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
若不是顧忌著薑四紅要來,程寶珠非得睡到日上三竿起來才行。
昨天的“爺孫戀”顧忌是刺激到徐川了,他從北海那邊下班回來後,對程寶珠還鼻子不是鼻子,臉不是臉的。
等到要上床睡覺之時,徐川頓時發了狠,睡前運動遠比之前要猛烈不少。
大半個小時候,程寶珠生生踢了徐川大腿好幾腳,疼得他發出悶吭時,他才消停下來。
徐川大汗淋漓,直喘氣問:“你說的那是啥意思啊?”
他沒想明白。
程寶珠困得要死,被子蒙頭上嘟囔:“就是差輩分的意思。”
她說得含糊,說完就直接睡了。
徒留徐川一個人在黑夜裡怎麼想都想不通,因為想太久還有點兒失眠的跡象。
於是第二天,夫妻倆人共同起晚。
就在程寶珠被係統瘋狂叫醒之時,她都聽到了外頭徐家良在帶著大閨女兒玩耍的聲音。
徐川還沒醒,手臂就橫在程寶珠的胸前,程寶珠半邊身體都被他給壓麻了。
“係統,幾點了?”
[八點半,距離宿主您定下的叫起鬨鐘時間已過去半個小時。]
程寶珠:“……”
係統說的很克製,但她隱隱能感受到其中暗藏的憤怒。
係統:可不嗎,咬牙切齒了都。
程寶珠戳戳徐川,他動也不動。
於是她乾脆慢慢往床尾挪去,徐川那根手臂橫著程寶珠,她想抬起來也有點兒費勁。
八點半,太陽已經從東邊升起。
遠處的最後幾縷薄霧消散,各家各戶也早已做好了早飯,甚至吃完早飯,這會兒上班的上班,做家務的做家務。
徐家良平常在家中與侄子侄女相處得多,這會兒和大閨女兒竟然也能玩得有滋有味。
大閨女如今半點都不覺得這位家良叔叔很吵,自他來後自己都有朋友玩兒了。
徐家良笑笑說:“寶珠姐,我在街口買了幾個包子,在鍋裡溫著,好好也吃完早飯了。”
程寶珠尷尬地撓撓頭,利索甩鍋:“你川子哥今天起得有點兒晚。”
“沒事兒,川子哥前幾天那麼累,多睡會兒才行。”
徐家良剛說完,旁邊的大閨女兒就歪頭問了:“川子哥,也是好的哥哥嗎?”
程寶珠:……
徐家良壓抑著笑:“對,沒錯。”
大閨女瞬間開心,胡同裡基本上所有的小孩兒都有兄弟姐妹,就她沒有。
現在,她也有哥哥!
於是大閨女兒開始纏著徐家良帶她出門去胡同裡玩兒,估摸著是想出去炫耀炫耀。
兩人離開,程寶珠也飛快吃完飯。
薑四紅深知程寶珠賴床的壞習慣,足足等到九點半時才到她家。
前幾天雨斷斷續續下個不停,這兩天的溫度又不斷升高。
泥土裡的水蒸氣被陽光蒸發,程寶珠都覺得空氣中的濕度大幅度提升,本來的乾熱也變成了濕熱。
徐川在九點那會兒終於睡醒,吃了最後的三個包子後,薑四紅就剛好到達。
她是和徐家良一同回來的,大閨女被薑四紅抱著很是樂嗬。
程寶珠和徐川都不可以請人上家中玩耍吃飯,徐好好小朋友每到家中人多之時整個人就會無比興奮。
“媽媽,四紅阿姨!”
她笑嘻嘻指著薑四紅說,程寶珠讓她一邊待著玩兒去,大人們有正事要說呢。
薑四紅坐在沙發上,把自己目前做好的準備工作都給說了一遍。
她有個姑姑在港城,如今越來越開放,她們家也能和姑姑聯係上。
薑四紅很多關係就是她姑姑幫忙牽的,徐川心說還算靠譜。
現在因為薑四紅還在上學,所以起步會稍微慢點兒穩點兒,她已經打算好等畢業之後就準備辦廠。
在哪兒呢?
不在首都,在南方,肯定要離港城近些,具體城市地點還得再考察考察。
程寶珠和徐川兩人都沒想到薑四紅魄力這麼大,把辦廠的事兒都給想好了。
聽著薑四紅侃侃而談,夫妻倆對視一眼,然後決定投錢,並且把錢可以再投多些。
程寶珠乾脆也不留裝修買材料的錢了,就直接把今年她自個兒賺的錢全部投進去。
這些錢遠超薑四紅的預料,薑四紅驚喜不已。有了程寶珠的這筆投資,她都不需要再去另外拉投資。
徐川沒派上什麼用場,隻在看合同和協議之時幫程寶珠細細看了兩回。
情誼是情誼,生意是生意。
薑四紅在家裡吃了午飯後才離開,程寶珠簡直想去廟裡拜拜四方菩薩,保佑薑四紅同誌能帶她飛升讓她抱大腿。
今天給的錢可全部都是程寶珠自己掙的錢,往後薑四紅要是發達了,股份可就是程寶珠一個人的股份。
程寶珠得意睨了徐川一眼:“我沒準能比你更先發達呢!”
徐川:……
得,程寶珠也是人才。八字還沒一撇,就在想錢要怎麼花。
—
下午,豔陽高照。
程寶珠看著外頭那能把人給曬禿嚕皮的太陽,躲在房中不願出門。
她此時寧願在家帶著閨女兒睡午覺,也不想在外頭走動。
然而她閨女是“背叛者”!就在程寶珠癱在房間的床上時,閨女拉著程寶珠的手說要跟爸爸一起出門去玩兒。
程寶珠生無可戀:“你爸爸不是去玩兒!”
她悲憤說道。
“就是,爸爸說就是去玩。”
“媽媽,你快帶好好去玩。”
程寶珠:……
嗚嗚都要為自己感動了,沒人能說她不是好媽媽。
她發誓,前後兩輩子除了她閨女外,沒人能拉著她在太陽底下行走!
程寶珠掙紮起身,出門就對上徐川那賤兮兮的眼神。
“我閨女真棒!來爸背你走。”
徐川“挾閨女令媽媽”的計策十分成功,程寶珠胡亂給自己抹了從商城中買的防曬霜,又給閨女像搓臉似的抹了抹後,就被徐川拉著走。
程寶珠娘倆還帶著大大的帽子,站在兩個大男人身邊非常不和諧。
田老師最近幾日也有事,直到今天才有空,這會兒她已經在學校門口等著了。
程寶珠在街道對麵遠遠看著,瞧見田老師她閨女兒也跟在旁邊。
田老師丈夫和兒子在下放期間去世,因為閨女當初歲數尚小且身體不大好的緣故,田老師的丈夫主動和田老師劃清關係並且離婚,讓田老師能夠在首都中照顧閨女。
程寶珠曾經聽說過田老師和她丈夫是青梅竹馬的關係,兩人感情好的不得了。所以每當學校中出現大字報舉報信等等情況,田老師總是氣得不行。
她最恨這種事,對搞出這種事的學生更是不假辭色。
因此,她還被好些人嘀咕,說把情緒帶到課堂之上,有才卻無甚師德。
一位好老師,不該對學生區彆對待。
程寶珠覺得這種話就是在放屁,這些人純粹是站著說話不腰疼。
田老師丈夫平反後,街道把當初收走的院子也給還了回去。不僅如此,還有田老師丈夫單位分到的樓房也還給了田老師。
樓房太遠,但那座院子就在他們老槐胡同的隔街胡同,院子麵積還跟他們家差不多大。
難怪田老師在發現出現個極品鄰居後,那間筒子樓房說賣就賣,人家並不缺住的地方。
田老師對程寶珠這種即使考上大學,也並未“拋夫棄子”的學生有好感。
她逗了逗徐好好小朋友,然後帶著他們幾人上那座筒子樓去。
“房子不遠,在紗廠小學旁邊。”