝他看過來,黑沉沉的眼眸泛起點光,薄唇輕輕勾起。
薑酒被這直白灼熱的目光一燙,莫名有些不敢對上秦烈的眼睛,這種眼神似曾相識,他以前常在那人身上看到。
“好啦,下一個人。”薑酒不自然偏過頭,輕聲道。
一輪遊戲過後,薑酒都安然無恙地躲了過去,原以為幸運會繼續眷顧他,結果輪到陳執的時候,瓶口又對準他。
薑酒無奈地笑了笑,抬手從圓筒中抽了一張紙條,“與你右手邊的人對視一分鐘。”
“右手邊?”何俊然笑道,“那就是秦烈了唄,來吧。”
眾人開始起哄,薑酒掙了掙緊握著他的手想轉過身,握著他的力道卻越發收緊,掙不開隻好作罷。
依著這個姿勢轉過身,而垂落在底下的手卻與季青臨緊緊相握,薑酒收斂起其他心神,看著秦烈的眼睛。
兩人視線相交,薑酒感覺到秦烈眼神堅定地凝視著他,炙熱但又很柔和。
時間大約過去十秒,薑酒從未與人對視過這麼長時間,望進去秦烈的眼睛時,極黑的瞳孔深邃地幾乎要將他吸進去般。
他第一次發現原來秦烈的眼睛生得極好,瞳孔極黑,專注看著人時會讓人產生一種心悸的感覺。
凝視著秦烈的眼睛時,薑酒感覺秦烈眼中流露出些很複雜且灼熱的情緒,燙得他不自覺想移開眼。
滴的一聲,計時器發出聲響表示一分鐘時間已到,薑酒率先移開臉,而握著他的手從始至終都沒有放開。
中間好幾次收緊力道,但又像是怕傷到他,隱忍克製地收著力道。
這個插曲很快就過去,遊戲繼續,輪到何俊然的時候,瓶口不負眾望地又對準了他。
薑酒不著痕跡地歎了口氣,覺得今晚應該看看黃曆再出門,探身取了張紙條,念道:“嘴裡咬著長條餅乾,坐在你左手邊的人邊做仰臥起坐邊吃掉對方嘴裡的餅乾。”
“中頭等大獎了。”何俊然攤了攤手,表示自己也很無奈,“沒辦法隻能照做,你的左手邊的話...”
何俊然抬眸看了一眼,笑道:“是季上校啊!”
薑酒偏過頭看向季青臨,眼神詢問。季青臨微斂下眼,遮住眼底一閃而過的不明情緒,輕輕頷首,“嗯。”
說完季青臨率先走到鋪著餐布的地麵上,仰躺到地麵,雙手抱頭。
薑酒長睫微眨,猶豫片刻後接過何俊然遞過來的餅乾,在要站起之時,秦烈忽地抓住他的手腕,麵色沉沉地看著他。
“很快的。”薑酒掙紮開秦烈的手,輕笑道。
薑酒凝視著季青臨的眼睛,慢吞吞坐到餐布上,雙手抱著季青臨的小腿,嘴裡咬著一根十厘米長的餅乾。
眾人眼睛放光,愕然地睜大眼睛看著季青臨,沒料到季青臨真的參與進去,還是這種曖昧親密的遊戲。
看著季青臨冷峻禁欲的側臉,眾人感覺眼前像是出了幻覺,隻有何俊然臉上的笑意不減,手撐著下巴興致勃勃地看著薑酒和季青臨。
坐在圓桌上的眾人不自覺地微微前傾身體,想要靠近些能看得更清楚一些。秦烈沉默不語地坐在椅子上背對著薑酒和季青臨,低垂著眼看不清臉上的情緒。
眾人的呼吸微微屏住,看著季青臨緩緩起身,脊背挺直,幾乎是毫不費力地就半坐起身。
薑酒看著季青臨冷峻的麵容逐漸在他眼前放大,他登時一怔,還未等他回過神,季青臨微微偏過頭,直接咬掉大半的餅乾。
僅剩不到半個拇指的長度,離他的唇僅僅隻有兩三厘米。
“要吃完哦。”何俊然在旁邊提醒道。
薑酒抱著季青臨小腿的手緊了一瞬,手心底下的小腿修長有力,隔著一層薄薄的布料,都能感覺到手底下的力量感。
很快,季青臨再次雙手抱頭起身,目光落在薑酒咬在嘴裡的餅乾,眼底閃過一抹暗色。
未等薑酒看明白季青臨的眼神,他就感覺自己的上唇被人輕吮了下,一觸即離,快得幾乎讓人以為是錯覺。
薑酒長睫微眨,茫然地看向季青臨,季青臨麵色淡淡壓根看不出什麼,薑酒隻能收回雜亂的心緒,認真打起精神。
第三次仰臥起坐,等季青臨靠近他時,薑酒鬆開牙齒想讓季青臨把剩下的餅乾都咬走。
見季青臨順勢咬住餅乾,薑酒心下一動,下意識地往後一退,結果季青臨咬住餅乾後不往後退反而追了上來。
薑酒被嚇了一跳,身體不自覺地往後仰倒,身體失衡使他下意識地抓住眼前人的衣襟,季青臨被他帶著往下倒。
在即將要倒下的瞬間,一隻手護住了他的後腦勺,隨即而來的是唇瓣一熱,薑酒怔愣在原地。
舌尖一麻,如過電般的感覺侵襲而來,薑酒這回清晰地感覺到壓在他上方的人含著他的舌尖重重地吮了下,而後極快撤出。
薑酒仰躺在地麵上,微微睜大眼睛,眼珠子遲緩地轉向季青臨,不可置信地看著。
季青臨慢慢將口中的餅乾吃完,薄唇輕抿往上翹了翹,有極淺的笑意一閃而過,而後拉過倒在一旁的薑酒站起身。
微斂下眼眸替薑酒攏了攏衣襟,麵上恢複成冷峻的模樣回到座位上。
“沒事吧。”何俊然湊到薑酒身邊,“剛剛太快了,什麼都沒來得及看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