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間燈光昏暗,窗外的雨還在淅淅瀝瀝的下。
程寶珠忽然坐起身,著實把徐川給嚇了一大跳。
他連忙安撫地拍拍她的背:“彆怕彆怕,這些都是悶雷,半點閃電都沒有。”
話音剛落,就聽到外頭傳來“哢嚓”聲,緊接著又是一聲驚雷。
嗯,房間裡確實看不到半點閃電。
程寶珠這會兒人還是懵的,回過神後,轉頭盯著徐川瞧。
她有些猶豫,猶豫自己要不要告訴他——
其實呢,我也有係統。
她猜想徐川可能會嚇得睡不著。
按理來說,徐川在遇到係統後並沒有把這事兒藏著掖著,而是擺開了跟她說。所以,她也應該和徐川坦白。
從前之所以不坦白,是因為她覺得自己又不依靠著係統學廚藝,說不說無所謂的。但從今往後她要在係統中學習藥膳,那麼很有可能瞞不過徐川。
他們是夫妻,生活在一起,是相處時間最多的人,也是最能覺察到對方變化的人。除非程寶珠隻是學著玩玩,不依靠學到的知識做些什麼,要不徐川遲早能意識到她的變化。
——就跟程寶珠能明顯感覺到徐川的廚藝簡直是一天一個樣般。
她都尚且如此,何況敏銳力本來就驚人的徐川呢?
在徐川沒從老班那給她買奶糖時,程寶珠都不敢偷偷從係統那兒用自己的積分兌換奶糖吃。
因為徐川給她的奶糖他都有數,甚至還能知道程寶珠吃了幾個。這導致了她至今都還不敢把係統中即將要恢複原價的草莓蛋糕給兌換出來。
她也太難了!
但讓她跟徐川坦白,她又不是很願意。
程寶珠恨不得拍拍腦袋,她這人確實太擰巴太討人厭了,她是真的不如徐川純粹。
老爹常說,永遠得有自己的依身之本,永遠彆把自己的底牌翻給彆人看,更不要把希望寄托在彆人的人品上。
老爹從小就指望著她能接他的班,又害怕她招來個鳳凰男,所以這些話她可沒少聽,也全都聽了進去。
程寶珠雖然嬌氣,但在關鍵時候還是很會未雨綢繆的。
準確來說,她其實算是一名悲觀主義者。
外頭天空上,烏雲在黑暗中湧動。
“劈裡啪啦——”
雨聲忽然之間加大,敲打著它們能敲打的一切,熱烈極了。
牆壁房門阻隔風雨,房間中還是一片寧靜。
燈光下,徐川就見程寶珠表情有些糾結,睫毛撲閃,眼睛盯著他瞧,也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怎麼了,你有啥事兒要跟我說?”他問。
程寶珠下意識脫口道:“沒有。”
徐川狐疑:“真的沒有?”
程寶珠緊繃著臉,肯定道:“真的沒有。”
徐川更不信了,把她掰正捧著她的臉認真打量,然後說:“你的眼睛告訴我你在說謊。”
程寶珠緊抿著嘴唇,杏仁眼瞪得圓溜溜,臉蛋鼓囊囊的,就是不肯說話。
徐川仔細思考說:“你瞞我的肯定是大事,還是跟我有關的大事……”
程寶珠:!
他又慢悠悠道:“咱們結婚沒多久,咱倆的事兒也不多,你又還心虛……”
程寶珠:!!
“你不會是……”
她不知哪來的衝動,忽然就把徐川的手拉開,在他這一句話要說出來之時,瞅準空檔就親了上去。
寂靜。
死一般的寂靜。
世界仿佛靜止了,連雨水的聲音夜消失在他們的感官中。這座黃泥壘成的屋子,好似像個密不透風的真空罩子,將他們給罩了起來。
唯一能感知到的,是彼此那柔軟的唇瓣,以及相互交融的氣息。
“砰——”
燈泡發出輕微的響聲,同一時間,房間也徹底陷入黑暗。
徐川此刻該去看看是什麼原因的,然而他無暇顧及,腦子也好似被燒壞一般,隻有本能驅使著他慢慢把手移上程寶珠的身體,想將她抱緊。
兩人唇瓣開始緊貼廝磨,正當徐川身體慢慢靠近,將手放到程寶珠後腦勺上時,程寶珠忽然往後彈開。
她小小驚呼一聲,然後蹬開他躺到床上,拉著被子把自己全身蓋緊。
被子中程寶珠緊緊閉著眼睛,睫毛顫顫。若是有光照到她的臉上,就能看到她那白皙的臉變得潮紅。
徐川同樣如此。
莫名的,他十分感謝這燈泡壞得及時。哪怕再晚那麼兩三秒,他那通紅的臉蛋就會暴露在程寶珠的眼睛下。外厲內荏的行為也會被她看破,看出他是在強裝鎮定。
看著把自己包裹得跟個蠶蛹似的程寶珠,徐川不自覺笑出聲來。
“寶珠,寶珠。”
他放好書,俯下身在她腦袋邊輕喊。
徐川聲音柔得過分,像是在蜂蜜中浸泡過一般:“寶珠,你快出來,彆憋自己。”
“不憋不憋。”
程寶珠甕聲甕氣說。
徐川心中一軟,隻覺得她太可愛了。
他真的很想抱著她,再親親她。
“不憋嗎?”徐川說著就要掀開被子,“那我也來試試。”
程寶珠:!!!
“徐川,你、你不可以這樣!”程寶珠趕緊弓著身體想把他頂出去,“你太無賴了,女生的被窩怎麼能掀。”
“什麼?”
徐川已經進入黑乎乎的被窩中,兩人一個想進一個想躲,把被子頂得如同波浪一般。
他說:“女生的被子確實不能掀,但是我媳婦兒的被子我能掀吧。”
“不能不能。我好癢,你彆碰我腰……”
程寶珠渾身出汗,趕緊把被子從頭上扯下來,像條離水許久的魚般。
徐川呼吸同樣急促,他費了好大的勁兒才把程寶珠抱在懷中。
她身體是軟的香的,他不想鬆開。
“你安心,我就抱抱你。”徐川親親她的發鬢,輕聲道,“你早喊困了,快睡吧。”
程寶珠“哼”了聲,輕捏下他的腰,在徐川“嘶”一聲後,她才露出個笑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